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抓回八尾的过程没有悬念。
  宇智波斑过去一会儿后，帆船就停了下来。
  没有激烈的忍术对战，更没有顶天立地的须佐能乎，仿佛只是去喝了杯茶，吃了顿饭，奇拉比就被提了回来。
  我沉默的打量着毫无伤口的八尾人柱力，心中对宇智波斑现在的力量观感又被刷新。
  八尾奇拉比号称完美人柱力，能百分之百发挥出尾兽的力量。如果连他都能被毫无声息的拿下，我也没多少机会反抗。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宇智波斑看在大伯的面子把我留到了最后一个。
  斑大爷把奇拉比丢下来后，狂霸酷炫拽的抱着手臂立在船头，只留给我一个满是炸毛的背影。
  懂了！
  我立马把奇拉比用木遁捆起来，一手伸进船尾的水里，继续在海面飚船。
  果然，炸毛被风吹起来后，顺服了许多。连带着斑大爷的气息都温和了不少。
  此时，我心中有个压抑很久的问题不吐不快。反正危险就在身边，问出来也不会更糟。于是我问了。
  “斑大爷，为什么你们的盔甲都不护着背部和屁股？”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护甲不就是用来保护身体的吗？大家打得兴起，谁还管规则不规则的，几个打一个难道就不会砍到背心屁股什么的吗？斑大爷的盔甲是这样，柱间大伯的盔甲也是这样，从以前看二次元的他们，我内心的疑惑就快爆表了。正好当事人在，赶紧问问！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长发被海风吹起，露出没有防护的背部。他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道刺人的目光从他肩膀一直往下滑，给人感觉凉飕飕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在对方的眼神快滑到腰臀处，他也顾不得站在船头装杯，转身面对双眼放光一脸贼兮兮的扉间女儿。
  “一个女孩子，说话怎么如此粗鲁？千手扉间怎么教你的？”
  我双手一摊，表情遗憾。
  “我又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女儿。他死了好几年才出生。”
  宇智波斑皱着眉头，盘膝坐下。这个消息对他而言还挺新奇的。人死了还能再生个孩子？有意思。
  “说来听听。”
  他想听，我却不想讲。这事儿放谁身上都像哑巴吃苍蝇有苦说不出。特别是我自己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女儿，更是感同身受。
  我把头撇到一边，嘴里咕哝着：“这有什么好说的。”
  宇智波斑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讲得有趣，我就考虑在月读世界里让你的亲友们过的好一些。”
  “当真？”
  鱼儿果然上钩了。斑想笑得温和一点，结果还是扯出一抹狞笑，脸部肌肉扭曲成结，威胁感十足。
  “说话算话。”
  “那行吧。”
  我义无反顾的开始披露自己的黑历史。
  “千手扉间被雷之国的叛忍阴死了，遗体还被打扫战场的云忍捡回去做了实验。虽然最后木叶讨回了他的遗体，但是留下来部分组织被云忍研究出了实验体。实验体被木叶的暗部发现带了回去，活下来的就是我了。”
  “这么说千手扉间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你是猿飞日斩抚养长大的？”
  “不，是志村团藏。”
  耳熟的名字。他也是个搞事精，长门的轮回眼多亏了他的刺激才掌握得那么快。
  “据我所知，志村一直看不惯宇智波。你是他带出来的，怎么反而对宇智波没什么意见？”
  “大概因为我天生反骨吧。”
  这个回答有点超出宇智波斑的期待。他回忆起接触过千手一族，他们之中有特别叛逆的吗？想来想去，貌似一个都没。反而宇智波……
  不等他继续问，我就接着往下说。
  “志村团藏和猿飞日斩理念不合。木叶高层看起来团结一致，其实内里有诸多矛盾。不仅仅是对宇智波的政策上，各方面都有。从三代火影接任开始，隐患就已埋下。虽说他心性很好，但是声望不足，为了让创村的两个忍族听话，不得不联合其他人一起施政。”
  “但一个忍村只需要一个声音。发声的人多了，会造成政令混乱，留下许多漏洞。有心人顺着漏洞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木叶之根——这个本来就不该设立的部门。火影不能掌控暗部，那是能力不足。建立了新力量，结果又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反而交给别人，更是愚蠢至极。”
