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篇·第二章

  公爵看着自己与夫人的女儿脸上仿佛写着认命般的乖巧模样，心中实在不忍，缓和几下呼吸后道：“你若是不愿，那就……”
  只是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艾斯黛拉轻声打断了：“愿与不愿，不是女儿说了算的，既然圣殿已然同意，那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停顿两秒继续说道：“父亲不是不知道吧，没有其他事的话，艾斯黛拉先告退了。”
  门被轻轻拉开又轻轻地关上，公爵大人颓然地闭上眼睛。
  ————
  风和日丽的一天，天上连云朵都少得可怜，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蓝。
  艾斯黛拉站在阳光下，宽大的帽檐挡住刺眼的阳光，清爽的凉风卷起她的银白色发丝。
  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天气会使人心情愉悦，但艾斯黛拉现在却有些烦躁。
  她静立在大门前，与家人告别。
  “呜呜呜呜我的女儿……”公爵夫人站在门口捂着脸哽咽不已。
  一旁的公爵更加心疼了，连忙拿出手帕擦拭夫人的脸颊，低声细语地哄着。
  艾斯黛拉感觉颇为头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上刑场了呢。不过……要是她不好好谋划一下，可能真得上刑场了。
  她心里虽然对这些家人的过度关心嗤之以鼻，但表面工作还是得做一做的。
  艾斯黛拉走到弟弟面前，用指腹抹掉男孩刚滚下的泪珠，轻声哄他：“艾斯特别哭了，姐姐要去圣殿修习，你马上就要成为大人了，现在该由你来保护公爵府了。”
  艾斯特抽噎两声止住眼泪，他眼带期盼地看向艾斯黛拉问道：“那……姐姐允不允许艾斯特每年都去看看你？”
  艾斯黛拉内心嗤笑一声，面上却是红了眼眶，她不忍地开口道：“这些…这些不是姐姐能够决定的，但是姐姐会每个月给艾斯特写信的，好不好？”
  小男孩呜咽着点头，还是艾斯黛拉用自己的真丝手帕给他擦了擦泪痕，这才乖巧地松开紧紧牵着少女袖口的手。
  “姐姐，该出发了。”
  身后传来她的义弟赫里斯的声音，她嗯了一下作为回应。
  赫里斯作为她的义弟加守护骑士，这一行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他已经早早地等候在马车旁。
  艾斯黛拉把手帕放进艾斯特手心，又摸了摸快要和她差不多高的弟弟头顶，朝他和父母说道：“爸爸妈妈，艾斯特，我要走了，你们多保重。”
  公爵郑重地点点头随后搂紧偷偷抹泪的夫人，艾斯特则死死盯着她的身影，像是要把姐姐的声音容貌牢牢刻入心里。
  艾斯黛拉扶着赫里斯的手上了马车，这一别对于她的家人来说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再见，可对她来说她有了更加自由的空间。
  “姐姐，别忘了写信给我！！——”
  艾斯特向着她的方向追了两步，用尽全身地力气喊了出来。
  随着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开始行驶，窗外的景色也由慢到快地倒退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马蹄与路面碰撞发出的咯哒咯哒声，艾斯黛拉耳朵竖起来自细辨别，貌似着声音不属于她们的马车。
  看来赫里斯也如此认为，艾斯黛拉按住少年抽出一半的短剑。
  “艾斯黛拉————”
  艾斯黛拉一愣，好像听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伦纳德？
  她连忙掀开马车车窗，将头伸出窗外后果然看到了皇太子殿下。
  “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伦纳德臭着一张脸吼道：“别忘了，你还是我的未婚妻，给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艾斯黛拉当然知道。按理说她即将作为圣女前往圣殿修行，就不能与皇室再有牵扯。
  也不知道那个皇帝怎么和圣殿商量的，今天一大早便传了封密信过来。里面说她和伦纳德的婚约不仅依然有效，伦纳德还会每年去圣殿看一次她。
  艾斯黛拉感到厌烦，脸上的表情依然一如既往的温和可人。
  “殿下，艾斯黛拉会的。”
  如此乖顺的模样抚慰住了伦纳德焦躁不安的心，想了想他又喊道：“…还有！别忘了我，我会想你的！”
  伦纳德似乎觉得如此直球有损他的尊严，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即驾着马转身离去，只留一地的烟尘。
  艾斯黛拉轻笑两声，觉得这皇太子有些时候也挺有趣的。既然告完别了她就稳稳当当地坐回车里，只是下一秒便对上一道阴沉沉的目光。
  艾斯黛拉将白嫩柔软的手掌贴到少年腿部，笑着和他说：“别怕，我不会喜欢他的，我最喜欢你了。”
  少年明显知道她这副模样是精心伪装过的，却还是极为受用地放松了表情。
  ……
  圣殿与皇城的距离不算天南海北那般的遥远，却也隔了叁四个小国家。算上沿路休息的时间，她们走了足足五天才到达目的地。
  马车停在辉煌浩大的圣殿大门前，赫里斯先下去，艾斯黛拉则扶着赫里斯的手走下马车。
  迎接她的人看上去得有叁十个左右，他们整整齐齐站在大门两侧，直到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走出来，他们才弓着腰向男人行礼喊道：“教皇万安。”
  “都起来吧。”男人脸上浮起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意。
  艾斯黛拉不禁愣了神，她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扫视。
  这一刻，她好像知道了皇帝为什么能和圣殿轻轻松松达成协议。
  不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与那皇帝陛下如出一辙的面貌、还有白金色的头发和橘金色的瞳孔吗？
  【题外话】
  因为没人投票是否要跳过，那我就直接跳过了，下一章直接跳过开始搞涩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