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两人正吻的难解难分时，办公室突然进来了一个人。方蝶听到声音，吓得连忙滑下去缩在桌子底下。
  周笙离瞧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来了兴趣，故意不拦着，还移动椅子，方蝶吓的要死，她没想到周笙离这么大胆。
  所幸那个老师只是过来拿个东西，拿完东西他就出去了。也没瞧见两人的小动作。
  方蝶刚探个头准备出来，又进来了老师。她连忙缩回去，为此还碰到了头。
  清脆的响声吸引了老唐的注意力，他问道：“怎么了？”
  周笙离朝下面瞟了一眼，见方蝶瞪他，他轻咳了一声，说：“没事，我刚刚不小心磕了一下。”
  听到这句话，老唐没再多问。一把抽开椅子坐了下来。方蝶用眼神示意周笙离把老唐引出去，可周笙离跟没看到似的在玩指甲。
  周笙离的手纤细且修长，白皙还滑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男人的手。
  方蝶出不去，瞧的心痒痒。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揉捏，突然低头咬住一根。
  她并未用力，只是轻轻咬住。温软的舌头去挑逗手指的前端，围着它嬉戏胡闹。
  周笙离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他望着方蝶，眼含警告，后者非但不把手指头吐出来，还一脸挑衅。
  周笙离前进一步，刚要有动作。方蝶把手指吐出来，飞快的往后一缩。
  周笙离望着抓空的手，一脸意外，而方蝶则是洋洋得意。
  “略。”
  她冲他扮了个鬼脸。周笙离不怒反笑，他也不在意，拿起一本书认真的看起来。
  办公室里没什么声音，方蝶也拿不准老唐到底走没走，拽了拽周笙离的裤腿，示意他告诉她，可后者就像老僧入定一样，压根不理会她。
  不理就不理，我自己看。方蝶一点一点前进刚准备探出头，突然有声响，她吓得浑身一颤，然后下巴就被捏住，一个嚣张的吻落了下来。
  周笙离咬住她的嘴巴也不动，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也不让她后退。只是唇贴唇，好没意思。
  行，他不主动，她来！她捧住他的脸深吻，正吻的激烈时，周笙离突然推开了她。
  方蝶都懵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周笙离，“你推开我？”
  她无声的质问他，周笙离一笑了之，然后起身走了。
  方蝶气呼呼的回了教室，就瞧见许弋和金珠珠在教室外面讲话。
  金珠珠满脸不耐，瞧见方蝶，立马跑过来牵她的手。
  “去哪儿了？一脸不高兴？”
  “哦，没事，有道题没做出来。”
  “多大点儿事阿！走，我帮你看看。”
  方蝶被动的被金珠珠搂着往前走，回头瞧见许弋的脸色，她问好友：“你们怎么了？”
  金珠珠还来不及回答，许弋就开口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
  金珠珠脚步一顿，嬉皮笑脸的搂着方蝶就进去了。
  回到教室，方蝶瞧见许弋站在那儿，执着的盯着金珠珠，像是在等她回头，又像只是在看她。
  “他还在那儿。”
  “随便他，来，看你的那道题。”
  金珠珠一直在算那道题，可算了半天越算越不对，最后烦躁的把笔一扔。
  “这什么破题。”
  方蝶把笔捡起来，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走廊，讲道：“他走了。”
  “走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金珠珠满不在乎。
  “有什么话好好说吧，时间不多了。”
  马上就高考了，各奔东西。以后可能见一面都难。
  金珠珠不再答话，拿起笔重新做起了题目，只是这次比之前的字迹更要潦草。
  方蝶瞧见好友的样子，不由得想到自己。那句话何尝又不是对自己说的呢。
  晚自习下课，方蝶老早就等在了外面的停车场。周笙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还没有出来。
  她等的百无聊赖，站了一会儿觉得腿麻，就蹲下来等。
  突然一双帆布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一只手落在她的发上。
  “小可怜？”
  “可不是小可怜吗？一直等你你都不来。”
  方蝶撅着嘴，故作抱怨，又把头伸过去让他多摸几下。
  周笙离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抱着，丝毫不提自己去教学楼等她的事。只是温言道歉：“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原谅我好不好？”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方蝶抱住他，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多吸吸，以后就闻不到了。
