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门外的脚步声

  房间很暗，没有开灯。
  只有外面的灯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和门帘透进来。
  玉粹蜷缩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沙发上、地面上满是空了的矿泉水瓶、巧克力包装袋、方便面盒，还有几包开了一半的饼干。
  她脸色憔悴，目光黯淡，就像生了重病。
  自从离开欧城以后，她就躲在这里，没有出过门，没有开过灯，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连手机都没有打开过。
  她像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等着欧城来找她。
  她感觉得到白天与黑夜在更迭，却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
  她已经做了她能做到的所有，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这里既是她的牢笼，也是她的坟墓。
  欧城是唯一的法官。
  可以让她生。
  也可以让她死。
  “他会来吗？”
  “他应该不会来吧？”
  她每天、每时、每刻都在这两个可怕的问题间摆动，被很可能是否定的答案折磨得死去活来。
  度日如年。
  她觉得她已经撑不住了。
  在她撑到极限的时候他还不来，那么，她会在自己的心里强行掐死那个爱死了欧城的“玉粹”，从头到脚的清洗自己，然后离开元京，永远不会再踏进元京一步，也永远的遗忘欧城和所有与欧城有关的一切。
  只是，那样的她，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成为彻底的男人绝缘体。
  “没有了欧城，我还能幸福、满足吗？”她紧紧的抱住双膝，把头埋进膝盖里，近乎奄奄一息的想着，“我还会为谁、为什么事感到愤怒、悲伤吗？”
  “也许都不会有了吧，只是无喜无悲的活着……”
  “在漫长的未来的有一天，我也许会真的遗忘或看淡了过去的一切，张于能够站在山顶上，照着阳光，迎着风，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感受到活着的真实与生机，可是，我终究不会再有激情、再有爱与恨……”
  “这一生，我只爱这一次，也只疯狂这一次……”
  “过去五年，我的心里只有他，我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接近他、得到他，在他的心里和生命中刻下我的身影，让他至死都无法忘记我……”
  “我从来不敢去想失败了会怎么样，但现在，我真的要认真去想了……”
  “我必须要学会接受这场豪赌失败的结局……”
  她倒下来，躺在沙发上，绝望的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他不会来了，等到阳光再次照进屋里的时候，我就离开……”
  五年的豪赌，终于到了要落幕的时候。
  “当我再次从这里走出去时，我不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自己……”
  “跟欧城毫无瓜葛的自己……”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任由泪水模糊自己的脸。
  窗外渐渐安静。
  摊子似乎已经收了。
  店铺似乎已经打烊。
  行人似乎也已经散去。
  繁华散尽之后的安静，是加倍的孤独……
  玉粹觉得自己正在陷入无尽的深海海底，黑暗，死寂，寒冷，虚无……
  而后，她听到了隐隐的脚步声。
  就从门外传来。
  这层楼有三间出租房，但只有她一个人住，她从来没有听到门外响起过脚步声。
  这是什么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