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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259节

  季妧觉得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新婚三天哪怕过得像老佛爷,也不能保证后半辈子顺顺遂遂吧?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直接跟谢寡妇这样讲。
  只道村里那么多出嫁过门的,上午拜堂下午就干活的都有,她一个招赘的就不用瞎讲究了。
  谢寡妇一句“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把季妧的话给堵了回去。
  谢寡妇吩咐好去了灶房,季妧把关山也请了出去,而后自己快手快脚换下嫁衣去了西屋。
  见大宝还没醒,又蹑手蹑脚带上门,去了灶房。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关山竟然在给谢寡妇烧锅。
  啧啧,这也太会来事了。
  谢寡妇对关山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迟疑,经过昨天,再到这会儿,已经越来越满意了。
  等季妧洗漱好,谢寡妇递给她一个鸡蛋,让她剥壳赶紧吃。
  季妧不明就里,不过她这会儿也确实有点饿了,接过就往嘴里塞。
  还想掰一半给关山,被谢寡妇拦了下来。
  “这是小鸡长成后生的第一个蛋,叫头生蛋,老话说吃了头生蛋可以早生贵子,你吃就成了,关山用不……”
  “噗!”
  季妧刚吞下去的小半个鸡蛋一下子喷了出来。
  就因为糟蹋了头生蛋,季妧挨了一早上的数落,关山这个没吃鸡蛋的,从头看到尾的好戏,一个字也没说。
  谢寡妇做完饭就走了,无论如何不肯留饭,饭桌上只有季妧关山和大宝。
  大宝从起炕就是生闷气状态,眼神几乎就没离开过关山,再看他和季妧几乎同步的夹菜动作,小脸越来越枯。
  突然起身,捧起碗绕到季妧那边,非要跟她挤一张椅子,还要季妧喂。
  季妧哪能看不出他这点幼稚心思?
  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季妧十分配合,要吃啥给夹啥,要喝啥给喂啥,简直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大宝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又往关山那边瞟了一眼。
  关山若无其事吃自己的,等吃完,放下碗,这才说话。
  “你今年六岁了吧,吃饭还要人喂,尿不尿床?”
  大宝小脸一耷拉。
  “平时也不这样……大宝很厉害的,吃饭穿衣现在都是自己动手,对不对啊大宝。”
  季妧说完,冲关山使了个眼色。
  关山不说话了。
  等季明方如常过来上课,大宝死活不愿意进西屋,季妧走哪他黏哪。
  季明方忍笑,就说这两天他先在家复习,等大宝调整好状态再来。
  季明方走后,季妧把大宝提溜到堂屋外面。
  “怎么回事?不都跟姐姐拉钩了吗?”
  “你跟他住一屋。”
  大宝话里有质问的意思,大概是想说,他都被撵去西屋了,凭什么关山住进去。
  季妧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略有些尴尬的跟他解释。
  “他不跟我住一屋,昨晚那是特殊情况,今天他就回自己屋了。这事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能跟别人说,不然他就真要和你姐我住一起了。”
  “真的?”大宝将信将疑。
  季妧举手保证“骗你我是大黄。”
  大宝知道,每当季妧说她是大黄的时候,基本相当于毒誓了。
  “那好吧,我不跟别人说。”
  安抚好小祖宗,季妧喊关山出来“咱们把你房间收拾出来吧。”
  这回沉脸的换成了关山。
  季妧“……”她招谁惹谁了?
