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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英雄罹难

  梅妃回到父皇耶律德光处,由于体内吸取了敬伯齐和张敬达二人的功力,全身燥热,到晚上更发作的厉害,衝动无法抑制,只得抱起耶律德光疯狂做事。耶律德光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还是满足不了梅妃的淫性。梅妃见父皇无力招架,便叫宫女熬了一碗人参汤,又泡了一大杯淫茶,耶律德光喝后,体力大增,二人颠鸞倒凤,战个不休,直到天至黎明,才算玩到尽兴。父媳二人倒头便睡,睡了一整天也没睡醒。
  傍晚,皇后在禪房里依旧敲着木鱼、数着佛珠,她目光暗淡,心如止水。
  一会,一个贴身宫女悄悄地走近皇后身边,耳语道:“皇后娘娘,据线人来报,敬夫人腹痛厉害,怕就是今夜。”
  皇后微微一震,吩咐道:“传医官韩保升。”
  及至三更天,皇后带着医官韩保升和两个宫女,匆匆赶到了死牢。守牢头一见皇后要进死牢内,便阻止道:“啟稟皇后娘娘,传梅妃懿旨,非皇上和梅妃亲临,任何人不得进入牢内。”
  韩保升大怒,吼道:“混账,怎么说话呢?是梅妃传皇后娘娘懿旨!”
  原来太后、皇后可以传懿旨,妃嬪是没有权力下旨的。
  牢头一听,自知失言,忙跪下叩首道:“皇后娘娘恕罪,小人一时失言,望皇后娘娘海涵。”
  皇后道:“本宫不会怪你的,快起来吧。本宫今来,是给这些死囚送断头饭而已,这些死囚明早就要上路了。”
  牢头赶忙打开了牢门,皇后叫宫女留下一筐酒菜给牢头和几个卫兵们分享,另一筐带进牢内。牢头接过酒菜,一番道谢后,就跟几个伙计去享用了。公主一行人就此进入牢房内。
  皇后进去一看,敬夫人正要临盆,痛得在地上不停地滚动。敬伯齐一见皇后来了,急忙哀求道:“公主,救救我家夫人吧!”
  皇后点头示意了一下,韩保升则忙着给敬夫人接生。
  敬夫人生的是双胞胎,一对男婴。孩子一生出来,韩保升便给轻轻地扎了一下银针,孩子就安静地睡着了,不再啼哭。
  敬夫人生完孩子,皇后说道:“孩子初生,不能没有娘,本宫就把夫人带走吧。”
  敬夫人回道:“公主大恩,我夫妻二人永世不忘。请公主把孩子带走,我只求孩子活命。我不能走,我一走官兵会四处捉拿,天下虽大,我一妇人家,能躲到哪,我还是留下陪着伯齐一起上路吧。”
  皇后也没别的好办法,敬夫人说得也有道理,眼下能救出孩子就是上上策了。
  敬夫人又请求道:“公主,民妇还有一请求。待孩子长大了,给他改个姓吧,不能再姓敬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公主略一沉思,说道:“夫人,依本宫看,改姓还不如把敬字拆开,兄长姓苟,弟弟姓文,以后若是兄弟俩走散了,也知是一家人,夫人看如何?”
  敬夫人连忙说道:“公主,如此甚好,我夫妻二人在黄泉路上也能闭眼了。”
  韩保升把两个孩子放进筐内,盖好棉袄,跟在皇后的身边走出了死牢。
  皇后一走,敬夫人便用一件衣服塞进衣内,绑在肚子上,看起来像还在怀着孩子呢。
  皇后拿出一百两黄金,交给韩保升,吩咐他日夜兼程,把孩子送到滎阳一亲戚家中扶养。
  第二天早上,敬夫人思子心切,一头撞在牢墙上,自己了断了。敬伯齐一见夫人离去,也不想等死了,跟着一头也撞在墙上,随夫人而去。张敬达在隔壁死囚牢内,透过栅栏,见敬氏俩口都自尽了,也一头撞在牢内柱子上,自栽了。石敬瑭得知后大怒,没有机会污辱他们了,于是就命士兵将这三人尸体悬掛起来,示眾三日。一时间,北方敬姓人家尽皆逃难,纷纷涌向江南,逃不走的敬姓人家不得不改名换姓。
  其实,最为难的还是桑维翰。杜重威早已把东都汴梁整理停当,只等新皇前往临朝。杜重威催促了五次三番,也不见皇帝石敬瑭有丝毫动身的意愿。桑维翰心里明白,皇上是牵掛着梅妃,没有梅妃陪伴,哪里也不想呆。可是耶律德光就是赖着不走,看来是对梅妃用情太深太专,全然忘却了契丹国的万里江山。桑维翰更为害怕的是,每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梅妃兴起时,总爱大叫大喊。桑维翰怕的是万一被皇上听见,梅妃不是在护卫父皇的安全,而是跟父皇作乐寻欢,那自己的性命也是彻底完蛋。
  桑维翰蹲在太皇耶律德光的寝殿大门前,不敢走开,他防的不是有贼人威胁太皇安全,防的是皇上不时会来给太皇请安。一旦皇上来了,桑维翰一边把皇上挡在外面,一边忙着给梅妃报信,提醒梅妃要时时防范。
  晚上,桑维翰照旧在太皇殿门外转悠。因为初冬的晚上天有点冷,桑维翰为御寒就不停地啜着小酒。桑维翰正百无聊赖之际,忽然有人从背后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桑维翰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前朝宰相冯道。没等他开口,冯道便说道:“军师,可否进一步说话?”
