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黑猫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这条街道。因为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他就凭着感觉一直跑,一直跑。
避过那些光,他在黑暗当中独自奔跑。
带着那个赃物。
黑死牟觉得自己的形象与当年重合了起来。
简直一模一样
当年那个从阿缘身边偷走了笛子的自己。
四百年过去了,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让他觉得很好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黑猫叼着笛子最终跑到了一条没有人烟的小道上。这四周没有一点点人气,只有一座搭得很不好看的房屋。但是他又嗅到了一丝轻微地鬼的气息在向他这个方向靠近。
笛子从黑猫的嘴里掉了出来。
他自然而然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踏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
就让它(笛子)永远消失吧。
不要再回来了。
这种没用的东西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啊。
几分钟以后,一个穿着很朴素的青年协同着一位年轻的姑娘有说有笑地来了。
芳子,我在这里捡到一根笛子!田中炽叶在草丛里站了起来,朝他心爱的姑娘挥了挥那根一看就是手工活超级烂的笛子。
作者有话要说:※□□□□是有内容的,我没写而已,不是违禁词。
※一哥一边说着不要出现了,鬼都不知道他把当年的笛子带在身边就这样过了四百年。
※原著里猗窝座原名狛治,他的父亲和喜欢的人恋雪都是生病的人,经常会咳嗽,总是下不了床。
※求作收
※那个我看到大家说插叙战国好像看起来很乱但是不这么写的话战国的结局就无法和现世的小结局一起出现啦
第35章
【结局加一句话3】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
偷走了别人珍贵的东西的小偷。
那根笛子被他藏在袖子的暗袋里,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带在身边。
一旦被阿缘发现,他的这种丑陋的行径就会被人发现。
绝对不可以
但是明明拿走了令人讨厌的笛子,阿严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变得好起来。他好害怕,好害怕。
每一个晚上都因为这件事情而辗转反侧,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仿佛遇到了亲人死掉这等大事一样的恐怖袭击。
阿严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睡得一点也不好。
然后阿严就怀揣着这种恐惧的心情,抱着要背的书去了父亲大人的书房。
在书房外面听见了简直可以一击就摧毁他的东西。
再试一下。
如果的确比阿严优秀的话,那就更换继承人吧。
阿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不声不响地离开那里的。他失魂落魄,整个灵魂都被父亲的话一股脑篡夺走了。
不
神明在他们两个之间重新做了选择,他即将被投入没有一丁点快乐的地狱。
地狱。
地狱。
人间即是地狱。
在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已经无法再面对那张讨厌的脸展露笑容来了。
偷听到的那个测验很快就开始了。
来的是继国旷一另外一名可靠的部下。但是不同于上一位,这一位部下有着一张极为刻板的脸。他紧紧地握着木刀,冷峻的侧脸上满是认真。
他并没有因为敌手是个小孩而轻视对方。
阿缘握着木刀。
他起手势都没有,只是像握着一把扫帚一样握着那把木刀。
那位部下保留了自己绝大部分的实力,然后朝着阿缘攻了过来。
很轻易地就看见了对方肌肉的收缩,血液的流动,气息的旋转
阿缘手中的木刀连续五击都打中了那位部下。
那位部下的木刀从手中脱手了。
使用了自己三分之一力量的他,竟然敌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但是被打败了的部下,并没有任何耻辱和不快。
他只是说:很厉害。
被夸奖了。
并不是那种你很有天赋的类似于宽慰般的夸奖,而是真真实实的对于相当于自己的人的赞扬。
阿严面上不显,心底却已经掀起了浪涛。
重新抉择了
只要这位部下向父亲讲述阿缘的才能的话,他绝对会「死掉」。
绝对会死掉的。
天旋地转。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仿佛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阿缘看见了兄长变得微妙,变得可怕了的表情。
他啪地一下把木刀丢到了地上。
