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有鹤啄

  仅仅听到零星的几句话,靳溪就面红耳赤、如同被烫了似的迅速远离了房门。
  她瞳孔地震,脑海中冒出各种念头,最终凝聚为一句话看来除妖师大人,最终还是被翅娘姐姐给得手了啊。
  这可真是真是太刺激了!
  靳溪比两个当事人还羞耻,抱着东西匆匆跑到楼下。
  她早上刚退了隔壁的房,这会又灰溜溜的跑去再开一次,掌柜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个有大病的病人,她自己却在心中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以后和那两位姐姐住客栈,她说什么都要开两间房了!!
  一夜过去,天边微明,绯红的云霞蔓延在天际。
  薄翅颤了颤眼睫,从迷蒙中苏醒,意外的发现郁昭坐在床边,穿着一身中衣,盯着手中的桃木剑发呆。
  她打了个哈欠,半坐着挂在她后背上,咕囔道:你怎么醒的这么早?还盯着桃木剑
  郁昭在之前的世界里从未用过桃木剑,故而薄翅说到这,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还处在除妖师世界里,当即清醒了几分,坐直身子震惊道:昨晚是什么情况?
  她明明是给郁昭下的药,怎么出问题的反而是她自己?
  而且这药的延迟这么久的吗?
  早上下进碗里,到晚上才爆发?!
  这就离谱啊!
  薄翅满头问号的问着郁昭,郁昭却以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你被人暗算,中了春毒,昨夜我将你放入水中,见药效不散,只能被迫破了你的身子。
  此事是我做的不对。她站直转身,单膝跪地,将手中的桃木剑奉上,语气平淡道:薄姑娘要杀要打,郁昭悉听尊便。
  薄翅眨眨眼,又眨眨眼,试探道:我不杀你,我只想你负责,你既然碰了我,那就要和我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郁昭攥着剑的手微微一紧,过了半晌后摇头:此事不行。
  薄翅睁大眼,有些心虚的生气道:为什么不行?你是想吃干抹净就甩手走人?
  不。郁昭极快的否认,坦然道:我原是京都郁府之女,十年前,我府中上下137条人命皆被厉鬼所杀,我因为与侍女换了身份,去街上游玩,这才幸免于难。
  这十年里,我有幸得到除妖师的机缘,一直在寻找当初灭我满门的厉鬼。前段时日,我找到它并重伤了它。郁昭垂眼:料想不久之后,它必然会循着踪迹报仇,到了那时,我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如何能护得住妻子?
  所以郁昭郑重道:我不能与薄姑娘在一起,望薄姑娘惩罚我后,将昨夜的事忘记。
  薄翅听了半天,等她说完才扬眉:就这?
  郁昭怔了怔,抬头看向她,只见她乌发凌乱,雪颈斑驳着红痕,脸上却是笑意,丝毫不惧道:我不怕什么厉鬼,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对除妖师大人满腔真心,即便是明日便会被厉鬼杀死,也想与大人做一日夫妻。
  郁昭心都悸动,别过脸低声道:薄姑娘
  纤细柔嫩的手指忽而按住她的唇,压下了她的话。
  薄翅迎着她的目光,似撒娇般的笑道:在床上的时候叫我翅娘,怎么一下床,就这般生疏的叫我薄姑娘?
  郁昭怔忪的看着她,好一会才移开目光,抿了抿唇:翅娘。
  嗯。薄翅礼尚往来,温温柔柔道:阿昭。
  郁昭耳尖一热,仿佛又回到了昨夜,薄翅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间,一声又一声的迷乱唤着阿昭。
  郁昭的念头动摇的厉害,只是窗外冷风一吹,她又坚定下来。
  越是喜欢爱慕薄翅,她就越不能放任自己害了薄翅。
  她咬死了不松口,无论如何都不肯与薄翅在一起,薄翅要是生气,她就直接把剑奉上,一副任由打骂的姿态。
  薄翅内心郁闷,嗔怒的瞪了她一眼,只能放弃继续逼她,转而想其他办法。她忿忿的钻回被窝、背对着郁昭。
  郁昭在原地安静了会,微不可查的松气后,转身出了房门,准备去端热水上来,供薄翅洗漱。
  房门打开又关上,等房间里只剩薄翅一人,她当即苦着脸,掰着手指盘算起来。
  首先郁昭肯定对她有了基础的喜欢,不然不至于因为担心厉鬼会伤害她,就死活不肯跟她在一起。
  其次,这点喜欢肯定不够,如果在这时候被郁昭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对方必然会又惊又怒,然后一刀剁了她。
  所以,她还要继续勾引郁昭,要让对方彻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爱她爱到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绝对舍不得动手!
