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试探
嫣红铺设的紫兰轩走廊上。
“彩蝶啊，你这是发财了。”
怀揣着数十枚金灿灿的钱币，还未来得及收好，听闻熟悉打趣的声音，抬头看去，微微行礼，笑道；“紫女姐姐来的恰逢时候，这会儿刚来了一位出手阔绰的贵公子……”
一问一答，简单阐述了些许。
“你去吧，注意点。”
“是。”
目送彩蝶一脸欢喜的走过去，紫女黛眉微皱，美眸凝视玉手掌心一枚金币，若有所思，回到三楼雅阁。
叮～
紫女玉手轻弹，抛出一抹金色轨迹。
屈膝跪坐在桌案前的冷面男子，剑眉一挑，坐姿巍然不动，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丢来的金币，低头端详，把玩。
“你说的那个人，一次性打赏了彩蝶十几枚这样的金币，出手十分阔绰，而且观察其手掌细腻，皮肤白皙，举止间不太像是有武艺傍生的样子。”
紫女端坐在卫庄对面，神色颇为耐人寻味。
“钱财多与少，并不是重点，手掌细微之处也不足以断证一切，真正值得在意的是这个。”
卫庄手指间转动着这枚金币，感受平滑圆润的触感，纹理清晰的图案，心有所动，缓缓开口，声线冷冽夹杂一丝低沉的嗓音。
“这不是一般的金子，质地十分精纯，铸造的工艺也很漂亮。”
“连你鬼谷传人，也不曾见识过此等工艺？”
“……”
卫庄冷着脸，不说话。
紫女略微惊讶，鲜有难倒他的时候。
“你觉得呢，这是不是一种信号。”
容不得她多虑多思，如今的han国正处于多事之秋，有消息称，九公子韩非即将求学归来，那个在七国都颇具名声学识的男人，朝中上下已经有人在暗地里准备小动作了。
一个漩涡正在缓缓成型，此刻踏入新郑，且身份不明，还能令鬼谷传人重视的人，不得不密切注意，最好探明身份，来意。
“不知道。”
惜字如金，卫庄的回答很干脆。
“静观其变。”
……
过了一会儿。
噔～噔～
二楼雅间的门扉缓缓推开两侧，一缕胭脂香风飘来，彩蝶姑娘面含媚笑走进来，双手捧着一木质托盘，屈膝而坐，将一些酒菜一一呈上，色香味俱佳，颇有食欲。
一条蒸鱼为主菜，有荤炒，素炒，用料都颇为新鲜讲究，不似一般人家粗糙，不堪。
举箸浅尝几口，饶是就沐云挑剔的舌头来说，也可以打个70分。
“公子，彩蝶为您斟酒，这可是紫兰轩独家酿造的兰花酿，在外面可喝不着呢。”
美姬眨着媚眼，软声细语的吐着温暖热气，端起一盏白玉酒壶倒上一杯。
沐云也不矫情，端起桌案上的青铜酒樽，仰头一饮而尽，清冽温润流淌过喉咙，细细回味有丝丝兰花馨香，颇有韵味。
“这酒不错。”
单以这个时代的酿酒技术来说，的确是上品。
“可惜，这盛酒的器皿欠佳。”
一旁伺候的彩蝶闻言，微微一抿嘴，娇声道来；“公子气度不凡，想必出生高贵，衣食用具自是奢华，与平常人家不可比，奴家是疏忽了，这就去给您换。”
紫兰轩的青铜酒樽，每一个都特别打造，规格样式都颇具特色，纹路雕琢上丝毫不逊色王公贵族所用之物，只是也分三六九等。
这番话，隐隐透着一丝试探。
紫兰轩是风月场所不假，但亦是卧虎藏龙之地，几乎每一位姑娘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略通晓一些武艺，也善于搜集han国上流社会的情报。
“那倒不必。”
沐云知晓其意，却也不点破，轻笑着挥了挥手，凭空就变出一个翠绿琉璃酒盏，通体晶莹圆润，浑然天成。
哗啦～
亲自倒上一杯兰花酿，清香四溢，更胜三分。
彩蝶见之，美眸睁大，满脸不可思议状，心底惊骇，暗暗牢记下来，表面上却没有多嘴，她懂得分寸，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美姬陪伴在侧，沐云却不为所动，自顾自的饮酒品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之闲聊，内容多为新郑城内的大小事务，言辞洒脱，不拘一格，偶尔间话语里提起一些王公贵族，也面无表情，不以为然。
彩蝶心思流转，展露媚态笑容，起身拿起白玉酒壶，这般说道；“兰花酿似乎不够了，公子稍等片刻，奴家再去给您取一壶来。”
迈着优雅的莲步，推开雅阁门扉，走上了三楼。
咚咚。
“是我。”
彩蝶声音响起。
紫女与卫庄对视一眼，起身走过去开门。
“姓沐的公子，言辞间又似乎透露出对王公贵族不屑一顾，还有凭空取物的本领？”
听完彩蝶打探来的情报，紫女疑惑更深，示意她先过去好生的伺候好。
“的确如你所说，这个人颇为有趣。”
一双紫色美眸眨了眨，望向端坐饮酒，面如冰山的卫庄，忽然嫣然笑道。
内心已然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
“所以你，你想亲自去会一会他。”
卫庄开口，眼神微冷。
这不是生气，而是一贯脾气。
“不。”
紫女浅浅一笑，樱唇轻启，道；“静观其变。”
“……”
卫庄。
低头，喝酒，不吭声。
二楼，雅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嗒～
沐云一饮而尽最后一杯兰花酿，舒展懒腰，好似有些困顿，虽然外面天色蔚蓝，正值晴空白日。
“彩蝶姑娘，你可以去告诉此间的主人，不必遮遮掩掩的让你套问情报了。”
沐云一开口，伺候在旁的美姬动作一怔，面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她很快就调节正常，故作天真，疑惑道；“公子你在说什么，彩蝶听不懂您的话，是否是嫌奴家招待不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