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在游戏小人死了十三次，顾悟暴躁到散发出浓浓低气压的时候，他终于听见了声音。
  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一个人走。看见前面的楼梯了吗，顺着它走下去，然后穿过一道门，一直到那棵大树的根部。那里与围绕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个特别的结界的内测。
  是夏油杰的声音。
  顾悟放下游戏机，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喜久福，拆开包装袋，一口咬下去。然后低头看向下方的两道身影。
  ......或者你现在就转身离开，跟黑井小姐一起回家。我会当作没看见。
  理子妹妹，不管你做何选择，我和悟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所以，根据自己内心的声音告诉我答案吧。
  夏油杰，好温柔一人。
  顾悟咽下嘴里的食物，嗷呜又一口。
  天内理子睁大眼睛，被面前的少年人打动，心脏升起一股酸胀感。
  她从小接受的理念都是【牺牲】，和夏油杰告诉她的话相斥相驳，两个理念撕扯着天内理子的灵魂。但最终，还是倾向到了叛逆的那边。
  少女鼓起勇气，泪水喷涌而出，哽咽的说：我......还是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想要和大家去更多的地方，见更多的新鲜事物，我真的，是这样想！
  夏油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砰！
  出乎意料的枪响突然响起。
  ......扬起的衣摆进入夏油杰的视线。夏油杰惊愕的看着那道背对他的身影。
  悟？！
  顾悟回头对夏油杰灿烂一笑，用力捏碎指腹夹着的子弹。
  哟，杰。
  看着那只绯色的右眼，夏油杰把到口的话咽下，问道：......怎么是你？
  同时，不知何时站在拱形隧道口的男人举起拿枪的手，一副投降的姿态，笑道：我还以为是那个小鬼死而复生了，差点被吓到。撒得，该说好久不见吗？老板。你可真是让我好找，所以，还有继续雇佣我的打算吗？没有的话可要早点说，我好找下家。
  不过我得说，我个人还是偏向于在你手底下打工的。
  第17章
  我还以为是那个小鬼死而复生了，差点被吓到。撒得，该说好久不见吗？老板。你可真是让我好找，所以，还有继续雇佣我的打算吗？没有的话可要早点说，我好找下家。
  不过我得说，我个人还是偏向于在你手底下打工的。
  ......一瞬间，无数信息涌进顾悟的大脑。
  【有意思，小鬼。你的提议我答应了。】
  【啧，御三家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魔窟我真的好奇极了，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培养出了你这样的疯子。按理来说，你被保护得那样严实，不该有这样的实力和这样偏激的思想才对。】
  【你还真敢想。不过，我喜欢。】
  【被曾经的老师、朋友仇视的感觉如何？】
  【小鬼，你所经历的一切，正是大人的残酷。后悔了吗？】
  【我原以为你下不去手。现在，终于下定决心了么。】
  【老板，盘星教那边我已经处理干净了。还有[Q]，他们非常识时务，选择放弃抵抗，加入我们。】
  【还真是可怜啊，把你视作领袖的诅咒师们，就这样被你当作祭品宰了。不过，我想他们到死都一直坚信着你是为了创造属于诅咒师的新世界才杀死他们的......你看，眼睛都还亮着呢。】
  【我大概猜到你是要做十分危险的事了。】
  【哈。虽然在你手下做事很舒服，我也发自内心的很喜欢你这样的老板，但是，我家还有个萝卜头要养，就不跟你一起疯了。】
  【如果有什么遗言可以告诉我、或是最后想做的事。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可以帮你完成。就当是，我这个打工人最后未泯灭的良心？】
  因有六眼，大概三年份的信息顾悟也不过只花了0.2秒便处理完了。没有让任何人发觉他的走神。
  顾悟偏头跟夏油杰说：我有点事需要和那位先生处理一下，你带着星浆体走。
  夏油杰眉头一皱，他越来越也怀疑这个五条悟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刨根问底。夏油杰只好把疑惑埋进心底，带着同样搞不清状况，一脸茫然的天内理子离开。
  等夏油杰和天内理子走远，顾悟立刻走到男人身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瞬移到他抽空花了0.05秒找到的足够安全的地方
  一处没有人烟的郊外。
  比咒术高专的选址还偏。
  虽然在薨星宫内聊也可以，但保不准一会五条悟会过来，所以还是换个地方好。
  顾悟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卸下防备懒洋洋的伏黑甚尔，问：你也过来了？
  算是一个试探。
  顾悟到现在都觉得他只是个普通人，和五条悟没有半毛钱关系，顶多是cos与被cos的关系......
