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行

  在短暂的惊讶后,任薇回过神来,“祉辰,你说什么呢?”
  她笑得温柔,抬手抚上季祉辰的侧脸,眼中满是无辜。
  在这种时候,她的目光终于回到他的身上,专注而纯粹,仿佛心中只有他一人。
  不会有人比季祉辰更希望,此刻的温存是真实的,是独属于他的。
  然而覆水难收,他向后撇过头,躲开了任薇的安抚,一字一句:“你现在是不是喜欢宗师兄,是不是——”
  “不喜欢我了。”
  分明是说出口的话,却好像是吞了两柄刀子,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剖开,令他痛得发抖。
  既然季祉辰已经彻底挑明,任薇也就没必要再迂回,她敛了笑意,点头道:“我现在确实喜欢宗师兄。”
  走吧。
  快逃吧。
  触上剑柄时,季祉辰才发现自己手心满是冷汗。他不知道自己是有没有说什么,亦或是有没有哭出声,他只是感到刺骨寒冷,每一步都宛如凌迟。
  “你跑什么呀,”任薇从后扯住了他的袖口,“我还没有说完呢。”
  “我只希望你能幸福……”眼泪一颗颗滚落,季祉辰不敢回过头,只能绷直脊背,哽咽道:
  “你喜欢谁,我都祝福。”
  即便是他先遇见任薇,爱上任薇。
  即便不久前,宗照锦还站在他们二人之外。
  即便……他们有着婚约。
  可说到底,是他不够优秀,不够强大,没能留住任薇的心,一条口头婚约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要我能幸福?”
  任薇将他拉转过身,见他满脸是泪,反而露出促狭的笑意:“可我也喜欢你啊。”
  “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季祉辰眼睫上还挂着泪,他有些发愣,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都喜欢的意思是——”
  “就是要和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才能幸福,”任薇抬手拭去他眼角泪水,眨了眨眼,“明白了吗?”
  宗照锦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明知道对任薇来说,一句“喜欢”,不过是形如给玩物的奖赏,绝无任何隽永的意义。
  可在她承认喜欢他的那瞬间,他还是心跳一停。
  两个男人都沉默不语,而任薇并无被揭穿不忠的窘迫,她依旧是天真的,明媚的,说着俏皮而甜蜜的话语。
  “所以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季祉辰点了点头。
  他并不纠结。
  即使他不愿意和另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可只是得了任薇的一句喜欢,他就彻底失去了离开她的勇气。
  俗世男子尚可叁妻四妾,任薇又有何不可呢?
  只要她不抛弃他,他就愿意永远陪在她的身边,季祉辰心想。
  “那不就好了嘛,”她拍了拍手,又转向宗照锦,笑意盈盈,“师兄,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宗照锦的回答是握住了她的手。
  “既然这样,我们叁个人在一起就好啦。”
  *
  “如果让任薇和季祉辰成功结为道侣,她就会彻底夺走原本属于邢秋越的气运,宿主目前的最佳选择是……”
  系统的分析在耳边盘旋,盛骄却听不进去。
  他的注意力都在任薇接受了季祉辰和宗照锦两个人这件事上。
  为什么?
  为什么她宁可接受这样的两个男人,也不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
  当初还同在言情炮灰组的时候,他们明明亲密无间。那个时候,有很多人都以为他和任薇在一起了……
  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时至今日,盛骄好像终于从那种迷醉的幻象中走了出来,直面任薇对他的厌恶和抗拒。
  可凭什么?
  从她大二进了穿书局实习开始,一直是他带着她。他曾经也只是想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同事关系,明明是任薇!
  是任薇先对他笑,关心他,了解他,一步步走进了他的世界!
  凭什么她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颓然地抱坐在地,盛骄视线飘忽,放空了许久,才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笑容。
  他想起来了。
  是因为他曾经在书中世界利用任薇除掉了原女主,她才和他翻脸断交。
  盛骄可以发誓,那女人没有任何特别,不漂亮,不开朗,不善良,身上没有一点言情女主该有的品质,可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任薇几乎流干了泪水,义无反顾地刺了他一刀。
  从书中离开后,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仿若未闻。
  直到他成为耽美部部长,以职权压她,她才朝他露出几分谄媚的笑容,没有一丝真心。
  既然任薇讨厌他,那他就要更讨厌任薇。
  然而不同于他的心如刀绞,面对他的恶意,任薇毫无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旁观着他的疯癫。
  只要她产生一点情绪波动,盛骄就一定会找到一个理由去原谅她,包容她。
  可她不会为之痛苦,不会为之愤恨,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盛骄绝望了。
  如果她不再属于他,那她就只能去死。
  他把任薇丢进了这个世界,既期待着她饱尝痛苦而死去,又时常会为她泪流不止。
  时至今日,盛骄已经被她逼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恨她,更爱她。
  而任薇呢?
