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再说,人家她可不是大胖子呢!只是稍微有肉了一点,丰满了一点,不过就是正常女生的体重再多个五公斤吧!像她这样的肉肉型女孩,只要衣服穿对了,那多出来的五公斤赘肉,其实可以用障眼法掩饰过的,她都胖在小腹那里,所以,广泛地定义黎若的身材,她并不算胖子,只是不瘦而已。
  她的外表真的长得不是很好看,一脸雀斑,戴着一副俗到不行的黑色粗框眼镜,绑着马尾,马尾后端的乱发粗糙的有如稻草,眼睛却湛然有神,和心中张子强眼中的白雪公主眼睛是一模一样的,人家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嘛!所以黎若的眼睛在张子强眼里并没有太大改变。还有黎若笑起来的时候,的确是有两个很深的酒窝,看起来很甜美,使得原本平庸的脸蛋在笑的那一瞬间,清丽多了!遮盖住脸上雀斑的缺陷,使人不那么注意,倒专注在她的甜美笑容里。所以,她───并不丑,但是──也不美。不美不丑,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女生,个子也有些娇小,只有158公分左右。
  黎若的穿着很中性,但看的出来是女生,几分英气三分秀气,脸上的雀斑在看久了之后会觉得有些突兀,像平凡的石头下面藏着一颗鑽石,难掩其光采。这光采得要相处久了才能慢慢体会。可她过于平凡的外表,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丧失了第二次深交的门票,所以她一直被当作朴石般地被男生们这样看待着,只有一个男人不那么看她,那就是她的好友王小明。
  除了王小明不那样看她之外,育幼院的小朋友们也不那样看她,因为孩子尚未被这个社会的审美观渲染,他们喜欢黎若单纯是因为黎若的人格特质,不是她的外表。
  故事屋里的小朋友还有育幼院的小朋友,经常黎姐姐、黎姐姐的这么叫她,受欢迎的程度,直逼水蜜桃姐姐和蝴蝶姐姐,人们只要见了黎若的笑容就感到开心,和她深交之后的朋友皆是如此。
  「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你了!」张子强说的呼吸一样自然,脸不红气不喘。
  黎若听了吓一大跳!!
  他在跟我告白吗?我有没有听错呀?
  「你说什么?」她很冷静地问。
  张子强不敢再说第二遍,因为黎若看起来好像有点被吓到的表情。对了,我们也才不过第一次见面,进展得太快了!张子强想。
  此时又绿灯了,张子强专心开车,彷彿刚刚他对她说的那句话不存在。
  但无视它的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黎若的的确确是听见了那句话!看着张子强专心开车,正经的表情,黎若若有所思。
  「到了!到了!麻烦在这边停车就好了。」黎若忽然说。
  故事屋到了!也是梦幻童话城堡的装潢,张子强有种来到现实世界和童话世界交界点的错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黎若,黎若正急急地快跑进故事屋里,快进故事屋前,黎若转头对他笑道。
  「谢谢你,你不进来看看小明?」
  「不了,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张子强虽然这么说着,脚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就在黎若准备进去的一剎那──
  「那个──」张子强突然开口。
  黎若回头,「嗯?」
  「方便问你的手机号码吗?」张子强说完,头低下来,他觉得有些羞赧。
  以前都是女生主动告诉他她们的手机号码,这还是他第一次问女生,真不习惯。
  黎若从口袋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子强。
  「这是我的名片,我从事表演工作,偶尔会客串演舞台剧,大部分我是接活动、表演魔术还有说故事,我很喜欢小朋友,只要有小孩的地方,通常都能见到我。」
  黎若说完,看着张子强,微笑。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美,张子强很喜欢看见那样的笑容。
  好半晌----
  「我叫张子强。」
  「我知道,章自强,小明的朋友嘛!」她又笑了!似乎每说几句话,就会展露笑靨,看见那笑脸,就算是心情阴霾的人,瞬间的忧鬱想必也会烟消云散吧,张子强边瞅着黎若边这样想。好像世界在她的小脑袋里并没什么严重的事情般轻松愉快。真羡慕。
  「是『子强』」他特意加重第二个字ㄗv。
  黎若抬头,有点惊讶地望着张子强。
  「这是我的名片。」张子强从皮夹抽出他的素色名片,他的名片有两种,一种是给客户和生意上往来的朋友,还有一种是给私密朋友的名片,通常只有印着他的名字张子强和手机号码,当然两张名片的手机号码是不一样的。至今为止,除了前任女友收过之外,就是他的大学同学潘家明了。那样的名片,张子强特别给它一个暱称叫做知己卡。
  黎若接过张子强递过来的名片,名片样式很素,依稀看的出来纸质很好,带有厚度的纸张,还泛着淡淡的檀香味。
  黎若看见张子强的名字后,她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你不是章自强,而是张子强?哦!天啊!」黎若低头,轻呼!觉得很尷尬。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还让你载我一趟,真抱歉!」她觉得好糗!真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没关係,我很乐意载你,刚刚我还载一位阿姨去机场,回程的时候就遇见你,好在我也没什么事,日行一善嘛!不,应该是日行二善。」张子强说。一点也不介意黎若的认错人,相反的,因为她的认错,他们才有认识的机会,他其实是欣然愉悦的。
  「你人真好。」黎若感激地看着张子强。
  张子强也看着黎若,一道无形的火花此时正在空气中滋滋蔓延。
  他喜欢她?她好像也不讨厌他?
