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节

  此时此刻,出现了一块玉,说明什么?小胡子已经冲了过去,立即又想折身回来,他戴着手套,嗖的伸出手,但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他要坚持,肯定会被身后的虎吞抓到。小胡子稳稳心神,暂时放手,急速的兜了个圈子,重新绕回来,一把就抓起了这条断裂的手臂。
  这条手臂的主人的身份,已经无从可查,连它的躯干都不知道被丢到了那里,但是一直到它死去了这么多年,它的手仍然把这块玉抓的非常紧,如果是个刚死去的人的话,那么除非把指头掰断,才有可能将玉给取出来,不过这条断臂的骨头完全腐朽了,稍稍用力就捏的粉碎。
  玉被小胡子拿在手里,根据他短暂的观察和分辨,这应该是块岫玉。藏区产玉的地方很少,左贡出产一些岫玉。这块玉很薄,小胡子来不及看的那么仔细,但翻转这块古玉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玉的一面,有一团缠杂在一起的隐隐的图案。
  这个图案,小胡子只是第二次见到,但印象却无比的深刻,图案有些抽象,不过如果在有提示的情况下观看这个图案,就会感觉,它有些像汉字里的潘耶。
  “潘耶古玉!”小胡子一把收起了这块古玉,找到它纯属偶然,如果真的是刻意来找,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小胡子抛掉了所有的顾虑,拿到潘耶古玉,他就无形中掌握了很多主动。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活着离开。机会,以后多的是。
  地面基本被踩实了,小胡子猛然一冲,在距离虎吞伸出的指尖旁一侧身,蹬蹬的踩着略微倾斜的石壁,身体借助这股强大的惯力,如同横空一样,就从虎吞的头顶上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落到虎吞身后,拿出合金管,朝入口那些人世间的成员猛冲过去。
  桑结仿佛看到了人生中最强大也最有挑战性的一个敌人,他抬手夺过一把长刀。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小胡子,却是第一次和小胡子交手。当他看到小胡子猛冲而来的气势时,心中那种几乎持续了半生的自信,骤然有些疲顿的感觉。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向腾霄面前保持完胜的自信。
  小胡子眼中的一切都瞬间消失了,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但是当他看着残杀晋普阿旺的凶手就在眼前时,那种情绪,不是谁都可以体会和理解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眶中又憋出了一股流淌不出的泪,从根本上来说,人世间在过去并未和小胡子发生过直接的冲突,然而就是晋普阿旺的死,让它成为小胡子最大的敌人。
  没有人能阻挡小胡子,人世间前面几个人瞬间就被合金管逼退了,桑结紧握长刀,以他的判断,即便小胡子是在全盛时期,自己最起码可以拖住对方很久。空洞内的状况很混乱,抛开别的不说,只要拖住小胡子几分钟,另一边的木村野藏就会赶来。
  桑结很自信,如果他和木村野藏联手,绝对可以活捉小胡子。
  但是当小胡子冲来的一瞬,合金管寒光一闪,桑结就感觉一股致命的杀机笼罩了自己,杀机如同冻结一切的酷寒,让桑结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感觉自己握刀的手有些发软了,小胡子的眼神如刀锋一般,重重一击,桑结手中的长刀几乎要脱手而飞。
  桑结被迫后退了一步,尽管小胡子的心像是被愤恨灼烧着一样,但他的头脑有最底线的清醒。在桑结让出了这道生路后,小胡子飞身冲了过去,没有任何停留。
  仇,总是要报的,并不急在这一时。
  当从岩缝中冲出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小胡子,桑结咬了咬牙,紧追过去。他一直是个自信的人,包括在之前遇到小胡子的时候,尽管觉得对方很强,但自己却没有畏惧。但此刻,这种自信如泡沫一般的崩溃,他感觉是在追击一个随时都能反噬过来的强敌。
  但小胡子的重要性,桑结心里很清楚,他追击小胡子的同时,打了一声清亮的口哨,随着这声口哨,在空洞另一端岩缝中来回寻找的木村野藏迅速出现,两个人从两个方向一起开始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家
  小胡子对来路记的很清楚,一旦冲出去,就一路飞奔将盗墓进行到底。桑结和另一边的木村野藏追击的很迅速,但小胡子的速度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只不过地势有所局限,短时间内,他无法彻底摆脱两个追击者。
  空洞至少还有一个其它的出口,但现在没时间去找了,小胡子顺着原路狂奔,他没有别的路,走着走着,就要接近锥形坑了。小胡子不知道苏日那帮人的后续动作,不过他仍然比较放心,苏日不会趁人之危,即便做不成朋友,至少也不会是敌人。
  锥形坑里的动静早已经消失了,当小胡子匆匆从这里经过时,光线扫到了那根垂下来的绳子,他犹豫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没有借助这根绳子,而是继续跑下去,一直跑到深坑的另一边,开始徒手朝石壁上攀爬。徒手攀爬是很危险,但无形中,这种危险可以震慑两个追击者,谁都清楚,如果爬到半路遭遇打击而失手跌落的话,不死就是万幸了。