  她甚至可以接受两个男人,唯独吝于给他一分目光。
  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吗?
  对于盛骄的神游天外,主系统并未打断,只是冷静地进行任务安排。
  “宿主需尽快救出乐正子弦,降低季祉辰对任薇的爱意值,此外,还需阻止任薇在宗门大比中获胜。”
  “叁个任务难度依次为中,高,低,请宿主再接再厉。”
  *
  分明只是第叁次毒发,毒势却比以往更为猛烈。
  只是第五天的晚上,宗照锦便带着满脸红潮来寻任薇。
  毫无疑问,这是解毒以来最和平,顺遂的一场性事。没有蓄意勾引,没有威胁控制,宗照锦主动脱下了衣衫,迫切却温柔地吻住了她。
  身体相触,他身下那根巨物灼热地顶在她的腿间,彰显着喷涌而出的欲望。
  可他的唇却只是轻轻地贴了上来,万分珍重,小心翼翼。
  干涩的唇瓣被任薇的舌尖舔弄得濡湿柔软,唇舌厮磨之间,他控制不住地发出几声模糊的低喘。环抱在她后背的手臂也越收越紧,几乎将她整个人嵌在了自己身体里。
  “好点了吗?”
  分开时,一道银丝牵连,宗照锦并未回答。他呼吸急促,拂去了她唇边溢出的津液,很快又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较之前更为深入,他一手揽住任薇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颌,吻得深而慢。
  她的唇齿、上颚,乃至舌根,几乎都被他细细地勾弄过。
  任薇吻技尚佳,但面对这种过分黏腻的吻,偶尔也会难以招架。她只能间或发出一点吞咽呜咽声,揪住他的一缕头发拉扯,示意他停下。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望着彼此,任薇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吸之间的清甜莲香。
  “是我的味道,”他将她抱住,依恋地窝在她的脖颈间,声音不甚分明:“薇薇的身上,现在都是我的味道。”
  这两天他们叁人几乎形影不离,宗照锦和季祉辰看似和平相处,两个人却较劲似的,谁也不愿意先离她半步。
  这也就导致了,除了晚上,他们叁个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亲近而又不够亲密的状态。
  身中淫毒对宗照锦来说反而已经成了一个珍贵的,能够独享她的机会。
  他眼眸湿润,耳染红霞,吻着她侧颈的同时,抬手拨开了她的衣襟。
  宗照锦闭着眼睛,双唇贴上,亲昵地摩挲一会儿,将那一处肌肤含得温热,再抬起水粼粼的眼睛望向她。
  如此反复。
  可以说,他太过虔诚,不像在亲吻一个女人的身体,反倒像是在做着祷告的信徒。
  一个温柔,虔诚,卑微的信徒,就连占有欲似乎都止于留下一点莲花香气。
  在他漫长而零碎的亲吻中,任薇从脖颈到胸口,除了微凉的湿痕,什么印记都没有留下。
  人总是容易对太过整齐合理的东西产生破坏欲,而现在面对宗照锦,任薇也止不住地想要摧毁他的平静:
  无论是淫毒,还是插足他人恋情,他面对这些的态度总是温和的,逆来顺受的。
  这样一个人,会为什么而失态呢?
  “师兄,你会不会快要憋不住了啊。”她说着,伸手抓住了他腿间的东西,双眼微微眯起,露出狡黠的神情。
  见宗照锦咬唇不出声,任薇变本加厉,或轻或重,或紧或松,目光始终紧紧衔在他的脸上。
  他是她的玩具。
  宗照锦忍不住心想。虽然是为了救他,虽说了喜欢他,可对任薇而言,现在所做的一切,或许更像是小孩子的赌气游戏。
  她急切地想要他发出声音,来彰显自己的胜利。
  她在期待着他的彻底臣服。
  放任喉间的呻吟溢出,宗照锦双腿大开,眼神迷离,被任薇掌控着一切。
  点点白浊滴落,宗照锦细致地为她一根根擦净了手指,又俯身靠在了她的腿间,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细细含吮。
  任薇有点懵了。
  而直到宗照锦分开她的双腿,将脑袋凑近腿间时,任薇只有一个想法:
  光风霁月的莲花师兄,好像被她给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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