分卷(22)
洛予森顺势将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用创可贴挑起他的下巴:我听不清,你觉得什么?
作者有话说:
飞白:我觉得不够。
第43章 假摔
飞白垂下眼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那你快点儿。
洛予森看着他,忽然笑了,然后直起身子,把创可贴丢在他腿上:既然怕成这样就自己贴。
飞白一愣。
洛予森打开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一行字,将跳转出来的一条网页新闻递给他看。
飞白接过来,看到屏幕上方一行加粗加黑的大标题跑马拉松时为什么一定要贴乳贴?不贴后果太可怕!
下面配了几张中年男子站在马拉松赛道上胸前流血的照片,两道长长的血迹洇透衣服,看得飞白两点一凉。
他把手机还给洛予森,讪讪道:哦,谢谢师兄。
原来刚才是他自作多情。
洛予森转过身去,听到小孩儿掀衣服和撕创可贴时发出的细小声音,忍不住想起那天在他家里,飞白被池子里的水打湿之后身体线条毕露的模样。
小孩儿用他的皮带时需要扎到最里面的那个孔,可想而知腰有多细。
飞白的动手能力一向不强,好不容易贴好一边,结果捣鼓另一边的时候把衣服给粘住了,等他好不容易弄开,创可贴已经打卷报废了。
师兄,他拎起那一小块胶布,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能不能再给我拿一个创可贴。
说话的同时他用另一只手撑着T恤,因为刚才把创可贴拿下来的时候牵扯到了附近的皮肤,他怕被衣服摩擦之后会变得更疼。
洛予森把一整盒创可贴拿在手里,转过身看到飞白的同时微微眯起了眼睛。
男孩子的一只手放在T恤里,白色下摆被撩起来一边,露出一段勾人腰线。
洛予森的目光不怎么清白地在飞白的腰间停留了一会儿,他想不知道自己一双手是否能握得过来。
师兄?飞白叫他一声。
洛予森避开他的视线,动作有些粗暴地把创可贴塞到他手里,然后掀开帐篷的门往外走:我去外面等你。
这时候飞白的手机一震,收到了乔立的消息:你丫上哪儿了,怎么我一回来你跟小三儿就没影儿了?钟易呢,你找到没?我可看见了。
飞白迅速地回复:你帮我盯着点儿他,我马上过去。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直接咬着衣服三下五除二地贴好了创可贴,贴完之后就从桌子上蹦了下去,冲到门口找洛予森:师兄,我好了,咱们快去起跑线。
他回到一开始待的那个赛道上,乔立正站在人群末尾等他,一看见他就猛烈地招了招手:这儿呢飞白!
飞白走到他旁边,感觉他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己,伴随着低低的一句:两点钟方向,穿紫背心那个。
飞白点点头,顺着乔立的描述找到了钟易。
发令枪一响,他就蹿了过去,跟在钟易后面不紧不慢地跑着,只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冲上去碰瓷。
洛予森注意到小孩儿一直追在一个染蓝头发的人后面,于是提醒他道:想跟人跑的话,最好找领跑员。
飞白怕自己出声会引起钟易的注意,就只点了点头,仍然紧盯着钟易,同时密切注意着旁边乔立的眼色。
跑了二十分钟以后,飞白渐渐开始体力不支,而反观钟易,一看就是个马拉松老手,保持着非常均匀的节奏,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飞白觉得自己的腿正在变得沉重,眼前也开始冒金星,他发现钟易跟自己之间的距离正越拉越大,要是他再不冲上去,就会丧失这个教蓝毛弟弟做人的机会。
于是他咬了咬牙从脚下发力,紧跑几步到了跟钟易平行的位置,身体一歪就往旁边摔,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打算完全倒下去之后再嚷嚷。
小蓝毛你就等着吧,飞白哥哥今天就治治你这乱咬人的毛病
飞白刚倒到一半,就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给揽住了。
他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的假摔计划已经被迫终止。
不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儿啊。
刺眼的阳光兜头照下来,飞白从一大圈光晕中勉强辨认出了洛予森的脸。
师、师兄飞白觉得自己应该说谢谢,但他偏头看向钟易渐行渐远的背影,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乔立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露出一脸我就说你打不了两个副本的表情。
不是跟你说不要随便跟人跑么。洛予森避让着后面的参赛者,把飞白扶到了旁边的补给站。
飞白欲哭无泪,他哪儿是随便跟人跑啊,他这都谋划好久了好吗。
洛予森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他,又给他打开一小条能量胶:把这个吃了,喝水慢点。
飞白也真累了,接过能量胶就往嘴里挤,咽了一口之后差点又给吐出来:太难吃了。
洛予森轻描淡写道:难吃就快点吃,不然吃不下。
丧失复仇机会的飞白回到赛道上之后就自暴自弃了起来,不仅不跑了,连走都走得懒洋洋的,洛予森为了不影响后面的参赛者,把他拉到了赛道边缘的位置,陪着他一起慢慢往前挪。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专业的马拉松比赛,也没设关门时间,除了少数几个爱好者以外,大部分人跑到一半都开始走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乔立看到一撮自己的熟人,便找了个借口跑过去,让飞白单独跟洛予森相处。
飞白心想自己来参加一次马拉松总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吧,既然不能教训小蓝毛,那就只能集中精力撩拨洛予森了。
他琢磨了一会儿,状似无意地开口道:师兄,你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吗?