  “一个人当然处理不好所有事情，必须要分权。但是最终决定权必须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然在众多意见中，很容易从最初的道路上偏离。”
  “你也这么认为？”宇智波斑顿时来兴趣了。这个论调和他以前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
  “柱间的愿望是好的，但是扉间不那么认为。我们最开始都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可是他变了。为了村子，他甚至可以对任何人下手。”
  看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在心里悄悄的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哟西！斑大爷愿意吐露一些心声了。
  步骤二：让他以前的理念和现在的行动发生冲突。
  开始！
  我正色道：“那是必然的。当一个人想要保护的范围扩大了，就内部必然会发生冲突。”
  我迅速的打量了下宇智波斑的脸色，趁他还没来得及联想到自己身上，赶紧把这个观点套用到柱间大伯身上。
  “你不能说他错。因为他也想保护大家，只是保护的范围从一开始的身边人扩大到全村人。这是慈悲，是关怀。身有力量，却用力量欺辱他人的人太多了。千手柱间背离了有力量者的潜在规则，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他们的处境，才会发现其实忍者比普通人好太多。最需要保护的，还是那些没有力量的平民。”
  宇智波斑无意识的捏紧拳头，神色间有所思虑。
  趁着他还在纠结的时候，我赶紧补全余下的观点。
  “所以他想保护大家的出发点并没有错。错的是没能一碗水端平。”
  “你的意思是我们更应该把资源倾斜到平民身上？”
  哦吼！“我们”都用出来了！斑大爷开始带入柱间大伯的思维了！
  我摸了摸背在身后的手指，关节上凸起的部位传来些微刺痛感，把略微兴奋起来的情绪压了下去。
  “那您这可陷入了非黑即白的牛角尖里咯。”
  我把奇拉比翻了个身，沾上海水在他的背上画了两个圆。左边圆里写着忍者，右边圆里写着普通人，然后画了一个大圈同时与两个圆交叉，写上平民。
  我点了点写着平民的大圈，解释道：“平民可不一定就是普通人。忍者也是。”
  “被打会受伤，被杀就会死，一样要吃饭，一样要睡觉。为什么要把忍者和普通人分开呢？”
  我盯着宇智波斑的眼睛问道：“难道有了力量就天生邪恶，必须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代价才能得到平民的待遇吗？”
  “无论是忍者，还是普通人，他们都需要保护。不能认同这个观念的人需要掰正过来。这样才能团结最多数的人，为更多人的和平安定奋斗。”
  宇智波斑敏锐的抓住我话语中的漏洞，追问道：“你说的最多数，不是全部。”
  我若无其事的摆摆手，开始将话题向他的处境倾斜。
  “因为总有那么一些思考回路很特殊的人啊。”
  “总有人想站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也总有人奉献精神特别强，自己牺牲不够，还要拉着其他人一起送死。”
  没错！我就是在内涵便宜老爹。
  为了更好的把宇智波斑的思想引过来，我不惜抛出亲爹的黑历史。
  “您看看，千手扉间不仅自己白白牺牲了，还把千手一族折腾得差不多。结果现在，族里大鱼小鱼一两只，一水儿的女人。阴盛阳衰啊，我还真想不出千手还能怎样振作起来。”
  “招婿呗。让他改姓。”
  宇智波斑毫无心理压力的说道。以往战国时期就是这样的。大族的直系血脉断绝，就让女儿招女婿进来。家族会全力培养婿养子，女婿也必须改姓族名。
  我捂着嘴，压下差点喷出来的笑声。斑大爷牛笔！斑大爷永远滴神！止水啊，你就乖乖的听老祖宗的话吧！
  哎！歪了，歪了。赶紧把话题扯回来！
  我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苦闷的问道：“那要是对方不愿意呢？”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哪有天上掉金币的好事？！”斑大爷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他最看不起不劳而获的人。