  第345章 谁戏多
  季妧正在东厢归置东西,关山闷不吭声就将那张木板床竖着挟了进来。
  “不说了咱们俩抬吗?你怎么……”
  季妧忙迎上去帮忙,生怕他患处会有不适。
  等确定无碍,再一次惊叹于关山的体质。
  因为这间没有炕,季妧便把最厚的两床被抱了过来,再加上男子天生火力旺盛,冬天应该没问题。
  大伯送的衣箱和五斗橱仍放在这屋,没有挪走,正好给关山用。
  这期间关山又回了趟土屋,去拿他的家当。
  其实也没什么可拿的,就两套换洗的薄衣裳,还有纸笔书册。
  不过他走的时候问季妧要了把闲置的锁,回来的时候把土屋的门给锁上了。
  季妧想提醒他,那土屋的所有权并不是他们的。
  不过又想了想,那一点点宅基地,废不了几两银子,不如买下。毕竟是大宝曾经的家,也是他长大的地方,留个念想也好。
  关山的房间很快便拾掇好了,但白天可不敢就让他进去,万一有人来呢?等会儿谢寡妇还要过来做饭呢。
  吃罢晌午饭,谢寡妇把做了一半的衣裳拿到这边来做。
  趁着日头好,在当院里铺了块布单,季妧被逼着在旁边看。
  “都做人娘子了,以前不学的,现在也该学着点。回头关山衣服破了,或者想置个新衣啥的,你总不能两眼一抹黑。”
  谢寡妇将线头沾了点唾沫,用手指拈了拈,眯缝着眼对准针孔,却总也引不上。
  季妧见状,将针线接过去,引好后重新递给她。
  “年轻人眼神就是好……我原先也是不开窍,怎么都学不好,后来嫁了人、当了家,一样样都练出来了。再说,又不让你绣花。我绣花也不好,四不像。就只是裁裁缝缝,这个可比绣花好学多了。”
  季妧咕哝“衣服破了我可以给他缝,想置新衣就去衣铺买,至不济还有谢姨你呢。”
  心里想的却是,他自己衣裳破了自然是他自己缝。
  “别人缝的和你缝的,那心意能一样?你们以后要是有了娃儿,总不好……”
  季妧一听她扯到娃,赶紧喊停“我学,我学。”
  季妧一脸生无可恋的给谢寡妇打下手,而罪魁祸首关山,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好了,搬了张椅子坐屋檐下,边晒太阳边逗弄小丁,看得季妧牙痒痒。
  谢寡妇偷摸对季妧道“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关山这样也挺好,没有家人,无牵无挂,你也就用不着奉养公婆。
  你是不知道,新媳妇在婆婆手里熬出来得咽多少眼泪。碰到个通情达理的还好,要碰上康婆子还有你堂姐婆婆那样的,不去半条命也得脱层皮。
  就拿今天早上来说,有些地方规矩可严了,要求新妇一早就得到灶房,亲自和好面,并擀上一剂面条,然后还要求一刀切到头,中间不能够断。
  说是图个长长久久的兆头,其实就是为了考校新妇的刀工和灶上手艺。不管做的多好,总是要被挑毛病,这是婆婆给新妇立威呢。”
  季妧听罢无言。
  一顿面条也这么多道道,吃了不怕消化不良吗?
  唉,这么一想,关山确实挺好的。
  不对,被谢寡妇带沟里去了。
  关山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到了傍晚,衣服终于做成了。
  “里面暄了层薄棉,先穿着,过两天再赶一套出来,估摸能顶到月底。到时候棉衣也就做成了,还得给他做两双棉鞋。”
  关山进东屋试了试,很合身,出来和季妧一起跟谢寡妇道了谢,谢寡妇摆了摆手,收拾收拾就去做饭了。
  这一晚,正式分房。
  吃罢饭,关山洗漱过,一言不发就去了东厢。
  季妧躺在床上,想着心腹大患已经解除,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接下来两天差不多也是这样过的。
  难怪新婚的人总喜欢度蜜月,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想,连饭都不用做,确实舒服。
  就是时间过的有点慢,也有点无聊。
  季妧除了看谢寡妇给关山做衣服,此外就是和大宝在家逗兔子。
  没往村里去过,也不提上山玩,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谢寡妇每次来都若无其事,好像外面一派风平浪静,但季妧又不傻。
  关山满脸的疤,于她而言早已习惯,但落在别人眼中,怎一个惊悚了得?
  尤其她和关山结合的这般仓促。
  即便孟里正主动认媒,帮着挡下了一波风言风语,但终究挡不住揣测纷纷。
  季妧趁胡大成下学来这边玩,稍微几句话就探了个大概。
  流言目前大致分为四方。
  甲方季妧脑子不好论——她拒绝宋璟,却嫁给流浪汉,不止是眼瞎,脑子肯定也有问题。
  乙方季妧受刺激论——先前她并不是真的拒绝宋璟,而是欲拒还迎,想吊着人家自抬身价。结果宋璟不买账,转眼娶了学政千金,她想反悔没地儿反悔,大受刺激之下,就破罐子破摔了。
  丙方孟里正挟私报复论——为了替孟氏和外甥出气,里正以强权威逼季妧,招了那样一个可怕的人作婿,分明是奔着毁了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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