  小胡子借助惯性,立即蹬着石壁双手一扒,直接蹿上去了两三米高。身后的桑结和木村野藏相互间隔了十来米的距离,紧紧尾随过来。形势是很危险,但桑结没有任何要放弃的念头,想要跟着小胡子一起爬上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从坑沿上骤然响起,枪声仿佛不是为了打谁,而是一种威胁。小胡子和桑结的身形都随着枪声顿了顿,他们同时转头,就看到在坑沿边缘亮起了一道光线,一条模糊又高大的影子如石像般伫立在那里。小胡子看得出,那是苏日的影子。
  “他一直没走!”小胡子不知道苏日为什么还呆在这里,枪声让他有点失措,但失措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秒钟。他定定神,接着就飞快的继续爬,躲避没有太大的用处,在这种距离下,举着枪的苏日就是死神。
  小胡子一动,桑结就跟着也想动,但他只是刚刚迈动了一下脚步,第二声枪响随即传来。这一枪带着更浓重的威胁,子弹就打在桑结脚下,迸出一串火花。
  “你在干什么!”桑结明显也看出了那是苏日,他忍不住就朝上面大喊了一声。但苏日并不回答他,只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第二枪的意思已经明显到极点了,苏日是有意打偏的,但是通过这次警告,如果桑结还不收敛的话,那么第三枪必然会在桑结身上打出一个血洞。
  一直跟在桑结后面木村野藏也随之发出了低沉的咆哮,他不怎么会说汉语,咆哮中带着愤怒和倭语。
  砰!
  苏日对待木村野藏明显没有对待桑结那么客气,枪声接连在木村野藏的脚下迸出火花,这让木村野藏不得不连连倒退才能躲开,再强的人也不敢和呼啸的子弹较劲,木村野藏的动作狼狈无比,直到一梭子子弹打完的时候,他已经脸色铁青。
  站在上方的苏日重新换上了弹夹,举枪的手纹丝不动。而小胡子已经在这个间隙里爬上去很高了。石壁陡峭,却挡不住他这样的高手,又过了片刻,小胡子身体一翻,从坑沿下翻身跳到上面。
  其余的人都不见了,只有苏日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当小胡子爬上来的一刻,苏日回头,接着照射过来的光线,小胡子仿佛能看得到苏日的表情。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是个倔强的人,觉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时候,只有用离开表达一切。苏日没有说话,当他看到小胡子转身离去的时候,也没有阻拦。
  小胡子转身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苏日这种人,无论他是朋友或是敌人,都值得尊敬。
  桑结和木村野藏完全被阻挡在了下面,小胡子不想再继续逗留,他已经拿到了这个大事件中最为重要的东西,要慢慢实施自己的计划。不过他离开乱葬堆的时候,并没有真正的彻底离开,而是找到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
  他还不能走,晋普阿旺的遗体在乱葬堆内,当小胡子窝在一片积雪下面的时候,又想起了那个出生入死性命相交的朋友。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他都要带晋普阿旺一起走。
  乱葬堆这里的情况仿佛已经定局了,有南安寿在,博思巴就受到最大的牵制,他仿佛也知道自己无法在这里翻盘,所以彻底无声无息。他不出现,南安寿也不出现。
  在这种并不安全的沉寂中,小胡子像冬眠了一样,就蛰伏在雪窝里。他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心却杂乱无比。他感觉到了卫天当时经历过的茫然,背叛,欺骗,抛弃,伤害,如果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那么他的心可能已经麻木了。
  嘉洛绒不在了,晋普阿旺死去,老赵和多吉仍在疗伤,小胡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目标。
  这是一次时间长到难以想象的等待,因为潘耶古玉已经被小胡子带走了,人世间的成员再怎么找都是白费力气。他们不死心,在这里逗留了很长时间,几乎把最后那个空洞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该离开的,最终都离开了,人世间,苏日,朝圣者。这片喧闹了一阵子的荒野又回复了之前的寂静中。小胡子从蛰伏中苏醒过来,几天时间,他憔悴了很多,双颊深陷,眼睛仿佛也无神了。
  他慢慢走向了乱葬堆的入口,想把晋普阿旺的遗体背回来。在他之前的想象中,这个地方失去了价值,没有任何吸引人留下的理由,所以他觉得这里是安静的。然而当他接近入口时,已经沉寂了很久的心却跳动了一下。
  小胡子没有转身,却可以感觉到身后出现了人。他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却能感应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博思巴就站在小胡子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对小胡子的态度有些不同,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小胡子所展露的实力和他的坚忍让博思巴刮目相看。
  “我猜的不错,你还没有走。”博思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只问一个问题。”
  “她在那里。”
  “潘耶古玉。”博思巴回避小胡子的反问:“是不是被你拿到了。”
  “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想要她。”