  桑维翰见是前朝元老,忙应道:“丞相光临,小辈安敢称大,请到屋内一叙。”
  二人进入偏房里坐定,桑维翰立命下人备上酒菜。桑维翰说道:“先生不辞劳苦,远道而来,敢问先生何以教我?”
  冯道呷了一口酒,轻声细语地说道:“军师心有所烦,老夫前来解愁。”
  桑维翰问道:“先生可知我有何愁?”
  “太皇不归国,梅妃之故也。皇上不就东都,亦梅妃之故也。军师之烦忧,亦当为梅妃之事也。老夫今来,帮军师解乱,请太皇回国,皇上回都,梅妃入宫,军师入朝为相,愿意否?”
  桑维翰大惊道:“先生神人也,请受晚生一拜!”桑维翰倒头便拜,冯道急忙将其扶起。
  冯道继续说道:“只要太皇回国,一切烦扰即可迎刃而解。老夫作法,只需数日,便有奇效,但还需破些钱财。”
  桑维翰说道:“此事急切,何惜钱财。先生请开价,晚生自当竭尽全力。”
  “也不是太多,百两碎银足矣。”冯道平静地答道。
  “先生莫要取笑,大晋刚立,虽国库空虚,但此等大事,花些银两,实属应急,晚生岂敢吝惜!”桑维翰急说道。
  冯道笑道:“军师勿多虑,老夫岂敢儿戏,百两碎银足用,何必再多破费。”
  “既然先生坚持,晚生这就去备银。”桑维翰留下冯道独自酌饮,急忙往自家府里赶。晚上国库都已封存,桑维翰只好回自家中取银,先行垫付,他日再平账不迟。
  不大会,桑维翰就向英子讨到了二百两碎银,交付给冯道,“先生,这一百两可用,另一百两权作先生一路盘缠耗费。”
  冯道拿到了钱,便起身告辞,“此事若急,老夫就此便去,军师静等老夫消息。”桑维翰深施大礼,恳切之情,诚惶诚恐。
  却说契丹皇太后述律平,晚上睡觉时,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一班被她杀掉的老臣们个个都提着血淋淋的头颅,跟在先皇耶律阿保机的身后,前来向她索命。太后述律平大惊,吓得全身大汗流个不停。述律平急命巫师进宫。
  巫师进宫后,作法一通,掐指一算,原来死去的那帮老臣在阴间缺钱缺用,只要多给些钱财,自会消停。
  述律平急忙命人备轿,前往太庙,一个劲地焚香烧纸。忙乎了大半天,才觉得有些许心安。
  几近日落,述律平才意犹未尽地开始回宫。她刚一进城,就听见满街的男童女童都在唱着同一首儿歌:
  美人生中原
  赛过杨玉环
  皇上征南国
  只见君去不见君还!
  述律平听着这童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宫连夜召集群臣商议。
  “南国大晋已履约,燕云十六州已归我契丹,三十万匹布帛大晋承诺明年桑蚕季节便可送来。为何皇上至今不回国,到底是何缘故?”述律平鹰眼暴突,一脸愤怒,质问群臣。
  眾臣见太后发怒,一个个吓得直哆嗦,唯唯诺诺,无人敢出声回应。
  “大将军萧瀚呢,怎不说话?”述律平质问道。
  “回太后,皇上滞留南国,怕是自有其缘由,臣不敢妄测妄言。”萧瀚回道。
  “缘由?是何缘由?怕是被南国狐狸精迷住了吧!自古红顏祸水,祸国殃民。南人多是狡诈之徒,惯施美人计。尔等身为臣子,竟如此懈怠,不知时刻警醒自己。皇上乃国之根本,古人且知国不可一日无君。今皇上久不回国,你们说说看,有何主意?”述律平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群臣。
  老臣耶律屋质起身说道:“回太后,皇上回国,合乎情理。敢请太后发八百里加急,请皇上速归,若皇上仍是执谜,太后便可以皇位废立要胁,皇上不敢不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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