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夜探
林瑜闫来时苏窈正靠着小榻休憩,小喜在一旁打着扇。见门口匆匆而来的男人便要行礼。
林瑜闫挥手免了她的礼,压低了声音道:“可是严重?”
小喜回道:“大夫说休息个几天便能好全了。”
林瑜闫放了一半的心,见苏窈睡得沉,也不去打搅她,留了些药膏下来,吃了两盏茶后。苏窈方才醒过来。
吃过晚饭,林瑜闫也便告辞。他须得将苏窈的事儿查个清楚。
这一查便查至了朱叁身上。他亲自登了朱府的门。
林瑜闫自中状元以来,一时风头无两。朱家大公子心里明镜似的,知这年轻人前途锦绣,也卖他几分面子。
知道是那不成器的蠢物被他赶出府后竟也不安分,招惹事端。难免心头生怒。
他亲自去找了一趟朱叁,警告了一番。不想他这弟弟不成器也便罢了,被个女子迷得五迷叁道,心底难掩失望。
朱叁明面上应得好好的,私下里却又去招惹苏窈。
苏窈心中腻烦,只觉这人莫名其妙。黏腻如蛇的目光使她心中作呕。
她掰着指头算着自家哥哥来接她的日子,心中生出些不安。
朱叁原先还装了君子模样接近苏窈。可苏窈实在冷淡不与人接近,便起了小心思。
他招了一批打手在半路。苏窈身旁的两侍卫一时未有察觉暗中的朱叁,打斗之余,苏窈一迳被人抱了个满怀。
苏窈当真被吓着了。挣动之下,男人抱的越发紧了,令人作呕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股间竟是膨胀的孽根!
好在侍卫功夫厉害,朱叁在掩护之下,捡回了一条命,一瘸一拐的跑了。
可怜苏窈遭了男人猥亵,出了此间祸事。回府后洗了半天的澡,依旧压不下恶心之意。
濮州出了旱灾,流民多了许多。这几日听闻城外也有开仓赈粮,马月月身先士卒,已经接连叁日出现在放粮处。
百姓当中的名声越发响亮起来。都在说这贵妃娘娘是天上菩萨下凡来的。
苏窈心有波澜,心中暗道:无论贵妃娘娘目的是甚,她此番举止却也是值得人钦佩的。反倒是我,也帮不上甚忙。
前天小喜捡了个孩子回来。皮包骨似的,一头枯发遮面,瞧不清楚长相。给人看了大夫,喂了些特意煮的稀烂的白粥。
这孩子一言不发,见苏窈几人只缩在床头发抖。
苏窈问他名字也不答话。
过了七八天才开了口说话。
没正经名字。老子娘死在了出逃的路上,阿姊在途中便已卖了人家,只余了他一人。
倘或不是遇上小喜,想来已经死了。
柳玉见他没正经名字不好称呼,便为他取名唤“流昭”。
“昭昭之明”确是个好名字。流昭似也喜欢这名,比之刚醒来时话多上些许。
苏窈原以为这人不过七八岁,不想已有十叁了。
柳玉,小喜心中也是颇为不忍,流昭哪儿有一点十叁岁少年的模样。即便打理干净了也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穿着衣裳也是不合身,过于瘦弱了些。
苏窈正巧被朱叁歪缠的不行,不便出府。闲来无事,便教起了流昭读书写字来。
流昭不笨,学的挺快。
不过胆子倒是小,每回苏窈问他问题,一旦答不上来便忐忑不安。涨红着一张小脸抠弄手指。他生怕遭人嫌恶。
自来这府里,便似做梦一般。
“流昭,答不上便答不上。你作何惧怕,我也有许多答不上的问题,你已比旁人聪敏许多了。”苏窈弯着眼儿说道。
流昭学的刻苦,苏窈眼见这人时常学至深夜,如何劝也不管用,便随他去了。总归学的多了也不吃亏。
苏窈特意嘱了柳玉,小喜两人夜里送些吃食过去,两人笑着应了。
六月初,苏窈隔壁空着的宅院搬了主人家进来。她见过府中进出的下人,但未见过这些人口里的主子。
隔壁住了新的主人家。神秘的很。
一日,柳玉送了些酒酿圆糕过去,倒是收了。
她最常见的便是一位瓜子脸儿的姑娘,生的貌若梨花,不过十分寡言持重。
柳玉拎着糕点上过门,对方看着十分好说话。向柳玉道了谢,又报之桃李的赠了些稀奇的小玩意儿。说是她家主人在外行走时收集来的。
隔壁主人家未有露过脸面,苏窈却已从邻居哪儿得了不少东西。
这日,朱叁又找上门来。
带了不少人,凶神恶煞的,无人敢上前去触他霉头。
一行人在大门前叫嚣,朱叁见未有动静的大门,目光阴沉沉的,有些不甘心。
隔壁院中的男子身量很高,一身玄衣黑袍,领口绣有金线。腰间坠着白玉。走动间,一阵环佩之声。
他撩衣坐了院中石凳上。听着外头的污言秽语,本就面无表情的冷冽面容越发使人心悸。
一旁侍立的暗卫私下交换了眼神,小七顶着压力走了上前去,“主子,可需要处理?”