  薄翅握紧小拳头,下定了决心。
  她从床上爬起来,在自己昨天买的一堆东西里翻了翻,随后成功找出一件水红色的衣裙。
  这件裙子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唯一的亮点就是很薄、很透、很若隐若现、又诱又欲。
  作者有话要说:薄翅:没有人比我更懂□□
  我想好下本写啥啦!我要写作死诱受,各种变换身份披马甲扰乱攻的心境,等到攻道心不稳,就是小狐狸被摁着教训的时候啦(///▽///)
  啊,这么隐晦还被锁啦,只能修一修改一改了_(:з」)_
  62、第六十二章
  衣裳半解, 红裙妖娆。
  薄翅在床上做出妩媚的姿态,正想着等会该怎么勾引郁昭时,猛然发现自己体内的阴气就剩几缕, 若是不赶紧补充,恐怕几分钟后就会变回没有实体的鬼!
  薄翅大惊失色, 顿时顾不上□□, 跳下床就想往外跑。
  她刚跑到门口,还没打开门,郁昭便从外推门进来, 手中端着一盆水。
  瞧见薄翅站在门后,穿着一身又薄又透到能看见肚兜花纹的衣裳,郁昭的眸色霎时幽深几分,下意识舔 (更 多 小 说 加 群 7 12273271)了舔 (更 多 小 说 加 群 7 12273271)唇,随后才移开目光, 低哑道:翅娘何必做到如此程度, 我并非贪花好色之人, 你
  她话未说完,薄翅就脑袋一低,想从她胳膊下跑出去。
  郁昭的动作比思维更快, 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将她硬生生拽回来,满含怒气道:你穿着这身衣裙, 怎能随意往外跑!若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薄翅呆了呆, 被焦急和心虚充斥的小脑袋里升起了恍然, 扭头抓起最近的那件灰袍,匆匆裹上道:先借你的衣裳穿一下,回头我洗干净了还你。
  看她如此急切, 郁昭压下了心中种种情绪,皱眉道: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
  薄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
  郁昭神情一凛,当即道:那我同你一起去解决。
  薄翅睁大眼:啊?不不不,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去找靳溪找靳溪玩!
  郁昭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抿着唇不发一言,过了许久才开口,又酸又妒道:若是我不阻止,你就要穿着这身红裙去找她亲近?
  薄翅慌忙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太着急,所以没注意这一点。
  着急什么?郁昭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着急去找靳溪玩闹?着急去看看靳溪醒了没有?着急与靳溪亲近?
  薄翅张了张口,尚未来得及回答,一道声音从隔壁门口传来,语气弱弱的问:那个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你们是在说我吗?
  薄翅眸光一亮,推开郁昭就往靳溪那跑,漂亮的脸上满是欣喜,与被推开的郁昭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了看高高兴兴冲向自己的薄翅,又看了看眼神冰冷、盯着自己仿佛在盯一个死人的郁昭,靳溪蓦然脸色大变,惊恐万分道:你不要过来啊!!
  薄翅当然没听她的,扑过去就是一个熊抱,薅了一大团羊毛后,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打招呼道:早安。
  靳溪颤着声:早、早安安个屁啊!你和郁大人闹别扭,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她相当崩溃,被迫知道这两人有一腿就算了,为什么她还要无辜的沦为那个中间人!她明明只想抱姐姐们的大腿啊!
  薄翅咦了声,奇怪道:什么闹别扭,我和阿昭好着呢。
  她说着话的同时,还回头对郁昭嫣然一笑。
  郁昭沉默片刻,冷哼一声进屋,将门啪的一声关上。
  薄翅茫然:她怎么了?
