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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152节

  他回到海宁的时候,她也有自己的烦恼——比如好多人找她写字的事等——反正,有时候混着混着就忘记了。
  再后来一块去花山玩,那不是徐师傅从头到尾,一直跟个大瓦数的电灯炮子,一直杵在他们眼前嘛。
  珍卿觉得,徐师傅是个爱讲话的,不想叫他听见她的事嘛……
  如此一直拖延两个多月,到现在才跟三哥说,但她真不是成心的啊?
  陆三哥看她急得满头汗,把桩桩件件的缘故,都清清楚楚地罗列出来,讲了很多主观的理由。
  陆三哥真的怀疑,三个月的时间,找不出单独相处的五分钟,把这个事跟他讲一讲吗?
  虽然自知很幼稚无聊,但陆浩云不可抑制地,就是想生她的气。
  他见珍卿被烟呛得咳嗽,把没抽完的小半枝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头。
  珍卿却霍然站起来,似要将功补过似的,很积极地拿过吹风机来。
  一边打开了电吹风,一边很殷勤地说:“三哥,现在雨下得急,气温也低得很,湿寒入体会伤风。我……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说着已经动作起来了。
  三哥蓦然神色一深,然后无奈地揉一把脸。
  珍卿化身托尼老师,兢兢业业地吹风发,看不到三哥有点复杂的神情。
  她的小细骨手,在三哥的脑袋上,很轻柔地扒拉着。三哥有点绷着的神经,也渐渐地松缓下来了。
  只吹了不到五分钟,三哥的头发还没有全吹干,他就让珍卿别再吹了。
  三哥拿过她手里的电吹风,收放好了以后,晃荡着大长腿又回来了。
  他站在珍卿身前,神情平平地跟她说:“今天气温低,早点洗洗睡吧。”
  然后他拍拍她走开了。
  珍卿认识了三哥大半年,对他也有七八分了解。
  他心里不愉快时,不会七情上面,胡乱骂人砸东西。
  他看起来会与平时一样,但他的表情会很淡,眼神里会冒出丝丝凉气,有种生人勿近的即视感。
  ——可不活脱儿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珍卿赶紧起身,离了三哥的房间。
  关上自己的房门,她靠在门背上,忽然间福至心灵,心里蔓上一阵细微的感触:
  钱姑妈和明珠表姐,固然是在自作多情,强人所难。
  她作为继妹在三哥面前,是不是也在自作多情,自以为跟三哥很亲密呢?
  当然,三哥待她与钱家母女,有很明显的不同,她没必要过分妄自菲薄。
  可是自我反省一下,她有没有自作多情的情况呢?
  陆浩云重新坐到桌前,觉得刚才,小五对他的姿态,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让他的心里洋洋发热。
  想想又觉得不应该,再回想一番,又觉得没什么不应该。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呵护着、等待着,一个小花骨朵自由地,行至翩然绽放的季节。
  陆浩云按一按额角,感觉头有些发沉。
  他今天在外面淋了雨,回到家又遭遇钱家这一幕,他湿衣服穿的时间太长了。
  他又倒了半杯白兰地,为自己躯一下寒气。
  然后他拿起吹风机,随便吹干了头发。又灌了这半杯酒,到床上倒头就躺下了。
  躺下之后,越发觉得头上昏沉。
  小五从今年以后,其实渐渐地长开了。
  俏丽初露二月桃,清素犹胜九秋菊。
  他的脑海里不由地,现出一些美好的展望,但以驱散现实生活的阴霾。
  陆浩云任思绪飘散,神游了一会儿,而后低低长喘一声。
  他不能再想这些了,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这两三个月事情太多,无可避免地频繁出差。
  他今天之所以淋雨,便是因为他那桩无聊的婚约。
  他打定主意要解除婚约,付周惠珍三万元生活费,彻底了结前事。
  可是周惠珍的叔伯,生了贪婪之心,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得更多——周惠珍自己,态度也不够稳定。
  这些人还找上陆家长辈。
  今天,周陆两家的七八位长辈,特意拦住他说话,一言一句真是大义凛然,说他耽误人家青春,区区三万块钱,是不能补赎对人家的过失的。
  如果不是这些所谓长辈,多年来兴风作浪,蛊惑怂恿周惠珍守着无意义的婚约,这个不算聪明的女孩子,未必会拖沓到时至今日。