  我点头表示认同，诚恳的提出要求：“那请你务必在月读世界里，把宇智波止水改成我家的上门女婿。我和他为了这个吵了好久啦。”
  斑大爷愣了一下，问：“宇智波止水？”
  我重新强调一遍。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和你什么关系？”斑大爷的脸色十分精彩，打翻的颜料盘都不足以形容其纠结。
  我严肃的说明：“我丈夫啊。按照您的说法，也可以叫千手止水。”
  “你嫁了个宇智波？！千手扉间肯同意？！”斑大爷的语调快升天了，感觉灵魂也快升天了。
  他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自己和柱间交朋友就很不可思议了，怎么千手还能和宇智波在一起？就没有人阻挠吗？
  我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您都答应过了，可一定要做到哦。一定要把止水改成千手的姓氏。千手家就靠他啦！”
  “不是……你这么做，他能答应吗？”宇智波斑觉得很稀奇。他可当过宇智波的族长，最清楚那群小崽子的心理。宇智波的男人绝壁忍不了当上门女婿，还要改名？更不可能！
  想到这姑娘先前说的话，他忍不住劝道：“你刚才说那么多，不就是想给柱间说好话，让我换位思考理解他的苦衷嘛。怎么你自己不换位思考一下，考虑考虑宇智波止水的想法？你都不和他商量一下就来找我，肯定会出问题。”
  “我不管，您答应了，我才帮您找八尾的。现在八尾抓到手了，您就反水不承认！说好的忍界修罗呢！您怕不是骗我的吧！”
  被胡乱指责一通，宇智波斑不高兴了。
  “答应了就绝不会骗人。”
  “那为什么不能做到？”我咄咄逼问。
  “难道无限月读连这点小要求都满足不了吗？”
  斑愣了一下。
  这……怎么又回到了上次谈话的结尾？当时他们在聊什么自己不愿继续往下想了？
  他试图讲道理。“就算是无限月读，也要考虑满足所有人的要求。你不能强行要求别人怎样。必须大家都同意才行。”
  宇智波斑头皮发麻，除了小时候的泉奈，他都没这么耐心的哄过别人。而且，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矛盾，都快拧成一团结了。
  我冷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说好了能让所有人的心愿都成真，结果还是只能保证一部分人的美梦。那其余的人就是衬托他们美梦的背景板咯。”
  “说什么完美幻术，杜绝一切纷争的月之眼。连这么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真的能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世界永远和平吗？”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突然崩断。
  宇智波斑纠结的脸孔僵住了，整个人仿若石头雕塑一般眼神发直。
  ok！逻辑冲突，大脑宕机了。
  我乘胜追击。
  “如果我想让止水入赘，他不答应怎么办？”
  “如果木叶想吞并音隐村，音忍不愿意怎么办？”
  “如果柱间大伯想去赌博，扉间老爹不同意怎么办？”
  “如果雷影要一统天下，其他国家不愿意怎么办？”
  “如果雨之国想报复五大国，五大国却想灭了他们怎么办？”
  “如果大名想扶持小儿子上位，世子反对怎么办？”
  “如果女性想一妻多夫，男的不肯怎么办？”
  “如果有很多人仰慕宇智波斑，想嫁给你，你怎么办？”
  “如果想嫁给你的不止女的，还有男的，你怎么办？”
  “如果不想嫁给你的，但是想看你女装，怎么办？”
  “如果不想嫁给你，不想看你女装，但是希望你是个女的，怎么办？”
  “停！”
  宇智波斑急忙喊停。
  越说越离谱，他的脑子越来越乱。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居然动摇了。
  最后三个问题太坑了吧，简直就是在针对他宇智波斑！
  天底下真的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吗？
  我同情的看着一脸空白的斑大爷。没错，就是有许多人这么想的。还有的甚至想看你怀孕生子咧。
  我清了清喉咙，最终下定论。
  “所以说，无限月读实现不了所有人的愿望。从一开始，月之眼计划的立意就不成立。提出这个计划的‘人’就是在骗你。”
  ※※※※※※※※※※※※※※※※※※※※
  稍微弥补一下昨天的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