马拉松协会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在比赛之后设置了露天烧烤和篝火晚会的环节,愿意的人还可以留在山上的民宿过夜。
洛予森嗯了一声。
那你留在山上住吗?飞白自然地追问,跟谁一个房间啊?
洛予森的房间是郑秘书给他订的,知道他喜欢清静,给他安排了山上一家档次稍微高一些的私人酒店。
想跟我住?洛予森气定神闲地点破了飞白的心思。
第44章 吃醋
飞白见他已经说出来了,自己再藏着掖着假装矜持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大大方方地点头:想啊。
洛予森知道小孩儿现在就是跟他虚张声势,真到了那时候肯定又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因此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样子。
飞白拉着洛予森像逛旅游景点一样往前走,遇到补给点就停下来吃东西,三十多公里的山路上有很漂亮的风景,这个季节秋意渐浓,风声呼啸,树叶摇荡如流金。
他走着走着就起了玩心,跳起来去够山道旁边伸展出来的树枝,一不小心蹦得太高了,手是没摸到,直接把脑门给杵上去了。
飞白嘶了一声,揉了揉额头,瞥到旁边的洛予森,正想卖卖弱撒个娇,就听到了一串熟悉的大笑。
他放下手,看到乔立正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边喝水一边玩手机,顺带嘲笑他道:这大树叉子耽误你起飞了是不?
耽没耽误他起飞不知道,但反正耽误他撩拨洛予森了。
还有水没?飞白不客气地朝乔立伸手。
乔立晃了晃见底的矿泉水瓶:没了,上前头补给点领吧。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有水。
飞白和乔立同时抬头,看见一个扎马尾辫戴遮阳帽的姑娘走到他们跟前,怀里揣着几瓶水说:我是马拉松协会的,过来给你们发水。
飞白道了声谢,从姑娘手里拿了一瓶过来,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姑娘又转向洛予森:帅哥,要水吗?