  话说，他自己一个人就算了，怎么还有二设里的伏黑甚尔？这个世界能不能好了。
  伏黑甚尔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摊开手道：不能算是同一个人，我只是收到了另一个我的记忆。
  还有，放下手，伏黑甚尔逗弄着缠绕在他身上的他从小喂养大的空间储物型咒灵[丑宝]，露出一个充斥血腥味的笑容，道：那个叫夏油杰的不杀吗？还有星浆体。他俩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顾悟心想你还好意思说。
  明面似笑非笑的道：不是你故意这么说的吗。
  伏黑甚尔抬眸，视线扫量了一遍顾悟，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想法是否有了改变。结果看来，你确实变了。人也变得比以前温和了。
  所以，你还打算雇佣我吗老板。说真的，我很乐意在你手下做事。
  像五条悟那样大气的老板，世间仅此一个。要不是五条悟真的对他没意思，他都怀疑五条悟是想包|养他。
  不过就算真的是包养他也不介意。毕竟五条悟那张脸美得不分性别，还有一双苍蓝色的仿若里面有浩瀚星辰的眼睛。
  以及还有件事：
  我把另一个你杀死了，没问题吧？顾悟真情实意的说：问题不大，还要感谢你。
  伏黑甚尔头顶缓慢飘出一个问号。
  不愧是你，五条悟。狠起来连自己都杀。
  第18章
  被名为天逆鉾的咒具刺穿额头的刹那，五条悟在生死瞬间，领悟了反转术式，保住了性命。
  但也仅此而已他还得花大量咒力和脑力全力运行反转术式，给自己疗伤。
  且因伤势重到离死亡就差半步，五条悟短时间内根本治不好，更别说就算治好了，也会一时因耗尽力气而动弹不得，要再地上躺一会，攒体力。
  ......这就给了伏黑甚尔很多时间。
  比如潜入薨星宫，一息之内杀死了天内理子，打了夏油杰一个措手不及，救都来不及救。还饶有兴致的逗小猫似的揍了夏油杰一顿，之后大摇大摆的抱着天内理子的尸|体离开。
  十分猖狂。
  程度和五条悟有得一拼。
  不过这都是顾悟没插手的情况了。
  顾悟插手后，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跑了，无人伤亡（除了五条悟x）。顾悟本人也从伏黑甚尔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此爹非彼爹，且立场看起来是偏向他的。
  ......也就是说，如果操作得当，顾悟能得到一个很大的金手指。
  想想伏黑甚尔后期涉谷的战力表现。
  完全可以和五条悟比拟：
  一个法师最强，一个战士最强。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强者投靠。
  ......你说钱？
  不必担心，顾悟钱包里的三张银行卡两张黑卡不是摆设。
  再说，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烂人。
  所以，是时候对盘星教出手了。
  （就决定是你啦！盘星教）
  愉快的决定了下一步计划，顾悟跟伏黑甚尔交换了联系方式，立即转了一笔巨款过去。
  不用谢~拿去给惠补身体吧。顾悟笑眯眯的说道，将手机放回衣包里，我还有事，之后再联系你。
  说罢，顾悟立即消失在原地。
  伏黑甚尔看着如风一般说走就走还走得飞快的五条悟刚才站的空地，看了看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无信号，沉默了。
  你妈的。
  倒是把我送回去啊。
  ......信号范围内也也行。
  伏黑甚尔的悲伤顾悟不懂，他刚赶到五条悟那边。
  五条悟宛如一个破布娃娃，满身血污的躺在地上，眼睛闭合，胸膛几乎没有起伏。看上去跟断气了没两样。
  顾悟并不担心五条悟会因此挂掉。
  大咧咧地杵在五条悟旁边，顾悟想了想，蹲下身，撑着下巴，故意拉长尾音，说道：摩西摩西，还活着吗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懒洋洋的语调里丝毫不掩饰那幸灾乐祸恶劣的性格。
  五条悟没说话，根本是懒得搭理顾悟。
  顾悟也不恼，他认真的打量着五条悟那张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心中一动，伸出一根食指，戳向五条悟的脸，也不嫌上面的血痕脏。
  然后在即将碰到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制止了之后的行为。
  你干什么？五条悟睁开眼睛，澄清的婴儿蓝眸子恶狠狠的瞪着顾悟，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力气好大。被抓的有点痛。
  但顾悟也没因此收回手。甚至颇有些高兴。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呢。
  开心。
  顾悟背后冒出粉红的小花花，五条悟虽然看不到，但一股恶寒顿时袭上来，他松开抓住顾悟手指的手，动作麻利的坐了起来，额上狰狞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个破皮都没有，完好如初到让人难以置信就在不久前，这里还被开了个大洞。
