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期末
运动会后便是期末考，虽然学生们看起来是战战兢兢，但实际上大家的心思都放到期末考之后的日子去了。
能进平凡高校的学生在学习和成绩上还是有点效率的，放松是放松，不过该好好做的也会做好，这点倒是让老师们省心不少。
期末考完除了订正检讨考卷外就没正式课程了，上午第四节课是自习，只见班长拿着一叠表格从第一排的同学开始询问填表，大家虽然好奇但没多问，反正轮到自己就知道啦！
容盺正和坐在自己座位周围的朋友玩宾果，一边注意着班长的动向，直到轮到了坐在右手边的李金南时，他才好奇地探头过去看看。
原来是寒假计划调查表。
不过仔细听班长的说法，又不是他以为的寒假计划调查表。
他国中小时的调查表是让学生把表格带回家，让学生和家长讨论寒假的安排然后填上去，后面还有“是否有确实做到的”的方形框框，打勾用的。
「学校在这种比较长的假期也会有打工，可以让寒假在家没事做的同学，或不想待在家的同学来学校工作；又因为工作地点在学校，基本上会有老师主任这些人值班顾着，所以多数家长也比较放心让小孩过来。」班长顾睿哲笑呵呵地解释：「其实学校对学生的家庭背景都有一定的了解，像有些不方便回家的同学，校方做这类的调查也比较好照顾他们假期在学校的生活。」
「这样啊……」容盺点头表示理解。
「我就除夕到初三放假，其他时间都可以来学校打工。」李金南在表格的寒假日历勾上放假时间，再写一些备註后交给顾睿哲。
「你也要来学校打工啊？放假在家休息不好吗？」容盺在班长收回李金南的表格后，忍不住小声地问对方。
「在家也没事啊，出来赚点零用钱也不错，又是在学校，下班后直接回宿舍多方便啊？」李金南笑道：「放假在家还得帮忙顾我弟弟妹妹，你没弟弟妹妹不知道，无论何时他们都能惹你爆炸，所以我选择在校打工，哈哈哈！」
容盺是没有弟弟妹妹，但听到能打工时，心里那点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以往寒暑假他都是在家写作业或出去玩，一般来说他大姊都会提早规划至少五天起跳的家族旅游，所以连假期间他有大半时间都在吃喝玩乐，直到要开学前才会稍微复习一下上学期的课。
因为开学后一星期会有一次复习考，提醒同学们就算放假也不可以对学习松懈，超不人道！
待班长统计完也到了午休时间，容盺他们一群人到餐厅开始聊起各自的寒假计划。
何品伽和魏禕想参加社团集训，除了过年那几天回家外其他时间都留校。
崔晓俞、李金南和钱峻这几个都选择打工，但李金南和钱峻他们打工时间外也会到羽球社自由训练，而崔晓俞被学生会看中，可能也会在寒假期间去熟悉一下学生会的事务。
反正学校让他们自己合理安排时间作息，如果有疑问的地方会再请老师和学生沟通协调。
「我家的店寒假这段时间正忙，我要留在店里打工，你们如果要剪头发做造型可以来我家的美发沙龙，但要提醒一下，过年前那星期会涨价的啊！要来要快。」苏玉緹切下一块汉堡肉放进嘴里。
「你家做美发沙龙的啊？难怪你那么会帮人做造型。」容盺以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所以技术纯熟很正常，没想到原来人家是专业的！
「从小就看我妈在做啊，店里的设计师也会教我，久而久之就会了。」她笑道：「主要也是有兴趣啦！我打算以后继续进修然后考证照；我觉得可以帮人塑造自信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每次在店里看到客人很满意地走出店门就会开心。而且我爸公司就是做沙龙用品的，跟自己人进货又比较便宜，我做这一行肯定稳稳赚钱！」
「你对自己的未来都规划好了，真了不起。」李金南还在迷茫自己的人生呢！听到苏玉緹这番言论打从心里佩服起对方。
「心语她们也会过来玩，说想学化妆跟美容保养，要交学费的，哈哈！」苏玉緹用手肘撞撞坐在身边的好闺蜜。
「是，学费就是○○店的蛋糕，一片要八十的那种，小心肥死你！」林心语没好气道。
「你们也可以不来啊，我又没差。」苏玉緹不在意地耸耸肩，装可爱地皱了下鼻子。
「啊啊啊，你们这几个听到了吼，她说“没差”！咱们自己约出去玩吧？」林心语抬头看着身旁另外几位姊妹大声地说。
在那几位姊妹全数点头同意后，苏玉緹才放下刀叉转身抱住林心语的手臂哀怨夸张道：「别啊，姊妹，我开玩笑的，我需要你们的陪伴和学习，拜託不要丢下我！」
「哼！会怕就好。」林心语装得一脸傲娇地鄙视闺蜜。
容盺看到这群姊妹的好交情挺羡慕的，跟着笑了半天后随即想到魏禕寒假要留校的事，转头跟他说：「你要留校集训的话，那我也想选在校打工。」
「你们家这次没要出去玩吗？」魏禕问。
「大姊说公司一月底要去杜拜办展，她和大哥得跟着过去，不过大哥说想把夏老师也带去，我有听他们在说江会长好像不想跟，还为这事在烦恼。」容盺低声说。
「那过年呢？」
「过年那段时间大姊他们还不能回来，所以我就和爷爷爸妈他们一起。」
容家过年一向是热闹的，亲朋好友多，容老爷子本身也有不少战友会来拜访，基本上都是别人到容家走动，容老爷子只要坐在家里等客人上门就行。
「打工的事你要跟家里的人商量一下，别看我们好像都能自己做决定，表格送上去还是要等学生和家长沟通后没问题才能实行的，只是校方会以学生意愿为主和反对的家长做协调。」魏禕解释。
「我知道，我晚上会打电话跟爷爷说。」容盺抿了下唇，凑近对方道：「如果爷爷不同意的话，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话啊？平常放假我都会想去找你，这次寒假如果你不在家我会无聊死……」