洛予森还没说话,她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作为交换,我想加一下你微信。
乔立咳嗽起来,先对飞白做了个小三儿的口型,然后压低声音说出了后半句:还挺招人。
飞白手一使劲儿,把塑料瓶捏出了咯嘣咯嘣的响声,他走到马尾辫姑娘旁边,把自己喝了一半的水递给洛予森:他喝我的就行。
洛予森扬了扬眉,还是很给面子地接了他的水,然后对姑娘说:不必了,谢谢。
姑娘离开以后他又把水还给了飞白。
你不喝啊?飞白想了想,又了然道,哦,你有洁癖。
洛予森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其实是因为他不知道小孩儿的同学对小孩儿性取向的事情了解多少,两个人用同一个杯子喝水,多少容易引起误会。
飞白把剩下的水喝完,乔立跟他一起去找垃圾桶扔空瓶子,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往旁边走时,乔立小声说:飞白你别说,刚才那吃醋你还演得挺像模像样的。
飞白没有立即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是吧。
乔立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兴致勃勃地说:哎飞白,干脆晚上烧烤的时候你喝点儿酒,假装喝醉缠住小三儿,趁热乎劲儿拿下他得了。
飞白说:就我这酒量,不用装就醉了。
他没打算实施乔立给他提的这个方案,因为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只要喝酒就会刷新羞耻经历记录,智障程度直接拉满那种,比如拿着一根胡萝卜跑到大马路上打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而且用的还是英语。
所以说他醉了以后别提拿下洛予森,话能不能说清楚还不一定,不给洛予森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就算好了。
但他没想到晚上烧烤的时候自己好巧不巧跟钟易分到了一组,钟易看他旁边还有乔立和洛予森,倒是没敢明着挑衅他,而是在大家玩纸牌游戏的时候专门盯着飞白,想方设法地让他输,输了就得喝酒,而飞白是个学霸,他发现钟易玩阴的之后也开始针锋相对地跟对方较劲,最后的结果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人都喝高了。
钟易喝醉了之后说自己要给大家表演节目,脱了外套就绕着篝火跳了一段现代舞,飞白也不服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我也表演。
乔立知道自己这个发小一喝酒什么都能干出来,他赶紧拉住了飞白:咱清醒点儿,你又不会跳舞,表演什么表演。
醉鬼飞白手一挥挣开了他,大着舌头说:我怎么就不能表演了,我今天就给你们来一个
他的手指在空中点了半天:来一个,来一个诗朗诵!
诗、诗朗诵?乔立光听到这三个字都觉得自己的脚趾已经在抓地了,他看自己管不住飞白,连忙求救般对洛予森说:师兄你快拉住飞白!
洛予森于是抬起头问飞白:你能不表演么?
不能!
飞白理直气壮地说完,直接抓起一个啤酒瓶充当话筒站到了篝火后面开始抑扬顿挫地背了起来: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你这唱rap呢。乔立嘀咕道。
飞白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朗诵完!
乔立知道喝醉了的飞白不能惹,赶紧顺着他说:好好好,您接着诵。
飞白清了清嗓子:春宵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乔立这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别背了飞白,你再往下背可就是马赛克剧情了。
飞白确实没再往下背了,因为他醉得有点站不住,一下子又坐地上了,洛予森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他的后背。
谢谢师兄。他迷迷糊糊地说。
洛予森看到篝火的影子在飞白的眼中跳动,小孩儿喝酒上脸,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沁出了淡淡的粉色。
用不用送你回去休息?他问。
飞白还没说话,乔立耳朵尖,立马接嘴道:用用用,这可太用了,师兄你都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来,他刚开学那会儿喝醉酒以后从家跑学校主楼去把所有灭火器全喷了,我还以为圣诞老人马上要开着雪橇过来了。
洛予森笑了笑没接话:他跟你住一起?
对对对,我给你找房卡,乔立装模作样地掏了掏兜,哎,不对呀,房卡上哪儿去了?
第45章 撒野
房卡就在乔立兜里好好地放着,得亏今天他穿的是运动裤,松松垮垮的也看不出兜里装了东西,扯谎方便。
洛予森心想小孩儿的同学怎么跟他一样丢三落四,真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乔立尽职尽责地在浑身上下每一个兜里都掏了一遍,然后苦着脸说:还真没了,师兄要不你让飞白在你那儿先凑合一晚上呗。
那你呢?洛予森淡淡地问。
乔立结结实实愣了一下,看不出来这小三人不错啊,还能记着关心他。
我啊,乔立眼珠一转,我先找找,找不着再联系你们,师兄你到时候看见飞白手机上有我电话接就成了。
洛予森说了个好字,捞着飞白的咯吱窝像抱小孩儿似的把他提了起来。
飞白动了动肩膀,还惦记着诗朗诵的事儿,半闭着眼睛说:我是不是还没表演完,等我再、再背一首。
行,默背吧。洛予森说。
飞白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接着就向前一倒,把脑门压在了洛予森肩膀下面一点的地方。
洛予森知道小孩儿这下是彻底醉了,也不指望他能自己走回去,便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用手掌卡着他的腰,一路把小孩儿半扶半抱到了停车场。
私人酒店建在山顶,从停车场开过去只需要不到十分钟时间,夜色安静,沿途的路灯一盏盏亮着,车窗外偶尔响起一两声虫鸣,伴随着清浅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