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们要不要谈一下恋爱

  简毓川却先注意到了她下巴上还残留了几道精液滑过的痕迹，凭着直觉，靠近了用舌头去舔。
  尹沭第一反应是往后躲，却被他用拳头抵住了腰，骨节直直地卡在她脊背两块骨头之间。
  简毓川的嘴唇很软，触感像尹沭不爱吃的豆腐。
  他抬了抬头，尹沭没有躲，闭眼感受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还有余力去想这两片薄薄的嘴唇口感上也挺像豆腐，十分寡淡，舔了两口便没什么味道。
  对，她主动先伸了舌头，也没有舔几口，察觉到简毓川有些想深入了，她便又退了。
  简毓川眼里残留着些欲望和迷茫，扑棱扑棱地盯着她看，无声地在问：“怎么了？”
  尹沭自己话少，但都是有话直说，不喜别人和她交流时闷闷地只使用眼神和手势，她对简毓川总体上还是比较认可和欣赏，便推了推他的胸膛，“说话。”
  “怎、怎么了？”简毓川有些结结巴巴，对上尹沭，他总是会感到神奇惊叹，继而不知所措。
  尹沭看出他眼里有些不舍，又看到他嘴唇上点点水润亮光，心里在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还想亲？”
  尾音有一点点上挑，恰恰好就戳在了简毓川心上，他觉得心里有点痒，慢吞吞地从喉咙里挤出音来：“……嗯。”
  “……想得到美。”尹沭槽了他一句，手却拉上了他的手，在台球厅的众目睽睽之下牵着身后的人走了出去。
  虽是没走几步，尹沭就松开了手，简毓川的嘴角却一直带着笑。
  出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到处晃悠，尹沭带着路，偏喜欢往窄巷小道里窜。
  她是从小乱窜惯了的。
  在尹沭还是个不会走不会跳的小婴儿时，尹丽在家里陪男人就会把她从外面反锁在房间里，等她会说话能动能跑了，就随便扔个几块钱把她赶出家门。
  开始还会哭还会叫，等从某个不早不晚的节点上意识到了她就是拥有这样一个生母，就是个父不详的意外产物，这是她怎么哭怎么叫都不可能改变的先天事实，也就慢慢地不去挣扎了，因为挣扎也没有用。
  渐渐地，尹沭也就习惯并且喜欢上了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驻足发呆、一个人安静活着。
  今天这顿晚餐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尹沭第一次和人一起同桌吃饭，排除掉的是在学校食堂拼桌的情况。
  是简毓川先在路边停下来的，还拉她的手让她也停住。
  尹沭回头，是家连锁麻辣烫店，“你想吃？”
  简毓川点点头，他从来没在街边小店外食过。
  尹沭“噢”了一声，说自己也有点饿了，他们就走了进去，选了靠窗户的位置。
  是尹沭的第一次，也是简毓川的第一次。
  ……这一晚，有好多的第一次。
  尹沭没什么口腹之欲，就拿了几个喜欢的蔬菜，每种都是两叁个，又夹了两夹子肥牛就算完。
  简毓川是出于好奇，着实心理上和生理上也经受了很大的消耗，实在是饿了，乱七八糟地拿了满满一盆，坐下来才发现尹沭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思及她不喜欢他只用眼神表达，清了清嗓子开口：“干嘛这么看着我？”
  特意还多说了几个字。
  尹沭没在意到他的“特意”，还是那样子的眼神，“你吃得下这么多？”
  简毓川挑眉，抓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桌子不宽，他很轻易就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左手臂用了劲，右手包着她的手捏。
  摸到了硬硬的肌肉，尹沭才注意到他比大多数高中生要健壮的身躯，奇怪，明明相隔几步看上去挺瘦挺薄的。
  这是什么意思？想展示一下他的肌肉？
  她轻轻捏两下，想收回手又被简毓川拉住，两手交迭在桌面上，简毓川用大拇指摩挲她的虎口，尹沭抽回，又被制止。
  尹沭低头，看两人的手，似有所感，一字一顿道：“抓着我干嘛？”
  “我们，要不要，谈一下恋爱？”
  时隔了很多年，简毓川还是记得自己问出这句话时的状态，还是记得尹沭果断地说了“不要”，还是记得她想抽回手但他没放，还是记得正好服务员端上了两碗麻辣烫所以他松了手，还是记得他追问“是不想还是不要？”。
  还是记得尹沭说：“是不想。”
  还是记得“是”和“不想”之间有微妙的停顿，他注意到了，于是霎那间自己把自己安抚住了，点了点头回应她，又说，“这个邀请，一直有效。”
  只是他忘了，“一直”，那么一个没有界限的时间词，好像也可以说是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