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心痒

  少女脸颊涨红。
  猛得抓住周盈若手臂,“我知道盈若姐姐你心肠好,可是你千万别犯傻。你与那人非亲非故的,何必费力气救他,能不能活,权看他的命吧。”
  饶是周盈若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能从秦玉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她的面皮也一下烫起来。
  只是——
  “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周盈若仍旧不甘心,救了人,又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想想就不是滋味。
  秦玉娘低头,闷闷道:“倒不是没有,还要个办法能延缓血蛊发作。只是这法子也是够阴损的。反正盈若姐姐你身上有黑蚌珠药性,只要他服下藏银花药汤,再同你时常待在你身边,与你亲近,便能延缓血蛊发作的时间——黑苗那边的法子就是古怪!”
  不是那样,便是这般。寻常女孩儿怎么能轻易就同一个陌生男子亲近。
  秦玉娘觑着周盈若神色,安慰道:“盈若姐姐你别急,你若是真的想救他。我回去再翻书,再求求师父,总能找到其他法子的。”
  最后一句口气略有些虚浮,连秦玉娘自己都知道是安慰人的话。
  周盈若勉强一笑,也不为难秦玉娘,三言两语便与她道了别。
  周盈若沿着小巷回家,脚下的路被月光照得明亮。
  心中却在思索着方才秦玉娘的话。
  小巷折转。周盈若也跟着转弯,只是她甫一转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径直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那人上身赤裸,围着一道布帛。布帛上隐约渗出血色。周盈若仰面,恰巧撞进男子黑黢黢的眼眸中。
  月光底下,他脖颈上的血痕越发显得诡异。
  “盈若姑娘。”
  张玄微声音嘶哑。
  周盈若后退一步。
  终究是年纪小脸皮薄,一瞬间别扭起来。
  “玉娘说得话,你都听见了?”
  方才她与秦玉娘说话的地方离转弯处不远,他既然站在这里,想必是全都听到了。
  月光明晃晃的,隐约能照见周盈若面颊。
  她仰着脸,眼眸中倒映出月光,如同含着水光。
  就像今日在甲板上醒来时,他第一眼瞧见的模样。
  张玄微不动声色,道:“听见了。”
  周盈若再后退一步。
  男子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时极为有压迫力。濒死之时爆发出来的力气都能制住她,若是真的有心思动她·······
  看来她今日是捞了个麻烦回来。
  周盈若神色透出几分紧张。
  张玄微歪头,不着痕迹打量着她。
  他并非愚钝庸碌之辈,知道这世上讲究的是等价交换。若是他想要眼前的少女救他自己的命,便得拿她看中的东西来换。
  她看中的东西,会是什么?醒来时倒是听见她在找她的兄长,只是她兄长掉进海中,只怕是已经死了。
  脖颈上的那道血线隐隐开始发热,疼痛自喉间开始往周身蔓延。
  想起那伙袭击大船,杀掉侍卫的黑衣海匪。
  若非当时他逃得快,先海匪一步跳进海中,只怕此时已经是一具被海水泡烂的尸体了。
  饶是如此,他背上仍旧挨了一箭,还中了东南之地才会有的血蛊。
  下手这么狠,算计地如此缜密。
  那些人背后的究竟是谁?
  张玄微神色阴沉下来。
  不管是谁,背后的人想要他死在东南,他偏偏要活着回去。
  眼神从周盈若颊上移到她单薄的肩膀。开始思索,如何才能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将面前少女制住。
  他生性喜洁,厌恶与人接触。
  但比起性命,喜洁的癖好便有些微不足道,更何况······她倒是东南之地少有的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蛊的原因,张玄微觉得喉间越发的干渴。他打量着面前女子,思索从何处下手能最快制服她。
  眼神一路从她嫣红的唇瓣下滑,落在她白皙而柔软的脖颈上。
  白日里在海上,他曾经扼住过她。自然知道她的脖颈有多么的柔软。也知道她几近窒息时,无措而有柔弱的姿态多么叫人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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