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终章(1)

  事件结束之后过了几天。
  华生在替夏诺可买了点东西回到贝壳街221号也就是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时候……
  「（盯～）」
  有一位穿着便衣的刑警，抱着包装精美的长方盒子，在一楼楼梯口鬼鬼祟祟的看着二楼。
  华生认识他，于是打了招呼。
  「嗨～刑部！」
  「！」
  似乎是太专注于偷窥而没发现事务所的人就在身边，刑部吓了一跳。
  「你是来找大小姐的吗？不要客气，大大方方走上二楼吧～」
  语毕，华生领头踏上了阶梯。
  「等等！」但刑部阻止了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里和你说就好了。」
  华生微微向后倾身，「喔？是什么事呢？」
  「是关于暴风雨山庄杀人事件之后的事……我想你们应该也有权利知道。」
  「这样的话不上二楼谈吗？」华生又向上走了一格阶梯。
  「等等等等！」刑部更加激动的制止了他。
  然后搔了搔头，「该怎么说呢……那个，总觉得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打扰。毕竟受到你们不少帮助，但结果却只能给予你们一些些的协助办案奖金当做报酬。」
  「那也不是你的问题嘛～毕竟委託人是你的原上司，他的财產因非法所得问题被冻结起来了也没办法。反正我们不是第一次的做白工，这次还有一点奖金，已经很不错了。那么能上楼了吗？」
  「等等等等等等！」
  「抱歉的部份已经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让你无法上楼？」
  「我还是想在这里跟你说就好。而且我等等有事，说完就走。」
  「喔？好吧～那就在这边说吧。」
  「谢谢。那么，首先是奈琪莲，根据调查，结果与你家侦探推测相符，就医纪录仅有『伤害他人衝动』，最早的纪录是在十一年前。起因是孩子的意外死亡，法院判决是幼稚园照顾疏失，然而她的丈夫却对此表示了不谅解，漫骂她、责怪她，最后闹到离婚收场。在那之后的一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直到她在孤儿院领养了奈由莎，才渐渐缓和下来。现在回过头看，或许那并不是什么缓和，而是因为她有了新的『目标』也说不定。」
  「完美犯罪妄想……」
  「是的。另外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是，奈琪莲在年轻的时候曾用『奈奈』作为笔名，出过三本推理小说，可惜卖的不是很好，最后她也没有再往这个方向发展。」
  「这和案件有关连吗？」
  「或许和她的精神疾病有些关联，但奈琪莲不在的现在已不可考……要是她能将『完美犯罪妄想』用在故事之中而不是现实之下，属于她的人生故事会不会变得比较美好呢？」
  「说不准呢……」华生与刑部一块将视线看向了天上，这些「如果」本来就不会有所答案。
  「不过精神疾病还是治疗好比较好。」华生这么觉得。
  「话说回来，在有精神疾病的状态下，领养申请能够通过吗？」
  「理论上是不行……但奈由莎所在的孤儿院一直视拥有超能力的她为一颗不定时炸弹，所以主动为奈琪莲掩盖了许多资料上的问题，才会出现这样的疏失。」
  华生苦笑一下，「那还真是一连串的悲剧连锁。」
  「是呢……」刑部停顿一下，「接下来说说另一件事情吧。你有听过……『组织』吗？」
  「组织？什么组织？」
  「就是名为『组织』的组织，英文写法是『form（组织）』。」
  「f.o.r.m……太厉害了，这种狂野奔放不拘小节的命名方式！」
  刑部才不想知道华生对于组织名字的感想……
  「所以到底是有听过还是没听过？」
  「没有。」
  「好吧……」他扶住很重很重的额头，然后从衬衫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那么这个你总该有看过吧？」
  拍着「某种」药物特写的照片。
  「『psi-777』？难道说……」
  「是的，『易容的smile（微笑）』的目标并不是『psi-777』，而是在那背后一个名为『组织』的组织。」
  「所以她的不愿意放过一是针对『组织』而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她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我们不知道，因为她本人也不知道……据她所说，近乎失去一切记忆的她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杀光他们，然后存活下去。』」
  「居然是攸关生存的问题吗？」