  靳溪:被你气的吧。
  薄翅不相信自家老婆会这么小心眼,她抬步准备回去敲门,靳溪怕她瞎撩拨乱说话、回头背锅的还是自己,便连拖带拽的把她带进自己房间,开口道:咱们今天就要出发了,路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歇脚的地方,你多准备些干粮衣物,可别到要用时东西不够。
  薄翅不在意道:没事,我吃的不多。
  靳溪絮絮叨叨:你是吃的不多,可你家除妖师大人吃得多啊还有,你怎么就突然和郁大人在一起了?还穿着郁大人的衣裳到处跑,你之前说你是正经人的!
  薄翅轻咳:咳,这是个意外,小孩子不要多打听对了,你昨天早上,有没有看到别人动了我和郁昭的碗?
  她想不通这么完美无缺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只能不甘心的问问靳溪,看看对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靳溪的眼神里忽而泛起心虚,但她不肯承认自己换了半天、就为了吃粥多的那碗,便坚定道: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薄翅没有怀疑,点点头后,继续疑惑纠结这个未解之谜。
  她们在客栈里逗留了一会,用过早餐才出城,背着两个竹筐,向着京都的方向走去。
  郁昭默不吭声的跟着她们。
  她原本是想在今日告别、远离她们二人,独自离开。
  然而计划比不上变化,半推半就的与薄翅成就好事后,她发现自己无法再生疏克制的点到即止、及时抽身。
  一想到这城外枯骨遍地、妖鬼横行、野兽肆虐,她就怎么也放心不下薄翅,对方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一会,她都会忍不住担心一二。
  强烈的担忧让她说不出离别的话,最终还是跟在薄翅身后一同上路,心中也做好了两手打算如果厉鬼先追来,她就立即与薄翅分开,如果到达京都后厉鬼还未现身,那她就安顿好薄翅后再离开。
  郁昭心思缜密、想的周全,薄翅对此一无所知,反而在考虑其他的事情总是逮着靳溪一个人薅羊毛,既麻烦对方又分量不够,她得多找几只肥羊,挨个下手!
  若是四海升平、河清海晏的时代,薄翅还真不定能在路上捡到人、尤其是女人。可偏偏她们处在一个朝廷腐败、百鬼夜行、民不聊生的时代,平民百姓光是活着就很战战兢兢,性别反而无关紧要。
  在城里时,薄翅不光是逛街玩闹,还细心的观察了四周环境,发现了不少女子选择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这些人都是要养家糊口的,必然不会和薄翅走,所以薄翅直到现在出城,才打起精神东张西望,目光灼灼的搜寻着落单的女子身影。
  她的表现太明显,不仅是郁昭多看了她两眼,就连靳溪也擦擦汗走到她身边,纳闷道:翅娘,你在找什么呢?
  薄翅坦然道:找姑娘啊。
  靳溪:???
  这话说的和逛青楼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啊!
  而且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姑娘??
  靳溪弄不明白薄翅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背后的目光好锐利、盯着她们发顶的眼神好森寒、这股杀意里似乎混合着醋味
  总之就是很危险!
  靳溪打了个激灵,赶紧道:翅娘,你别开玩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地,哪来的花姑娘?
  薄翅表情古怪的看她:看到短袖子就想到白胳膊,我说的是姑娘,到你嘴里就成了花姑娘。
  靳溪迷茫不已:什么意思?不是你说的找姑娘?
  薄翅嫌弃道:老色批,我说的找姑娘又不是找那种姑娘,是找哎,对,就前面这种姑娘!
  她眼尖的瞥到前方小道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瘦小女子,当即兴冲冲道:走走走,我们去捡肥羊!
  靳溪越发听不懂她的意思,只能迷惑的跟上。
  走了没两步,薄翅陡然被身后的人拽住胳膊,她纳闷回头:怎么了?
  郁昭的表情不太好,说话也很凶,话语里的意思却是满满的照顾:此人有可能是妖兽伪装而成,你若是想救她,就躲在我身后,由我来先行查探。
  薄翅从抓到大肥羊的冲动中脱离,反手攥住郁昭的袖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挡在前面,万一这真是陷阱,你不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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