我不要再挥刀了。他就像是再说不喜欢什么了一样,啪嗒啪嗒跑走了。
阿缘想,只要自己不再挥刀,兄长大人(阿严)他一定能够再次展露笑容来的。
就像是从前一样。
从前的兄长大人,就像是太阳那么耀眼,他身上有着太阳的光。
但是阿缘可能忘记了什么。他一直以来并不是善于使用人类间的交际法而与他人交流的人。他不明白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对阿严造成了什么伤害,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么多东西。
他以为这样子就会好了。
真的。
※
你看见我的笛子了吗?躺在床上的人类小孩从喉咙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猗窝座现在是如此平静,平静到身上的气息也平稳如同一个人类。人类特别是那些鬼杀队的家伙们分辨鬼通常就是从气息。鬼的气息总是邪恶的,他们的身上总是带着难以散去的血腥味。
但是猗窝座不吃女人,也很少吃人。他不战斗的时候身上也不会散发出狂气。
而且他现在如此平和。
因此,山村贞遇见他的时候,仅仅以为他是一个打扮特立独行的普通人类而已。而鬼舞辻无惨之所以难以被人类分辨出来,完全是因为存活了千年之久的他已经懂得如何收起自己的气息了。
就算是那些柱,也难以认出他。
这就是为什么,鬼杀队建立长达千年,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相貌。
为什么为什么照顾一个生了病的人类他的心境竟平静如同一片湖水?
猗窝座不知道。
人类小孩红色的大眼睛朦朦胧胧的,上面像是蒙了一层淡薄的不可透光的纱。
他又问了一遍,你看见我的笛子了吗?
猗窝座答:没有。
但是他的思绪又飘到了之前,黑死牟化作的黑猫跑出去的瞬间。对方口中叼着一根褐灰色的长条装的东西。
日轮又说:大概有一指半那么长颜色是灰灰的。
啊,是那个。
但是他是不可能说的。
没有见过。
掉了么日轮口中喃喃道。他的手在床铺里面又摸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笛子消失不见了。
那其实只是他随手削作的笛子。可是紫藤日轮与阿缘的记忆产生了混淆。
连着几天的高烧和昏迷让他的大脑如同浆糊一般烂,他以为,他腰间的那支笛子就是阿严送给他(阿缘)的笛子。
他弄丢了笛子。
他弄丢了自己的生命。
猗窝座感受到了来自那位大人的召唤。于是他放下水杯,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的视线在人类小孩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秒。
随后消失不见。
日轮扶着一旁的柜子,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他没有想到这次的反噬竟然会如此之强,让他无数次感受到何为「死亡」。
可是只是比上次多用了几次战技而已
斩杀下弦之叁的时候用了一击「圆舞」,斩杀魔神的时候用了「火车」、「火舞」还有「圆舞」他只不过是比原来多用了两招。
还是说,是因为身体越来越差劲了的缘故?
日轮不知道。
没有听到无惨与银古之间的交谈的他,也还没明白他现在到底面临着怎样一种境地。
日轮扶着周边的摆设物,一步一步往外走。
天色逐渐黑了。白天已经离开,太阳的余温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月亮擦过太阳缓缓地爬上了山,它浅淡的月光如此朦胧,落在树叶上形成了一层薄膜。
日轮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冰冷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无所有了。
不应该这样的。
他有父母,有弟弟,有表兄,有许多许多认识的人。
可是日轮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
产生了一种一无所有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而同时,他的眼睛则落在地上。
他在寻找自己丢失的那支笛子。
肯定是掉在路上了。
当他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了大街上的时候,日轮才发现这里他根本就没有来过。
他不认识这条路,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可以回到少彦名命村。
他站在街道的中央,前路迷惘。
你怎么出来了?!一个大嗓门猛地穿了过来。
此时的山村贞已经把那件丑兮兮的短褂换掉了,重新换上了自己鬼杀队的队服。西式的黑色队服外面套着他烟雾紫的羽织,羽织上面自然是一片没有形迹的雾气。
虽然三尺玲花说他这件羽织很女孩子气,但是山村贞很喜欢。这件羽织,是他救过的妇人亲手缝就了送给他的。
日轮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发出一个气音。
山村贞:?
