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再见面时 ,宋二肘上有抓痕,顾浅渊脸上一个大红巴掌印。
  两人一同坐在马车上,俱是无语。
  林玉秀在马车上安慰顾浅渊:“你爹就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常年被打压难免谨慎了,你也跟着犟。”
  “而且吧……”他看了眼宋二,“这事儿确实冒险了些。”
  顾浅渊冷哼。
  “咦,宋二,你受伤了?”林玉秀眼神好,看见她腕子上的伤痕,拿手去试探。
  顾浅渊一把打开了,对宋二说,
  “以后离那老太婆远一点,回去让宋柯给你上药。”
  玉秀委委屈屈。
  马车晃悠地走了一阵。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顾浅渊拿起来喝了一口,忽然凝神:“不对,暗卫没跟上,下车。”
  “啊?”林玉秀掀开帘子一看,外面果然不是常走的那条道。
  “玉秀,你回去叫人。”顾浅渊说着,越过茶几,拿手去卡车夫的头。
  马儿嘶鸣,车厢晃荡,歪歪斜斜地要倾倒。
  林玉秀趁机跳下车子。
  外面已经是傍晚了,天空沉着墨蓝,凉风一下子灌了进来,这是条人迹罕至的巷子,两边是高大的梧桐树,树缝中泄出星点月色。
  马车轰地倾倒。
  顾浅渊护着宋二的头滚落在地,收回手,卡住车夫的那条胳膊上一溜血色。
  他甩了甩,高声道:“何方宵小,竟敢拦本侯的路。”
  “哈,哈,好大的威风啊小侯爷。”
  几道黑影略过,竟是有不少帮手。
  “哒,哒,”,那人气定神闲地走着,步伐不紧不慢,直至暴露在月光中。
  极深峻的一张面孔,磋磨着血色,蕴着点笑意,一道断眉,平添凶悍。他拄着把长刀,立定了,随意道:“今日终于得见,凡请侯爷做我的刀下亡魂吧。”
  秦洲!有内奸!
  顾浅渊第一反应是锢住宋二,防止她里应外合。
  但意外的,被锢住的宋二没有别的动作,还依着他的动作,使劲往他怀里埋了埋。
  身后黑影纷纷跃出,秦洲拉起刀,嗤笑着,“呦,伉俪情深,感人,感人。”率先而上。
  “叮……”刀剑清越的交锋。
  顾浅渊揽着人后退,匕首震得手腕发麻。
  “秦洲,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当皇城根下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皇城把守森严,土匪即使有内应也潜入不了多少。如果马车继续行驶,肯定会被来个瓮中捉鳖,但半路下车,他们的人数不足以形成包围。
  顾浅渊干脆地甩手,对着秦洲面门将匕首疾射而出,趁秦洲躲闪的功夫,拉着宋二转身而逃。
  这条路顾浅渊认得,早些年做过侍卫,对这些羊肠小道可谓烂熟于心,他有把握把这些人生地不熟的刺客甩掉。
  唯一有点担心的是宋二,这土匪不知与宋二相处了多少年月,宋二还曾舍命搭救,两人感情甚笃,若是宋二趁机逃去,只怕自己的计划都将付诸东流。
  所以一路都牢牢钳制宋二,直到行至小院,拴上门闩,钻进密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路上宋二十分乖顺,甚而有些积极主动了。
  密道尽头是京城最大的春楼翠云楼,端的是云鬓花颜金步摇,宾客如云。
  找密道需要一段时间,暂时安全了。
  顾浅渊稍稍松了一口气,宋二却捏了捏他的手。
  “怎么,看见老情人走不动路了?”
  宋二冷笑,心说,那秦洲是挖密道的高手,从你眼皮子底下不止逃过一回了,恐怕你这条暗路不够看呢。
  果然,顾浅渊正在楼上与老鸨说些什么,楼下已经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土匪头子在京城内竟然也如此嚣张,这已经不是有内奸的程度了。顾浅渊咬牙,问老鸨要了钥匙。
  两人甫一进屋,便暖风拂面,馨香扑鼻。
  “带队搜查,”这声音朗朗,能想象本人的人模狗样,“无关人士速速闪开!”
  他有些急躁,踹门的声音震天响。尖叫声都混成一团了。
  “那顾浅渊身边的那小娘子,这侯爷是有正妻的,你跟在他身边也没有应得的名分,不如投了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你只要出了声,我保证不动你的一根指头!”
  可门都踹完了,楼里只有隐隐的啜泣声,再没有别的杂音了。
  “咚!”秦洲重重将剑砸进地上。
  屋内。
  顾浅渊如临大敌,迅猛地将宋二压在床上,扣住她挣扎的胳膊,打算捂住她的嘴。
  就发现这宋二听了那些话后,丝毫没有开口迹象,嘴更加紧紧地抿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
  “哈,”顾浅渊拿手重重揩了一下她的脸,将头埋进她颈间,愉悦地笑了,笑里几分畅快与得意。
  再一抬头,就牢牢地吻住她的唇。
  屋外秦洲更加暴躁了,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衫不整的女人,和诚惶诚恐的男人。他重重地“啧”了一声,“哭什么,一点油皮都没破你们的!”
  这次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追兵马上就到了,而且动静这么大,怕是不好出城。
  而且这顾浅渊究竟找了个什么女人,跑的这么快,一点声都不吭!
  晦气!
  “走!”他咬着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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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小顾吃肉肉
  秦洲“你们礼貌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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