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的雏形

  “所以,你就是找个理由带兵冲到他家里搜刮他家地下室吗?”我恶狠狠的说,“别的方法就不行吗?干嘛要把我扯进来?还有安格妮薇是你的人吧?她给我那个金属虫子是干什么的?”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他说。
  “是什么?”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安多尼娅的死或许早在他预料之中,她死后没多久,特维略就要娶下一任妻子,而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无论怎么看都是阿塞提斯暗中指使。
  还有皮特拉克斯,差点把他忘了。
  这个性格高傲自大的美少年,肯定也是知情者。但他为什么要和特维略作对?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的行为也是阿塞提斯授意的吗?
  是为了皮吕西吗?
  “问题真多,”我感到他的小腿在摩擦我的小腿,动作暧昧,“……你是个好学生,苏西。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愚蠢。”
  “从上次在角斗场的事件里,你就在抢夺他的东西,”我说,“为什么?是皇帝要求的吗?”
  他轻轻叹气。
  “就对这种事这么感兴趣吗?”
  那只一直掰着我肩膀的手陡然用力,本就被撕裂一个大口子的长裙瞬间从我上身滑脱。
  我惊叫一声想捂住胸口,奈何左手腕还被他牢牢地制住。
  我张嘴欲开口,他俯身吻住我的嘴唇。接触的那一瞬间是温柔的,但随即变得激烈而用力,我只感到口腔被迫打开,男人灵活的舌头闯入强行卷住我躲在牙齿后面的舌根,而后一路下滑,如同吸食和啃咬一般来回攻城掠地。
  喉咙里被挤压而产生“呜呜”声,开始的几秒钟我仍想竭尽全力的躲开,但随后便被那缠绵过头的吻给弄的大脑发晕放弃反抗。
  他并不只满足于亲吻,很快牙齿就咬上我的下颌,侧脸和脖颈,两条强而有力的大腿也紧紧的夹住我的身子,将我牢牢地固定在胸前。
  我抓住他后脑的发髻,用尽全力的把他的头拉开。
  “你想成为女王吗?苏西?”他没有抵抗,顺着我的力道抬头看我。
  我微微一愣:“你……你说什么?”
  “了解这些,学习这些……这是属于男人的世界,一个女人明白了一切以后,除了站在顶端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他说着,额头抵上我的额头,“否则,会感到痛苦,难过,心有不甘。头脑里是整个世界,身躯却羸弱不堪,犹如身在群狼环伺的孤岛。”
  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轻声呢喃。
  “治理人民要使他们愚钝。沉溺享乐,衣食富足,但要足够无知。”他继续开口,“有时候你不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失去了什么,否则那些人便会发现自己是如被圈养起的牲畜一般,只是浸泡在时间的长河里随波逐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在的这条河流被他人引导走向,死或生都无法决定。”
  他冲我微笑。
  “无知是一种快乐,苏西。”他说,“智慧往往代表着阴谋诡计,无知却能使人无畏,充满理想与尊严。而我,我出生时已身在漩涡,从未被赋予无知的权力,但你却有选择。”
  “你有选择,苏西。你已经置身于我所建造的花园。”
  他的目光里蕴含着浓浓的深意,既不显得温柔,也不显得严厉。既不是劝诫,也不是警告。并非责备,也并非嘲讽。
  我一时被那目光镇住,透过那玻璃球一样的灰色眼睛,我仿佛看到一条延伸到无穷未知的路。
  “这股力量,我早已告诉过你,并不一定需要被利用。”他说着,手指点了点我的手臂,“人类早就过了追随众神的那个年代,如今信仰并非信念,不过是统治的工具。你只要在我的目所能及的地方生活,我会努力给予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我定定的看着他,一时无话。
  半晌,我开口道:“那你能不能放我离开?只要保证以后都再也不和你们两个接触,我当然会觉得很安全。”
  他望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行。”
  我用力锤了他大腿一拳。
  那你说屁啊!
  阿塞提斯叹了口气。
  “行吧。”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低头亲了一口我的嘴唇。
  “成为我的盟友是很困难的,目前你还不具备这个资格,”他说,“决定权在我手里。你努力争取吧……比如说…”
  他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
  我因此涨红了脸,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
  起先,阿塞提斯的这个打算皇帝是不知情的。
  特维略比起阿塞提斯这个从关系上来讲更亲近的人,实际上更得皇帝的心意。他好大喜功,做事冲动,为人也很冷酷无情,但却性格比较直率。
  他曾经为了讨好皇帝作出许多完全不遮遮掩掩,非常直接的拍马屁行为,这种行为让很多不好意思直白拍马屁的人暗地里恨得牙痒痒,又因看到对方到手的实实在在的好处而嫉妒的不得了。
  罗马的历史追溯到几百年前,因受到古希腊影响十分深刻,所以这里的人的政治喜好和传统都与同时期其他地区国家大不相同。
  罗马的崛起完全基于他的共和国政治和军国主义,贵族组成的元老院和公民大会对“君主制”这叁个字可谓相当的深恶痛绝。
  然而,随着疆域不断扩大,这种表面民主的制度决策的低效性,和贵族们为了争取执政官内斗产生的内耗,使得国家内部动荡不安,难以更直接有效的管理逐渐庞大的疆土。
  罗马最终还是走向了独裁政体,但没有明确规定具有权威的继承人,则让曾经赫赫有名的奥古斯都死后国家内部又陷入混乱。
  名义上,没人会叫埃尔瓦为皇帝,但背地里却还是会这么称呼。他们叫他大元帅,元首,承认他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实际上这里还是存有隐患。
  总之,拍皇帝马屁不是一般贵族愿意干的出来的事。真正的狠人,如奥古斯都和凯撒那样的,前者好一些,后者可是已经至高无上了还被人当场刺死,可见这群罗马贵族追求自由平等(表面上)的叛逆精神有多么深入骨髓。
  在这种情况下,特维略的行为就特别二五仔。但我觉得这叫审时度势。
  与他相比,阿塞提斯的行为看起来遮遮掩掩,实际上我看大差不差。
  难道这就是语言艺术?