  “你不知道拿到潘耶古玉意味着什么,你将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不仅仅是我。”博思巴道:“还有一个你见过的日本人,还有黑袍,黑袍是最大的敌人,前一次没有杀掉他,他迟早会卷土重来,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可以动用你想象不到的力量。”
  朝圣者和人世间这两个组织中,原本都只有一个领袖。但在朝圣者内部,上一任领袖死去后,一直没有新的领袖,作为**师的博思巴,是组织实际意义上的首领。而从博思巴的一些话语中,小胡子隐隐可以猜到,神秘的黑袍,可能是人世间的最高首脑。
  “你在这里,就时刻被黑袍所威胁,对你来说,他是一个隐形的敌人,因为你不知道他是谁......”
  “够了。”小胡子打断博思巴的话,一字一顿的道:“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你知道?”博思巴露出一丝惊讶,但他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遥遥对着小胡子慢慢伸出一只手:“把古玉给我,只有朝圣者,能够抵御敌人对古玉以及圣器的争夺,古玉在我手上,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终结。”
  “总有一天,我会接回她。”小胡子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目光,继续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博思巴。
  博思巴沉默了,望着小胡子的背影,他没有办法。他和其它朝圣者的成员联手,或许可以打败小胡子,然而想要活捉到小胡子,这基本不可能。
  小胡子拥有耐心,他拿到了一个被丢弃在乱葬堆附近的背包,取出所有的给养。一直到把这些给养快要消耗光的时候,才重新露面。
  博思巴也真正的离开了,小胡子回到乱葬堆深处,找到了被隐藏起来的晋普阿旺的遗体。
  遗体已经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在小胡子的眼中,晋普阿旺仿佛还是活着的。他把遗体轻轻背在身后,说:“阿旺,一起回家。”
  十天之后,小胡子出现在遥远的下坎巴寺,荒芜破落的寺庙,像是被所有人都遗忘了。在晋普阿旺过去隐修的一间密室里,小胡子轻轻放下了捧在手里的一个陶罐。罐子里是晋普阿旺的骨灰。
  在下坎巴寺,他第一次见到晋普阿旺,两个人一起从这里离开,奔波四方。今天,他又把晋普阿旺送回了下坎巴寺。
  他坐在罐子的对面,端起满满的一碗青稞酒,自己喝了一半,把另一半倒在罐子前。喝了这半碗酒,小胡子擦擦眼角,猛然站起身。
  “阿旺,走了。”他在门口对着罐子说:“我给你报仇。”
  落日下的下坎巴寺外,小胡子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地平线的远方,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是当小胡子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场波澜,已经在酝酿之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圆寂
  当小胡子从下坎巴寺离去之后,他仿佛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广袤的藏区没有他的影子,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最初的时候,一些相关的人都在耐心的等待,因为他们知道,小胡子不可能就这样彻底的离开,他一定还会在某个时间内卷土重来。尤其是朝圣者以及人世间的一些高层人物,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只要嘉洛绒还在博思巴手中,那么小胡子就绝对不可能放弃。
  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等待的时间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范围,积雪从大地上一点点的消失,酷寒的天气一天天回暖,一直到乱葬堆事件过去半年,藏区开始焕发绿色生机的时候,小胡子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各种各样的传闻和猜测随着小胡子的消失而产生,朝圣者和人世间的高层在秘密会议时,都曾经推测过,小胡子为什么不出现?这不符合常理。所以,有人说,他是不是死去了,否则不会这么久不露面。但最终,这个推测被博思巴还有人世间的首脑排除了,他们不相信小胡子这样的人会无声无息的死掉。
  而且在漫长的等待中,双方都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个共识:他们觉得,隐藏在乱葬堆内的潘耶古玉,一定是被小胡子带走的。
  没有潘耶古玉,圣器真正的下落就无人知晓,这是末世预言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所有等待的人焦灼不堪,想尽一切办法,在寻找小胡子的下落。甚至他们还派人进入内地去找,但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都是一粒沙子,在一片大沙漠中刻意的去寻找一粒沙子,这根本就不可能。
  失去了潘耶古玉和小胡子的下落,这个无形中已经进入到尾声的大事件仿佛顿时失去了最主要的目标,没有古玉,就不知真正的圣器在什么地方,争斗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最无可奈何的事情。