李修祁压着眉眼横坐于凳上,凭白多了戾气萦绕。乌沉沉的目光落在小七身上,使她僵着身子越发垂首下去。
“我自会处理。”言毕,他径自回了屋。
院中几人倒是升起了半分同情给朱叁。
苏窈白日里被惊了,夜里不大安生。心底不知怎的总是跳的厉害。
她这一觉睡得沉。隔日醒来,还有些迷糊。
下了床梳洗,小喜见她耳后的红点还当是虫蚊咬的。夜里又多加了一味香。
吃过早饭,小七登了上门,送了吃食过来。说是府里做多的。
苏窈说道:“不若我随你一同前去好生感谢一下你家主人?素日里帮了不少忙。”
小七心下纠结,说道:“不必,主子不见外客。姑娘的谢意我自会带到。”
一旁的柳玉面有不解,“这主人家可当真神秘。”
小喜应和道:“可不是。”
苏窈望着墙头怔怔出神,复又收回目光只觉自己想多了。
那男人倘或知道自己受了蒙骗,只怕要恨死自己了。那般高傲之人想来是见都不愿见她了,如何还会纡尊降贵来此地?
这几日夜里她睡得沉,醒来的精神头儿也好了许多。
凝神香还是原来的凝神香,苏窈想不出头绪,不知怎的又思起了李修祁。
压在心底的思念原不浓,可随着日子一日日过去,到底是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苏窈觉得自个儿既做了决定,便不能这般左摇右晃,心思不定。潜意识里逃避了这段感情,略去了对男人的思念。
不怪她生了情丝,自她重生而来,男人待她便是父兄都未及的宠。
冷若霜雪的男人独待她是特别的,情事中的身子早已雌伏沉沦于对方身下。苏窈能抵挡一时,时日一长,便是再无动于衷,也无法抵抗悸动的心意。
两辈子到底是不同的。
她不知,每至更深半夜,隔壁屋的主人家都会准时出现在她房内。
李修祁照旧脱靴翻身上了床。夜色中细细描摹苏窈娇憨的睡颜。
他盘腿坐着,托着下巴。
来之前分明想了许多法子来罚她,可见了便克制不住想亲亲她,抱抱她,实在没出息的紧。
苏窈被男人点了昏睡穴,是如何都醒不过来的。
李修祁听见对方嘤咛一声,一颗心是软了又软。他覆身上去,亲了亲嫩红的唇。心口总算不再空落。
尤不满足的顶进甜津津的齿关舔弄一番,卷着小舌相交。唇舌甜唾,不想欲望高涨起来。
男人抵着苏窈的额低喘,“窈窈,你可知夫君有多想……你……”
尾椎升起的战栗使得男人目光渐渐兴奋,李修祁抑住鼓胀的欲望,将苏窈搂进怀中。
觊觎怀中之人的臭虫实在多了些,不过不打紧,夫君会一一解决。
掌中权力,世道荣辱,不过为得守她罢了。
男人目光渐深,里头的兴致盎然并着疯意像是撕裂了伪装彻底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