  不管这些人抱的什么心思,在他这儿都是白费心机。
  不过他们各怀鬼胎,手段伎俩层出不穷,应付起来多少要费一点心思。
  想着这些前事,陆浩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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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生病人的那些事
  ◎夏天蚊虫多,她把窗户插紧,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如此以来,窃贼必须从房里进入。他需要弄到房……◎
  钱姑妈被带去诊断后, 发现主要是心脏很弱,其余并无严重的器质性病变。
  但据钱姑妈自己的说法,她每日吃不下睡不好, 坐卧都没有舒服的时候,浑身上下, 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据吴二姐说, 钱姑妈是伤心过度, 有严重的情绪障碍, 就是中医所说的郁症。
  再加上她保养不善, 身体免疫力大降,所以整个身心状态很糟。
  但她只要好好吃药加保养,还能把身体养回一大半来。
  可是个人精神上的创痛, 有时候是不可逆的。只有靠亲友们多关照她,还有她自己走出来。
  钱姑妈没有得绝症,而年轻体壮的陆三哥, 却得了重感冒, 反反复复一直不好。
  他妈他姐都很担心, 连续两天,都在家里给他挂水。
  礼拜三的这天上午, 第四课又是国文课。
  施先生在作文课上, 评讲大家的作文,说有一个同学写得最有新意、最为辛辣, 也最振聋发聩。
  施先生铿锵有力地, 说出这一溜评语, 就开始念作文。
  这篇作文, 讲的是一间屋子里面, 一个母亲和她的女儿在对话。
  母亲讲她小时候, 她父亲做的多么大的官,过的是什么显赫日子。
  可自从低嫁给她丈夫后,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她说苦苦挨了这半辈子,直到这两年丈夫的生意好了,她的日子才算好起来了。
  然后,这母亲就苦口婆心地,向女儿传授切身的经验,叫女儿一定要睁大眼睛找女婿。
  首先,对方得有一间好屋子,还得有挣大钱的能力,要能随时拿出本钱来,修缮装饰这间屋子,甚至是翻修扩建这屋子。
  这个女儿听得很认真。
  这母女俩说话期间,这家的小儿子,拿着他的玩具狼牙棒,一直在屋子里胡敲乱打。
  但他的母亲不太管他,姐姐想管一下小弟,母亲总是劝阻她说:
  “你弟弟是顶门立户的男丁,你将来还要靠着他,别太歪待了他。”
  可是话说到最后时,这间还算□□的屋子,突兀地被弟弟敲断了房梁,眼见着就要塌掉了。
  女儿惊惶失措地说:“母亲,趁房子还没有塌,我们快出去吧。”
  她就赶紧过去推房门,却怎么推也推不开,又赶紧跑去推窗户门,也是一直推不开。
  母亲张皇地哭喊着说,他丈夫每回出去挣钱,给她留下些吃用东西,那门窗都要从外面锁紧——他绝不许妻女出去的。
  这间屋子多年以来,门窗修建得坚固牢靠,如今是撞也撞不翻,砸也砸不烂了。
  这一屋子的母子三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时,房子呼喇喇地塌掉了,一瞬间把母子三人都掩埋在下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头一个醒过来。
  她被房梁砸成了重伤,却顽强地,从废墟里爬出来了。
  母亲一声声呼喊儿子,在断木瓦砾里,徒手翻找着他的宝贝儿子。
  她的女儿也醒过来了,她虚弱地呼唤着母亲,请母亲救一救她。
  可是母亲听而不闻,她说她必须要找到儿子。
  因为,她丈夫给她建的屋子塌了,她将来还要靠着儿子,给她重建一间新屋子——所以,她绝对不能失去儿子。
  女儿低弱的喊声更弱了,弱到最后,无声地消失了。
  这个时候,这家的男主人,并不知道在哪里……
  珍卿写这个作文,前后修改誊抄多遍,已经对内容太熟悉了。
  她心里惦记生病的三哥,反倒听得心不在焉……
  作文念到快结尾的时候,珍卿惊讶地发现,她前面的一个女生,拿着手帕在擦眼泪,擦了泪,还小声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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