  有人猜测,小胡子一定是隐藏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在解读潘耶古玉内暗含的信息。这个偏僻的地方或许是在藏区,或许是在内地。
  “潘耶古玉内隐藏的信息估计很复杂,短时间内无法解读出来。”
  他们只能用这个解释来说明小胡子一直没有出现的原因,在这个解释的背后,其实包含着这些人的希望,他们希望小胡子还会出现,带着已经解读完毕的完整信息出现。如果小胡子不出现的话,这个蔓延了千年的大事件就会被迫永远中止在临近结束的地方。
  “一定是这样。”很多人坚信这一点,带着自我安慰的情绪不断的相互传播这个消息。
  但没有任何人知道,潘耶古玉隐藏的信息,圣器真正的下落,对于小胡子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他的目的,不是这些。
  漫长的等待依然在继续,从点点青绿的盛夏,又到寒风凛冽的严冬,整整一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人世间与朝圣者被迫重新蛰伏起来,他们都不傻,不会为了没有目的的争斗而争斗。
  再之后,一切都好像完全平静了下来,博思巴消失了,黑袍消失了,朝圣者与人世间的成员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静静的流淌,带走了很多很多的痕迹,一些被时间所摩擦出的创伤,仿佛在这些等待中慢慢被抹平了。
  有时候,高大的博思巴在独自静坐的时候会一次一次的想着,想着小胡子还会不会再来了。他的心里有些矛盾。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很多前辈,毕生都在为了朝圣者神圣的目标而奋斗,一代一代,永无止境。他很想把一切都终结在他这里,这对于每个朝圣者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他希望小胡子出现,但他隐隐有种预感,等小胡子再次出现的时候,会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博思巴是一个很明智的人,然而他的身份注定他在某些时间段内要抛弃自己的理智,面对这场随时都可能到来的灾难,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没有逃避的余地。
  想到这里的时候,博思巴就把目光转到了一旁,那个安静的藏族女孩,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博思巴阅人无数,但他仿佛有点看不懂这个女孩。
  嘉洛绒似乎有些逆来顺受,自从被抓来之后,她没有反抗过,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都很安静,静静的坐着,静静的赶路。她看上好像对一切都屈服了,对命运屈服了,但只有博思巴知道,这个女孩即便坐在一间没有任何缝隙的密室里,也会不住的做眺望状,似乎自己的目光可以穿透墙壁,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最初的时候,博思巴并不知道嘉洛绒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许久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安静且纤弱的女孩,其实一直没有屈服过,只不过她抗争的方式和别人不同。她只用自己的眼睛去表达所有情感。她的眼睛中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和渴望。
  她渴望再见到那个渐渐消瘦却依然彪悍的男人,她同样也坚信,他一定会来。
  格桑花开了又谢,琉璃草绿了又黄,两年时间就好像一阵清风一般,瞬息而过。再有三四个月,就是小胡子来到藏区的第三年。
  一切都像这两年间一样,那么平静。积雪融化的时候,两个人,悄然来到了班戈。他们没有在其它地方停留,一路向西北而去,在这里,有一座格鲁派的寺庙,嘎扎寺。
  在刚刚到达嘎扎寺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有一点意外,因为此刻的嘎扎寺,仿佛不太对劲。这座寺庙在平时的时候香火很旺盛,一年内随时都有信徒和内地来的游客。但今天,嘎扎寺好像不迎接信徒和游客,尽管还是有不少人来到这里,不过他们都被阻拦在寺庙之外。在嘎扎寺外围一圈,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寺庙里的僧人,他们好像一道警戒线,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嘎扎寺。
  这两个人也被阻在了外面,相互对视一眼。寺庙外的那些人里面,本地的信徒都原地跪拜着,年纪大些的信徒盘坐在地上,摇动转经筒,外地来的游客在围观,有人想用照相机拍照,但被发现之后立即会受到阻止。
  两个人不用再多问,就知道寺庙内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看着这情景,肯定是无法进入庙内了。但其中一个人有点不死心,拉着另外一个人从旁边绕了一下,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和守寺的僧人搭腔。
  “大师你好,我要烧香。”这个人很端正的合十,跟僧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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