  你怎么在这？和夏油杰看到他后说的话一模一样。
  过来看热闹？顾悟一时没想到好的理由，便随便瞎扯了一个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五条悟果不其然翻了个白眼，压根不信顾悟的说辞。
  算了，你怎样都和我无关。说着，五条悟站起来，浑身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我要去宰了那个混蛋
  蓝色的眼睛瞳孔缩小，是极度兴奋的特征；嘴角高高裂开，笑容狰狞到能吓哭小孩子。
  兴奋过头了。
  顾悟叹了口气，撑着膝盖站起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淡漠的说：和那个人打有什么意思，不如和我打。
  五条悟猛的转头看向顾悟，曾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屈|辱记忆涌上来。
  ......啊？是吗？是了。还有你。已经陷入半疯的五条悟歪头晃了晃，转身面对顾悟，狂笑道：那我就先把你解决了再去杀死那个男人。
  第19章
  反转术式和虚式你学会了，但你还没有领悟领域吧。
  面前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如此说道，抬起手，大量咒力释放出，顷刻间形成一个结界，将两人罩住。
  ......浩瀚无垠的宇宙下一秒在五条悟眼中展开，同时，大量的信息强制灌输进他的大脑。
  一晃神，五条悟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孩子，站在曾经（五条本家）的卧室里。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拉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群丧尸似的的怪物踉跄着向他伸出手走来，身体像石油一样流淌低落浓稠的黑液，红色的眼睛像山羊恶魔那般圆滚滚的鼓出，里面充满无法满足的欲望。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圆，露出里面锯齿一样的牙齿，像是某种原肠生物。
  ......看起来他们是想吃了他。
  五条悟冷静的想，下意识想要杀死那些朝他涌来的怪物，画面却在下一秒变成城市雨幕，他站在滂沱大雨中，不知为什么没有打开无下限，冰凉的雨水浇在他身上。周围是一地斑驳血迹，连大雨都无法将其冲刷干净。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他站在灵堂里，四周尽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大人，他们没有五官，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胸前皆别着一朵白花，安静的跪坐在地上，面朝棺材的方向。
  但是很快，安静就被一阵细碎的交谈声打破。
  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是说五条家主其实是被他的儿子杀死那件事......？
  这难道不是谣言吗......
  不是的，五条家主就是被那个孩子杀掉的，我的一个朋友就是给五条家主做尸检的，他亲口告诉我，家主身上有那个孩子的咒力......
  天呐，竟然是弑父吗......
  小小年纪......
  六眼......
  怪物......
  什么东西？
  五条悟心中涌起一阵躁意，想要把灵堂砸了。
  这幻境想要诱惑他至少也要保持事件的真实性吧！但眼前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家里那个老头子的确是在他幼年时就死了，但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当时他甚至都不在家，后续也只是走了个过场就溜掉了。
  果然还是砸了吧。
  就在五条悟准备这么做的时候，画面又变了。
  这次，他长大了，跟在夜蛾正道身边，前往从小就生在普通人世界的未来同学的家。
  ......到了一栋红房子前，夜蛾正道走上前按响门铃，门铃没响两秒，房门就很快被打开。
  进入视线的是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少年一头及肩乌发扎成一个丸子绑在脑后，像是有些女生经常绑的丸子头。但这在少年身上并不娘气，反而颇有种艺术家身上那种神秘慵懒的气质。
  你好，夏油同学，我是你今后高专学校的班主任夜蛾正道。旁边这位叫五条悟，是你的同学。
  这次的幻境倒是没问题了，确实是他和杰的初相遇。
  五条悟本来有些不耐烦了，但看到这，他还是忍了下来，想看看这幻境还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