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名的预感

  放两盘火腿煎蛋土司到餐桌上，蔚星虹无视坐在椅子上的蔚天弘，又转身进厨房拿杯子开冰箱，准备倒两杯鲜奶来配早餐。
  「呃……星虹──」蔚天弘用软软的语调轻轻喊出。
  作父亲的他没办法对女儿摆出任何的威严，兇一点都会心疼。
  也因此明明是父亲，他却完全处于弱化立场。
  就像现在这样，「晚归」都会担心她的反应。
  拿着两杯鲜奶轻轻的放到桌上，蔚星虹温柔的浅笑。
  蔚天弘也有点僵硬的回笑。
  「请问，为什么忙到早上才回来？」
  「这、这、这……」
  「昨天也是这样子，对吧？」
  「是、是的……」
  「爸爸，你的生活作息已经日夜颠倒了，还要搞得更坏吗？」
  「……知、知道！」
  面对蔚星虹温柔的提醒，蔚天弘脸色难看，说话结巴，说不出一句完整或是正常的话。
  把想说的说完，蔚星虹静静的坐上椅子，拿着刀叉开始切着早餐。
  她不等蔚天弘回答，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给明确的答案。
  她已经习惯了。
  关于蔚天弘在做什么工作，她从来不知道，什么详细的工作内容都没有任何情报，只知道他都在晚上九点出门工作，凌晨左右回来。
  并不是没有问过他的工作内容，只是每次问不是敷衍就是不回答，最后只好乾脆放弃去询问。
  见蔚星虹已经开始用餐，蔚天弘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更深入追究。
  不然老拿女儿没輒的他真的很辛苦啊！
  露出温和的微笑，蔚天弘找个话题来和女儿间聊。
  「星虹，昨晚睡得好吗？」
  昨晚……
  蔚星虹脑中闪过那个不明究理的梦。
  「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很奇怪的梦？」
  「嗯……」蔚星虹吃了口食物，努力的回想道：「梦到小时候的我在什么地方迷路了……」
  蔚天弘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有点变化。
  小时候在什么地方迷路……那不是那件事……
  蔚星虹没有注意到听的人的表情，继续说下去。
  「……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好像我真的有遇到这件事一样。」
  「这、这样啊？」
  咦？
  蔚星虹回神望向坐在对面的父亲，这才发现蔚天弘脸色不对劲。
  「爸爸？」
  她又没有继续追问他工作的事，怎么脸色还是这样？
  蔚天弘脸色差劲，沉重的呼出一口气，随后突然露出温和的微笑。
  「星虹，快点吃早餐吧！」
  蔚星虹眼神呆然，搞不懂怎么回事。
  爸爸的表情和反应不寻常，她有说错什么吗？
  愣了一会儿，蔚星虹决定乖乖听话，继续用餐。
  不知道就当个乖女儿吧，爸爸不会害她的。
  ○
  背着书包走在上学路上，蔚星虹分神想着事情。
  怎么觉得从早上开始就有点怪怪的……
  那个奇怪的梦，还有爸爸突然的行动……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不会今天会发生很多事吧？
  嗯，说不定。
  不知道是大事小事好事坏事就是了，上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那天好像是中了八百块发票却没抢到特价食材还在路上被无赖缠着要电话……好像小小的不幸连续发生的机率很大。
  心思完全不在注意路上，蔚星虹连自己不知不觉走往了国中三年走惯的道路也没发现，继续分神状态。
  直到有一隻手拍上了她的肩膀为止。
  「呜耶？」蔚星虹发出怪声，停顿了一下，完全茫然。
  现在放在肩膀的手一掌包住了她的右肩，感觉很大、是男生的手，而且有重量、有温度……啊！这不是重点！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同学。」
  蔚星虹慢慢的转过头，看到一个比她高了半颗头的少年。
  少年和她一样穿着同高中的制服，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留海乱糟糟的遮住脸，即肩的长发简单的绑着，体型纤细却没有过瘦，皮肤比她还要白晰，感觉就是像是电视里那种柔弱书生少年。
  做个总结，不像是出现在现实的人。
  原本以为像伊芃茜、段卉旻那种像是电视杂志上出现的少年少女大概是不会在镇上找到几个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人啊……虽然他比较像是漫画里面的那种书呆子路人甲。
  不过，找她做什么？
  接收到蔚星虹的打量疑惑视线，少年不为所动，用和外表相当符合的温和语调对着她说话。
  「同学，你在往国中部的方向走喔。」
  「咦？」蔚星虹眨了眨眼，这才注意到周围的道路不是往高中的路。
  呜哇──她这个笨蛋！又耍呆了！
  「谢谢你的提醒。」蔚星虹轻轻的鞠躬，感谢少年的帮忙。
  「嗯。」少年点点头，转身先走。
  蔚星虹也跟在他后面，走上往学校的路。
  走着走着，蔚星虹又开始走神了，这次她直接停下脚步。
  依制服来看，那名少年和她差不多年纪，应该是住在镇上才会步行上学，怎么没有见过他的印象呢？
  住在这镇上的话通常都和她一样，直接读镇上的完全中学（同时有国中部和高中部的学校），从国中读到高中，基本上都会有见过一两面的印象才对，今天居然才有第一次见到这人的印象。
  不对，总觉得不是第一次。
  蔚星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记忆中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可是却有种已经见过面的直觉。
  感觉……和梦里面那个白发的男孩很像……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啊！那是梦啊！
  可恶，她明明国二到毕业都是学生会会长，却连有没有见过哪个学生都没有印象！
  蔚星虹望着那位少年快速离去的背影，暗自决定要利用会长权限查出他的名字。
  下定决心，她准备再度踏出脚步时，突然有什么大型物体从她前方呼啸而过，掉落到地上发出不小的碰撞声。
  蔚星虹下意识的把视线转过去。
  那、那是什么啊？
  刚才发出声音落地的，是一隻鸟……粗略来看的话是鸟没错，可是体型远比麻雀、鸽子之类的还要大上两倍，全身羽毛都是藏蓝色的，外型有点像……鹤，只是腿没有那么长。
  这是什么种类的啊……没看过图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