魏禕垂眼看着他，本来想跟他说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好好玩的，结果见到对方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只得投降，说了声“好”。
＊＊
江予尚当然是不想跟着小舅舅他们情侣去当电灯泡的，而且他本来也想留校，因为学生会这次招的新人比较多，能够早点让新人进入状况对学生会才有利，要不等开学时一堆事要处理，他们也没时间慢慢带人。
之前放长假都是因为夏振羽也会特别把休假时间尽量安排在一起，他知道对方是想多留些时间陪他，故而就没选择假日留校。
但现在小舅舅有人要带了，他就可以自由去安排自己想做的事，就这点他是真心感谢容真的爱屋及乌。
「你真的不跟我去啊？杜拜耶！」週五晚上，夏振羽坐在江予尚的床上又问了一次。
「不用，我明年就要毕业了，学生会有很多事要先安排好方便日后交接，正好趁这次寒假可以好好留在学校处理这些事，还能顺便带新人。」小外甥冷漠无情地拒绝。
「哦，那确定了我就跟容真说……」夏振羽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又看向书桌前正在打电脑的江予尚，语气有些失落道：「可是这样你连过年都要留在学校耶！」
「年不年的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你不是有一年正好过年间还在外地拍戏回不来吗？我们俩视讯倒数年就过了对吧？更何况那段时间也不是只有我留在学校啊！」江予尚把椅子转向，面对着夏振羽说：「除夕那天我会回去看外公他们，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做，我什么都安排好了。」
「你不想回去看其实也没关係，我只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夏振羽从床上站起来，走向前把小外甥连人带椅拖到他面前。
「你想太多了，从小到大我哪次跟你说过我无聊？除了嫌弃你幼稚会说以外。」江予尚被这么一拖差点重心不稳向前倒，摆个死鱼眼后道：「就像现在，无聊！」
「算啦，不然我留下来陪你……」夏振羽说完就开始按手机。
「不要，拜託你出去玩，不要陪我，你让我专心做我的事吧！小舅舅。」江予尚难得慌张地开口。
夏振羽一脸很受伤的样子，待接通电话后就跟容真说：「唉，还是我陪你去杜拜就好，咱们的小外甥忙得要命，要留在学生会干大事呢！」
容真在电话那头听到笑了几声，要他把电话给江予尚。
江予尚以为容真也是要劝他一起去杜拜的，没想到对方开口却是：「我们小五也说想留校打工，跟我爷爷讨价还价半天，除了我们，连魏禕都加入劝说的行列，最后才让我爷爷同意他初三去学校，到时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他了。」
江予尚愣了一会儿后才訥訥地回道：「好的。」
「叫声容真舅舅听听。」
「……」
江予尚瞪了夏振羽一眼后才自暴自弃地叫了声：「容真舅舅。」
「乖。」
夏振羽直接笑倒在床上，乐不可支。
＊＊
可能是因为想到放假不能马上到学校和朋友玩，容盺週一到学校时特别没精神，对学生来说期末考后放寒假前的喜悦都与他无关一样。
「你初三才能到校，打工的部份有区域的整洁维持和餐厅餐厨的整理，还有各社团的需求支援，你想选哪个？」顾睿哲拿着容盺的调查表，坐在他前方的座位问道。
要他打扫维持清洁什么的不是不行，但他不爱做，餐厅餐厨的整理更不喜欢了，除非不得已，否则他也不爱身上有油烟味。
「各社团的需求支援是什么？」他问。
「因为社团有集训但不是每位社员都参加，人手多少会不够，这时为了让集训的社员能专心训练，有些琐事就需要编外人员帮忙了。」
「那能选社团吗？」
「可以，你想选篮球社吧？」
「嘿嘿，班长你懂我。」
「不只班长懂你，我们都懂你。」坐在一旁的李金南忽然抬起头唱起了戏腔：「魏禕是水你是鱼，鱼离不了水吶水离不了鱼……」
听到的同学们纷纷笑了起来，班上顿时欢声一片。
何品伽咳了两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魏禕一眼，后者只是无奈地笑了下，并无不悦。
容盺：……
「刚开学那害羞内向的小可爱李金南同学呢？你把他还给我！」容盺摇着李金南的双肩激动道。
「你别摇那么大力，我的肩膀好痛啊！」李金南赶紧抬起手隔开容盺，「这演过头了啊喂！」
容盺坐回自己的位子，这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他黏魏禕黏得这么明显，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他对这类的玩笑也不在意，毕竟是事实嘛，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好了，我帮你填了初三到校就去篮球社支援，早上十点，不要忘了啊！」顾睿哲让容盺在表上签了名，再去找其他需要重新调整表单的同学们。
容盺被李金南这一插科打諢后也不丧了，心想虽然初三才能到学校，但总是为自己想要做的事又争取了一大步。
他也想像苏玉緹他们一样，可以想好自己想走的路，并且心无旁騖地朝目标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