  “上车吧。”
  方蝶准备去后排时，突然停住跑回了前面，坐到了副驾驶上。
  “？”
  周笙离对她的行为不解，方蝶不好意思告诉他实情，故意问他：“我不可以坐吗？”
  周笙离明智的选择不答话，待她坐上来，细心的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方蝶瞧着他的侧脸，突然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中午的补偿。”
  方蝶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周笙离看着红霞一点点爬上她的脸，笑的十分愉快。
  “我不介意你多补偿我一点。”
  话音刚落，方蝶猛地亲了上来，她的吻技已经学的很好了。唇舌勾住他的，一起共舞。
  但她还没有学会在接吻中呼吸，亲了没一会儿就因为缺氧头昏脑胀。
  周笙离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头抵着她的，嗔道：“怎么还没学会接吻的时候要呼吸？”
  “是你教的不好。”
  方蝶反驳，周笙离挑眉看着她，她心虚不敢与他对视，没一会儿又一脸理直气壮。
  “这是你的问题，你必须得教会我。”
  “好。”
  说完，周笙离欺身上前，再度封住他的唇。
  方蝶捂着滚烫的脸颊，望着窗外，不敢回头。
  她刚刚差点因为缺氧晕过去！
  丢人呐！
  到了楼下，方蝶沉默的和周笙离拜拜。他可不依，拉住她的手让她转过来面向他。
  即使面向他，她也不抬头。周笙离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不看我？”
  “明知故问。”
  “是因为某个人刚刚因为不会呼吸差点晕过去吗？”
  这句话引来方蝶的怒视。可没一会儿，她又像卸了气的皮球。
  “？”
  周笙离疑惑她情绪的转变，还没来的及问出口，方蝶就牵起他的手往里走。
  “今生一起走，活到九十九。”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这不是胡话！”
  “哦？”
  “这是我奶奶说的。”
  见他不信，方蝶就打了一下他的手教育：“老人家说的话要听。”
  “好。那老师的话也要听。”
  他说的不怀好意。
  方蝶一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跳起来捂住他的嘴。
  “不准说。”
  说完还做了割脖子的动作，周笙离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方蝶这才放开他。
  两人牵着手慢慢的走在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好长。方蝶瞧见，故意跳到边上，和周笙离的影子融为了一体。
  “看！我们是一个人了。”
  少女的声音充满欢喜，让周笙离也跟着微笑。
  又往前走了几步，路灯突然灭了。
  方蝶第一时间握住周笙离的手，安慰：“别怕，别怕。”
  周笙离哭笑不得，“这句话该我来说吧？”
  “我在这都待多久了？就是闭着眼儿我都能走回去。”
  “噢？”
  见周笙离不信，方蝶真的闭上眼睛，往前摸索走去。
  没走几步，周笙离从后面抱住她。
  “别走了，我怕。”
  他怕她摔跤。
  “你如果害怕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就看星星。”方蝶指着星星告诉他，“星星没有就看月亮，总会有光指引你找到回家的路。”
  “也会带你找到我。”
  她说的认真，他听的也很认真。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月亮和星星也带我找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周笙离想到渺茫的未来，突然多问了一句。
  他借着月色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那就去我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找。我总会在那里的。”
  “在那里做什么？”
  “等你回来。”
  她接的自然，他听的难受。停下脚步看着她，试探的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她。知道他和周诺的约定。知道他们可能没有未来。
  方蝶笑着骂他：“我不知道阿！不是你问我的吗？你这个人真是！”
  虽然是在笑着，但仔细看她的笑只是昙花一现。
  周笙离松了一口气，让她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去。
  哪怕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但你要相信总会有微亮的光刺破黑暗透进来。有可能是月光、也有可能是星光、也有可能是心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