日轮便说:我的笛子不见了你能陪我回去找一下吗?
笛子?山村贞疑惑道:我今天出门之前还看见它挂在自己的腰间啊。我还想你一直挂着这个硌不硌人,要不要帮你拿下来。说了这样的话,自然是没有拿下来。
日轮的手唰地一下摸回腰间,那里仍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
阿严难得地没有在这个点出去练刀。他一个人坐在屋檐下面,身边是两个翻了「一」的骰子。
他现在好迷茫,好失落。
不自觉地,他从袖口的暗袋里掏出那根笛子。
他只花了半个晚上,阿缘却视若珍宝的笛子。
这又不是龙头玉,又不是子安贝,为什么要这么宝贝它?
阿严真的不明白。
他的手指摸到笛子上的圆孔,却被圆孔上的光滑程度下了一跳。制作的时候虽然有想要把这些崆峒的地方磨光,但是他不可能半夜出去找个矬子。因此,这跟粗糙的笛子有三个粗糙的孔。
但是现在那些孔洞却如此光滑,好似有人将他磨平了。
阿严
他也尝试着像阿缘一样身体向后倒,看着头顶上这片碧蓝色的天空。
他头顶是天空,脚底是地面,手心里是笛子。
这样子真的很快乐吗?
阿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做这样的动作时露出笑容来。
阿严拿起笛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全然不似阿缘所吹出的音乐,阿严所吹出的曲调的音符歪歪扭扭的,像是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长歪了似的。
阿严又放下笛子,脸上的表情又深沉又难过。
兄长大人!
一声喝呼从一旁传了来。
那时,想要把笛子收回去的阿严已经来不及这么做了。因为阿缘就像饿了的小鸟一样,扑棱扑棱翅膀飞向它的家。
兄长大人找到我的笛子了吗?!阿缘的声音有些尖锐,而眼神则落在阿严手心中露出的那半截笛子身上。
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根笛子的阿严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良久才在阿缘期待的眼神下憋出了一个嗯。
阿严说:你掉在小竹林那边了。
阿缘笑得好开心啊。
他说:不愧是兄长大人!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他的脸上全是红晕,好似他忘记了自己不曾去过小竹林这回事。
好像他忘记了,自己用那双可以看见一切的眼睛,早就看见了兄长的暗袋里有他的笛子这回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求作收谢谢。
※不知道该讲什么爱你们叭!我想开那种十五岁的继国缘一带着鬼兄长(上一)旅行的那种。无惨听了都决定跑到无限城躲到对方老死再出来
第36章
日轮回到医馆的时候,恰好碰见一个淡蓝色小褂的年轻姑娘站在医馆门口,她脸上带着一股羞涩和不好意思,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好几次。
啊,那.....请问你们知道这家医馆的主人在吗?年轻姑娘抿着细细的嘴唇,不好意思地问道。
在的。因为日轮的声音太小了,所以山村贞又重复了一遍,他在。
(是来看病的吗.....看着也不像啊。)年轻姑娘小小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齐进入了医馆。
已是夜晚。这天的夜光竟然是如此的不堪,让人升不起什么快乐的情绪来。
淡蓝色小褂的姑娘有些局促不安地在四周望望,正好与和银古道别的鬼舞过无惨对上了眼睛。
兄长大人!那姑娘一一敷屋芳子小声地叫唤了一下,但是其中的惊喜之意不难看出。
无惨的面色意外地变得有些沉重。
在这千年的岁月里面,每个一段时间他都会夺取某个人类的身体,然后假装成他并以这个人的身份活下去。
说来好笑,鬼舞过无惨个人是没有任何收入的,他的资金通常是上弦之六蕨姬在花街当花魁和上弦之五玉壶卖壶赚来的。
因为经常有这种难堪的窘境,所以他干脆每次选择人类躯壳的时候都是选一些家境富裕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