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

  花若听出她声音低哑,应该是刚刚痛哭了许久,又听闻她前不久去找过李君炎,想必决计是李君炎给她难看了,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你找李君炎的原因,但是月儿有什么事都可来和我们商量的。”
  停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我适才翻阅古籍又传讯师长,现下虽无修补之法,但应该有八成把握可暂缓你本命剑锈损。”
  “吧嗒”
  眼前房门猛的打开,祁月儿半边袖子被血染的鲜红,眼睛红肿,面色惨白,颤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跪下:“求姐姐救救寸心。”
  花若大惊失色赶紧搀扶起祁月儿坐到床旁。
  一炷香后,才勉强给她止住了血,花若不擅医道,祁月儿手又被自己划得乱七八糟,揭开衣衫那一会都无从下手。
  在断断续续的哭声中,花若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月儿想去买天外玄铁却被李君炎为难了,她轻柔的拥过祁月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歇息片刻。
  花若本命剑金柳放在桌上,手上开始结印,口决念完,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舌尖血,催动秘法。
  金柳浮起,大发异光,光芒笼罩住寸心,开始缓慢旋转,光球越转越小,花若嘴唇微张,光球便径直飞去她口中。
  祁月儿有点看呆了,花若施展完秘法扭头冲她笑了一下:“好了,等咱们拿到了天外玄铁,再让金柳把寸心从我识海中带出来就好了。”
  这个法子是可以暂缓寸心的锈损,但是暂缓一日,花若也就一日没有本命剑可以使用。
  祁月儿紧紧抓着花若衣袖,哽咽的说不出话,上一世是自己害死了花若,这一世还让她牺牲至此。
  花若自己倒是不太在意这些牺牲,她把月儿当成妹妹看待,况且对她而言无法用本命剑也不意味着无法继续修炼,只是修炼有些艰难些罢了,有些宠溺的刮了刮祁月儿鼻子:“好了,都哭成花猫了,今后就得麻烦月儿保护我了,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任由祁月儿抓着袖子,只小心帮她擦拭眼泪,轻轻拍打哄她入睡。
  等祁月儿再睁眼时花若已经离开了,手上包扎的纱布已经被人重新换过了,扎的整整齐齐,脸也被擦拭过,眼睛都不再沉重。
  外头传来了苦涩的煎制中药味儿,祁月儿抽了抽鼻子就预感大事不妙,她最怕吃苦了,苦头,苦瓜,苦中药都是她从小就深恶痛绝的。
  她重新缩回床上,闭眼装睡,思考怎么逃过这一劫。
  门被轻轻打开,云晟探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关上,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还没醒呢。”
  花若嗔怪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声音小些,待会没醒也给你吵醒了。”
  青羽笑了笑,又给炉子里减了点火:“不急,药也没好,还得再过半个时辰吧。”
  隐隐约约听到外头传来这话,祁月儿就精神了,她醒来就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药还没好,等会吃饱了出去溜达到晚上青羽睡了再跑回来,岂不是可以躲过喝药了。
  机不可失,她赶紧爬起来,装出睡意刚散的样子,也不敢喊青羽,只敢和花若撒娇:“花若姐姐,我饿了,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呀。”
  还假装揉着眼睛偷看门外,一下和门外刚开门看过来的青羽对上了视线。
  祁月儿有点尴尬的停下手,眼睛滴溜溜的转,青羽眼睛太毒,脑子又快,要是被他看出自己不想喝药就逃不掉了,低着头小声咳了咳仿佛没有看到进来的是谁,细声细气的说:“姐姐我饿了,刚刚我还做噩梦了。”
  这丫头眼神清明,明显醒了有一会了,青羽思忖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现在才说醒,应该是听见刚刚云晟和自己的对话了,他也不揭谎,只笑眯眯跨进房门:“月儿做什么梦了,只能给花若听吗。”
  听到这话,祁月儿才稍微松了口气含糊扯了一些瞎话带了过去。
  今天晚上是吃鲜虾面,祁月儿现在伤还没好全,只能吃点清淡好消化的,而且这家客栈面条做的一绝,爽滑弹牙,虾也紧实新鲜,祁月儿埋头苦吃,好吃的直想大呼再来一碗。
  青羽轻轻敲了敲桌子:“好了,月儿,再晚些还要吃药。”
  祁月儿埋头继续吃假装没有听见,青羽摇了摇头不太真挚的叹息了一声:“那只能给你改成药浴了。”
  从内到外的苦还是从外到内的苦,一下让祁月儿犹豫起来了。
  花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别吓她了,吃个饭也吓唬月儿,难得她胃口好点。”
  连云晟也哈哈大笑,拍了拍祁月儿背:“妹子好好吃,别被青羽吓到了,那个在煎的是他自己喝的,你那份我早看过了,是不苦的。”
  祁月儿捧着碗左看右看,又有点期望的看向青羽,等他回答。
  青羽眼睛微光闪动了一下,难得主动偏开了头,不和祁月儿对视:“你的的确不算苦。”
  等到慢悠悠吃完再和花若出去溜达完一圈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青羽坐在祁月儿房里等她回来,面前的一碗药黑乎乎的,散发着不太迷人的味道,另一碗却是带点香气的汁水。
  祁月儿自觉坐在了那碗香喷喷的汁水面前,舀起一勺尝了尝,砸吧砸吧嘴,感觉到有一点点腥气又带着蜂蜜的香甜。
  她歪头看了看青羽面前的那碗中药,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来自己房里喝,但是两碗药的对比太过惨烈,祁月儿有些良心不安的开口:”要不我的等会给你也喝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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