  「或许吧，毕竟只是她单方面的说法，无法尽信。不过『组织』并不是普通的组织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他们聚集了世界各地的超能力者，在世界各地目无法纪的犯下罪行，真的是相当令人头痛的组织呢。」
  华生苦笑一下，「那还真不希望与他们扯上关係……」
  「是呢～可惜最近开始有些他们在台湾活动的情报，我想我们警察大概要开始忙碌了吧……总之呢～如果你们会继续进行侦缉、探查的工作，或许就有机会碰到。可以的话，请尽可能的避开他们。」
  「我会注意的。不过感觉叫大小姐注意也没用呀……越奇怪的案件，我想她会越感兴趣。」
  刑部不敢说自己和夏诺可很熟，但经歷了这次事件，他觉得他能够想像。
  （真是辛苦你了。）他说在心里。
  刑部拿起手机看下时间，「我差不多该走了，还有很多公文等着我处理。」
  「嗯，再会。」
  华生目送着他跑步离开，看起来真的很忙的样子。
  不过跑不到一百公尺，他又折了回来。
  「等一下！」
  并且将手中的长方盒子塞进华生原先就抱了点东西的手里。
  「这个给你和你家的侦探。」
  「呼呼呼……」华生看看那盒东西，然后瞇眼看向刑部，「刑部……你果然是傲娇对吧？嘴上说很忙，却特地跑来告诉我们这么多事。带着礼物就算了，还用缎带包的这么漂亮。」
  粉红色的，充满了少女情怀。
  「感觉上再配个『才、才、才不喜欢夏诺可侦探事务所呢～』你的角色特质就可以确立了呀～」
  「才、才──才你的大头鬼呀！那个是养颐苑小姐寄到刑事局来，说要让我带来给你们的伴手礼！」
  「养颐苑小姐！」
  「是呀，那天分别之后，说了要继续旅行的，你忘了吗？」
  「忘了是没有，但从案件中偶遇的人手里收到礼物这感觉满新鲜的。这里面是什么？」
  「据说是台中的新名產，叫什么好吃一口甜甜圈。」
  「甜甜圈啊……那我想大小姐一定超喜欢的。谢啦～也替我与大小姐和养颐苑小姐说声谢谢。」
  「不要把我当传话筒呀──！」
  华生微微一笑，「这次真的说再见嘍～」然后转身向上准备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刑部张开了口：
  「可以问一个关于你家侦探的问题吗？」似乎是一个得在这时间问，才不会显得尷尬的问题。
  「可以呀，如果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华生稍稍回过头，听他要问些什么。
  「最后那天，推理到一半的时候，我问了为什么她不能够好好说话，而你代替她回答了『其实她患有──』……是患有什么样的症状？」
  「大小姐那时居然阻止了我，那我这时自然也不能说。不过身为一个专业的刑警，看得多了，不是也懂一点『推理』吗？」华生像是在发送什么暗号般的眨了下眼。
  刑部便自然的回答出了心中所想：
  「失语症……吗？主要是一些特定的字词说不出来……然后从吃下甜甜圈又能好好说话推断……不是脑神经受损，而是心因性的。」
  华生一边说着：「我可没说喔～」一边眨了下眼──跟说了实在没有两样。
  「不过这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心因性失语症，说不出口的话也不可能因为吃了甜甜圈就突然说的出口吧？」
  「大小姐她的说词是，大量的糖份能够让她的脑袋高速运转，让她的思考模式能够暂时的接近普通人类一些。但就我来看更像是心境切换那样的感觉吧？如果遵守了『某种』规定，就让自己短暂的『破例』一下。」
  「心理学上所谓的『制约』吗？不过那样会像那天那样突然昏倒然后整整睡上一天？」
  「还会变成『凡人』两天喔──」华生将两者加起来，比了个三。
  「人类的心理呀～可是很复杂的～」有些感叹。
  「对了，这可是祕密喔～大小姐不喜欢别人同情她，所以下次见面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说词，让刑部像是中了时间暂停般的停顿了一下。
  大约过了十秒才反应过来：
  「居然是祕密，为什么要告诉我？」
  华生稍稍勾起嘴角，「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见面的话～你可以不要再拦我们～全权交给大小姐，保证不会让你们警方失望。」
  「但是现场会被破坏成我们警方无法鑑识的状况……」
  华生使出了严肃表情，重复一遍：
  「希望你不要再拦我们。」
  搞得他只能搔搔头，叹一口气。
  「好吧……我会考虑。」
  这下华生才满意的说道，「再会～」
  「真的再会。」
  这次可没有等一下了。
  华生踏上楼梯来到事务所门口，兴奋的打开门，准备要拿刚入手的甜甜圈来钓一下『大小姐』，顺便和她说说刚刚刑部所说的事。
  但才一打开门，碰咚，他又立刻的把门给关上。
  好心情虽然还在脸上，但更多的是股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