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跟公诉人一样只是假设问题。”江行止声音有点冷下来,“既然公诉人用的都是这样的间接证据来推测,那我想请问,我可不可以认为被害人杨林林是故意来找我的当事人挑衅,并以死威胁,最后弄假成真来陷害被告呢?”
  “荒唐!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别人?”郑平正要辩驳,被江行止打住了。
  “我当事人和她前夫结婚十多年,期间她都是这个家庭的付出者,每天工作回来要操持家务,丈夫生意不顺会细心开导他,婆婆不喜欢她还一直贴心照顾,她每天要做那么多事,因为心中有爱,她不曾有任何抱怨,结果就是因为不会生育而被丈夫和婆婆嫌弃,说真的,我非常遗憾这样的女人今天会被指控而站在被告席上。”
  郑平已经有些急了:“辩护律师说廖初秋是一个家庭的付出者,付出越多同时受到的伤害越大……”
  “公诉人又要假设我当事人是因爱生恨了。”江行止抿了下唇,敛眉看向审判长,“因为信息技术和网络的发展,导致我们每天接触的负能量越来越多。我们时常会听有人会因为爱情不如意会杀人,工作不如意会杀人,甚至心情不好也会杀人,但这是一种社会现实么,这个社会多多少少会存在一定的负能量,但是请不要把这样的负能量推给我的当事人,因为公诉人的主观推测就把一项故意杀人罪扣在我当事人头上,是不是太过轻率了……”
  江行止说完便沉默下来,随着他的嘎然而止,法庭也静寂下来。
  “适当的沉默不辩,会产生巨大的震动力。”秦佑生道。
  宁冉声吐出一口郁气。
  “辩护律师要清楚明白,除去杨林林自杀这个极小的可能性,当晚别墅除了廖女士和死者是没有其他人。”郑平开始强调证据。
  “哦,公诉人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人,难道你有能力场景再现?”江行止双唇微抿,勾出一丝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次写文是一个新的尝试,里面的狗血爱情依旧是大珠的风格,但是主角啊,转变啊,甚至也引入一点专业知识,但大珠不是专业出生,难免有bug,闹了什么笑话啥的,望大家见谅。
  真正庭审肯定不是文里缩写的,大陆这边律政电视电影本来不多,国外甚至香港那边呢,法律制度又不一样,所以写起来我还蛮纠结的。
  但是写文总要有新的尝试~~先不管成绩会如何,尝试一回吧。
  最后来一个小番外-----
  宁冉声刚跟秦佑生谈恋爱时,有次跟秦佑生赌气,在学校餐厅吃饭的时候,故意坐得距离他远远的。
  有一位学弟过来要宁美人的手机号码了,要了半天,宁美人都没有一句话。
  正急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
  学弟转过头,看到了秦佑生:“秦教授好。”
  秦佑生清清口气:“那个,她是我女朋友。”
  ☆、第十五章
  江行止再次展示了从现场拍到的照片,并制作了一个3d动画模拟案发现场,模拟的案发现场时假设了一位第三人x进去。
  “我当事人是一位极具修养的女人,她和死者说完话,为了摆脱当事人纠缠便上楼,随后她听到一声关门声,下楼查看房里已经没有了死者,心里自然以为死者已经离去,但是死者是不是真正离去了,这个我们并不知道。”
  “因为死者的骚扰导致我当事人内心烦躁加上离婚的伤害让她痛苦不已,所以我当事人准备入睡的时候服用了三颗安眠药,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
  “至于死者躲起来的理由,其实很容易理解,她留有把柄在我当事人手里,最重要的东西基本是放在哪里呢,所以她来到了书房,想把东西拿回去。”
  “至于这个第三人呢,晚的确没有其他嫌疑犯进去小区,但是21号晚上9点这辆小型货运车进入别墅,警方给的报告显示说这位货运司机是借住姐姐别墅的一名外乡人,审问结果司机是没有带人上车,但如果有人趁天黑躲在里面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大家再看一下书房的窗台,当时的窗台是反锁的,但是一楼卫生间的窗户却是开着的,第三人有可能是从这里进出,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高度有点困难,但是身手矫捷的人并不难,而且卫生间是最容易清洗痕迹的,另外这个人一定还是杨林林熟悉的……”
  江行止思维敏捷、逻辑清楚得展示了杨林林死因的其他可能性,有了这个可能性,更加能证实了廖初秋不能因为现场唯一存在的人而被指控。
  ……
  “疑罪从无。”秦佑生轻声道。
  宁冉声望向秦佑生,突然想到秦佑生之前跟她说的案子,当时他是不是也用“疑罪从无”而给那个嫌疑犯男人开脱。
  秦佑生低头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江行止:“这个案子存在疑点太多,第一,我当事人只是有嫌疑,不能肯定一定是案犯;第二,虽然现场有作案工具,但是没有我当事人指纹,更无法确定水果刀就是我当事人行凶的工具;第三,证据相矛盾,无一直接证据证明是我当事人作案;根据刑诉法第162条第3款规定:证据不足,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应当作出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事实不能成立的无罪判决。”
  宁冉声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响个不停,激动、忐忑、之后还有一点点难过,她不知道自己那么相信廖初秋,可能是廖初秋给她的感觉跟宁洵洵太像了,同样外表温润善良,内心坚强,可以为爱付出一切的好女人。
  可能这种女人已经被标上了“傻女人”的标签,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呢?
  就像当初宁洵洵跟张毅离婚时,她说的一句话:“我虽然遗憾这个结果并不好,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之前的付出,因为你们不会知道,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的时候我是快乐的。”
  ……
  庭审快要结束时,审判长站起来:“法庭审理结束,本庭将对本案进行评议,休庭。把被告人廖初秋带出法庭。”
  宁冉声转头看向秦佑生,秦佑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廖初秋的案子□不离十检方会撤回公诉,然后公安继续侦查。
  宁冉声转过头,原本坐在她左边的何立冬已经走了。
  辩护席上,江行止的助理和赖纾洁还在整理电脑和书面文件。
  宁冉声跟着秦佑生过去,对江行止咧嘴笑了笑:“江律师,你刚刚真的很帅。”
  江行止抬眸,扯了下嘴角:“谢谢……”
  宁冉声挽着秦佑生的手,有点吃惊江行止的好脸色,抬眸看了眼秦佑生,秦佑生也低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对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当做是庆祝?”宁冉声笑着问。
  “判决书还没有下来,庆祝什么。”江行止反问了一句。
  宁冉声有点尴尬。
  “是啊,即使要庆祝也要等秦律师有时间吧,秦律师下午也还要开庭呢。”赖纾洁也开口说。
  宁冉声一怔,因为她不知道秦佑生下午也要开庭。
  “一件民间借贷纠纷的案子而已。”秦佑生对她笑了笑,弯弯桃花眼,眼眸亮得如一汪春水。
  宁冉声被闪灼了眼,语气歉意地开口:“我以为你今天有空呢。”
  赖纾洁抿抿唇,秦佑生工作有多忙她很清楚,今天他居然能陪女朋友过来旁听……心底酸涩得很狼狈,怕流露出心里的不愉快,赖纾洁低头继续整理好东西。
  ——
  秦佑生下去案子开庭,宁冉声早上已经请了半天假旁听廖初秋的庭审,下午她要去一趟a市的周边县城,给一位老人写遗产分割书。
  “你自己忙吧,工作那么忙还陪我浪费时间。”
  “工作有很多,不过女朋友只有一个啊。”秦佑生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开口,“做男人真难啊,没时间陪女朋友有罪,抽空陪女朋友也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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