  当然,也可能阿塞提斯认为根本没必要把皇帝放在眼里,但该利用还是要利用。嘁,这个屑男人。
  特维略很快举行了婚礼,举办了宴会,阿塞提斯带着我参加了。
  宴会上,特维略一改之前凶巴巴的形象,和阿塞提斯亲密的勾肩搭背,变脸速度之快令我瞠目结舌。
  他还用神秘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格妮薇则冲我一直微笑,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卡利努斯这次也来参加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他继承了母亲惊人的美貌,却长得虎背熊腰,留着贴着头皮的黑色短发,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他长得和阿塞提斯有几分相似,见到阿塞提斯时笑得很开朗,但我注意到他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悄悄问阿塞提斯卡利努斯是个怎么样的人。
  后者小声在我耳边说:“蠢货。”
  ……
  我还记得他对上至皇帝下至角斗士百分之九十的人评价都是“蠢货”。
  看来之前夸我不算蠢应该是他少见的最高评价…呵,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为了实践当时答应我的要求,阿塞提斯居然专门抽了一天给我上课……
  ……
  阿利克西欧斯也在。
  他表现出极度想逃走的样子。
  “我想保持我无知的尊严。”阿利克西欧斯一脸的义正言辞。
  “不行。”阿塞提斯拒绝了。
  塞班是新行省统治的中心,所属区域被叫做伊利哈恩,伊利哈恩的东北部就是米亚恩索尼尔平原,阿卡德王国占据着平原北部。
  阿卡德王国的国王希达留斯,是东北方而来的游牧民族的后代,而辅佐他建立阿卡德王国的被称为“王国的雄鹰”巴尔瓦克?伊扎克并不是出身于阿卡德,而是来自于白色山脉以东南部一个庞大的帝国。
  “帕拉提雅,”我说,“皮吕西讲过。”
  帕拉提雅帝国,其地理位置在古称为波斯帝国的地域上,与罗马帝国隔着伊利哈恩,迦南地区,菲特鲁里亚地区,还有各种游牧民为主的小国领土接壤。
  帕拉提雅又称是波斯帝国的继承者,保守的贵族都认为自己是波斯帝国的后代,主要人种是黑发白肤的雅利安人。
  巴尔瓦克?伊扎克出身于帕拉提雅的一个雅利安贵族家庭,后来遭到政治迫害便逃到他国,向北方流浪,越过白色山脉东部的一条细小的隘口来到了广大的米亚恩索尼尔平原。
  他作为雇佣兵四处游荡,组建了自己的一支队伍,后来受雇于希达留斯辅助他建立了阿卡德王国。功成名就后,巴尔瓦克?伊扎克想选择离开,继续向北流浪。北方的尽头是一片海洋和诸多群岛,希达留斯从那片内海的东部经过,担心巴尔瓦克?伊扎克投奔他人称为自己的敌人,用各种手段强行把他留在了自己的国家。
  “阿卡德的建立对于罗马的东北部是巨大的威胁,那片地区曾经被罗马征服,但希达留斯在帕拉提雅的帮助下入侵了罗马。”阿塞提斯说道,“帕拉提雅一度濒临灭国,然而一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将罗马东部接壤的地区局势搅乱,建立缓冲地带,扶持希伯来人,腓尼基人和埃及人重新建立自己的王国,反抗罗马的统治。趁着上任皇帝上任前内部混乱的机会,几乎成功了。
  后来,我父亲镇压埃及的叛乱,特维略的父亲则负责东部地区,那时他父亲是东北部小亚细亚地区卡帕多利亚行省的总督,隔着一片山区和阿卡德王国的西部直接接壤。”
  阿塞提斯率领军队再次征服了腓尼基人,之后又统一了伊利哈恩地区,打算采取和帕拉提雅那位狠人皇帝相似的措施。然而皇帝却将他召回,派特维略去接手后续建立新行省的事宜。
  于是特维略带着卡利努斯去收割胜利果实,将所剩不多的叛乱剿灭,在当地大肆掠夺,将所有战俘充作奴隶,带了大批商人在那里边打边俘虏边贩卖,还一路开妓院促进了当地妓院事业的发展。
  “呵,这个蠢货。”某人得知后露出一脸“不出我所料”的不屑表情。
  而为了坐稳元首宝座,又享受特维略奉承的狗皇帝埃尔瓦,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妙,但没阻止。
  狗男人阿塞提斯有个想法,他觉得这个皇帝脑子拎不清需要来点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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