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

  看着被他直接松掉的手腕，常黎咽了咽嗓，问他。
  “怎么了？”
  尉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个问题想问你。”
  常黎咬唇，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的问题，但她沉着耐性，等着他往下说。
  随后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清冷淡淡问她。
  “你想跟我结婚吗？”
  那一刻常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霎时对上男人那双幽邃的黑眸，他的眼神深沉的可怕。
  他问的不是，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而是问的，你想跟我结婚吗？
  愿意和想是截然不同的，常黎知道。
  愿意是带着主观性的发问，想是意愿。
  就如同愿意做什么，是有事情在你面前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做。
  而想做什么，是你自己想象你要去做什么，想不想。
  常黎张了张嘴，又抿起来，抿了一瞬，她不自然的撇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常黎低着眉答了声，“我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
  尉迟伸手过来，一只手牢牢的扣住她肩膀，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那你现在想。”
  常黎眼神深了深，瞬时，脑中好像被什么打乱了，忽然空空的，有种说不清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没答话，男人同样也直视着她的眼睛，又问。
  “想吗？”
  常黎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下，“我们……还要处感情。”
  “我问你，想吗？”
  “有想嫁我的冲动或者欲望吗？”
  尉迟唇瓣轻抿着，额前的碎发挡住他忽明忽暗的眼神，他声音凛然地问。
  常黎顿时，心尖一颤。
  她被他问的，眼睛里的神色百转千回，困惑，诧异，慌乱，无力。
  她沉了沉嗓，依旧没回答他，想或是不想。
  “呃，结婚不是冲动，对于我来说，尉迟，结婚必须是我深思熟虑考量后做的决定，所以……”
  所以二字刚落地，尉迟打断她，沉冷的口吻。
  “常黎，太清晰、理性，结不了婚，结婚需要一点冲动，就像你的身体一样对我的性冲动。”
  “结婚并不需要你想清楚之后才可以结，相反，它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就可以，剩下的交给时间。”
  他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她的眼神盯着她，继续一字一句。
  “常黎，你能想明白为什么要跟一个人走下去，但却不一定想得明白为什么要做那个清晰的决定，完成一个仪式，结婚的仪式。”
  他，好像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没说过这么深奥的话。
  常黎怔了怔，皱着眉沉吟了下，再回答他。
  “对不起，我……不想，我没有冲动。”
  她仰起视线，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郁廷的事，你可能误会了，我今天只是帮他忙，我没考虑过要跟他结婚。”
  她眸光微眨，浓密的长睫轻轻发颤，“我目前只想一步一步，可能你耗不起了，但我觉得我还耗得起。”
  这话落的时候，尉迟手从她下颌处不动声色的拿开了。
  “嗯，我的问题，我是耗不起了。”
  他声音低低的，是她从未听过的低。
  男人沉默了一会，再看着她，神情讳莫如深。
  “可能人到了岁数吧，开始想有一个家，想奔着结婚去，成个家。”
  他薄唇弯起一道轻嘲的弧度，“冲动了不是？”
  话音落地，常黎羽睫轻垂，她抿起娇唇，没有答话。
  看着她的神情，那一秒，尉迟沉了沉暗眸，将一抹幽暗隐匿在了漆黑的瞳孔下。
  他带着一丝似笑非笑，“常黎，其实我上一段婚姻，从没想过这个字，家。”
  “我也是深思熟虑后才想告诉你的，告诉你我玩不起了，告诉你，如果你不要，这个家，我就给别人了。”
  他说完，眯起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冷淡淡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