  况且他的声音很温柔、好听,眼神也给人柔和的感觉…..
  黎若从不认为自己是美女,所以遇见了帅哥张子强,她不会认为对方会喜欢上她?所以刚在车上听见张子强的告白她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才会陷入沉思。可是张子强看她的神情,怎么好像真是喜欢上她的感觉?
  她不确定。虽然心中小鹿乱撞,可她还是不确定。
  因为,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虽然她不美,但也不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生罢了!怎么会有男人对我一见钟情的?而且还是这么帅的帅哥?一定是我想太多了!黎若想。
  不过,说真的,他那样看着我,我倒是挺喜欢的。
  他又在看我了!怎么办?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我?
  黎若有点不知所措,这时故事屋走出来一位男子,年约二十岁,短发,清秀乾净的脸庞,他给人的感觉和黎若很像,都有一种乾净明亮,尚未被这个世界污染的气质。
  「小明。」黎若说。
  「自强刚刚打电话给我,你没上他的车是吗?」小明说完,才发现张子强。
  「这位是?」小明问。
  「他叫张子强,是我刚认识的朋友。」黎若说。
  「你好。」小明主动伸出手,两人友善地握手问好。
  「我叫张明,是黎若的大学学长,也是黎若的同事。」张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名车,「是你送黎若来的吧?谢谢你。」
  「哪里,助人为快乐之本。」
  张子强直觉认为张明和黎若似乎不只是同事和学长的关係而已。平心而论,张明长得也算好看,和黎若站在一起,因为他们俩气质相似,眼神都很乾净,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反之他张子强,倒像个外来者,不属于他们,却渴望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张子强似乎感觉到张明应该不只是一个平凡老百姓吧?他看起来不像泛泛之辈?
  会不会真实身分其实和张子强一样劲爆,也是个身价不凡的贵公子?因为黎若天人的形象反射性地让张子强觉得只有最优质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他还是忘了黎若的肉身是极其平凡的!选择性遗忘吗?
  基于这个想法,张子强在不知不觉中就把张明当做假想敌,一个可能会抢走黎若的情敌。
  「他在送我来这里之前,还顺道送一位阿姨去机场,他是好人。」黎若说。
  张明笑。
  「是啊!在黎若眼里,每一个人都是好人。」张明说。
  「他真的是好人。」黎若说的有些固执,一旦她认定那人是怎样的人,那人便很难改变在她心中的形象。
  看来,黎若已经把他当作好朋友了!向来最了她的张明想。
  「既然你是黎若的朋友,那么你也是我的朋友。这里是张明儿童剧团,我是这个剧团的团长,张明欢迎你!」张明对张子强释出善意。
  「谢谢,我也很喜欢小朋友,也喜欢听故事,我可以参观你们的剧团吗?」张子强说。
  「好啊!可我们剧团现在没有表演节目,这个星期六有一场话剧在国家剧院表演,你要来吗?」黎若说。
  「好啊!」
  「你要来的话,我可以送你两张门票,你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观赏,剧名叫做仙度瑞拉,我在里面也有参与演出,你要来吗?」黎若再度问。
  张子强听见黎若的声音,感觉像是对着他的心在说话,『你要来吗?张子强?』
  这一句话深深送进张子强心底。
  「当然!当然!我一定会来!」张子强说的好迫切,像在表明心跡。
  黎若笑,笑很久很久。
  张子强眼神发痴地看着她。
  「那我去拿票给你,你稍等我一会儿。」
  「好。」
  黎若转身进入屋内。
  「黎若是个好女孩。」张明说。
  「是啊!」张子强附和,眼神仍旧望着黎若进去的方向。
  「我知道黎若不是人们眼中的美女,像张先生这样好的人想必有女朋友吧?」张明说,态度像在保护黎若。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黎若长的很丑?张子强虽然知道黎若的倾城外表是她的心灵状态,却没见过黎若真正的模样。
  「她很丑?」张子强小心翼翼问张明。
  张明看了他一眼,「你终究还是以貌取人,没错,黎若是算不上美女,但她在我心中是最漂亮的女孩,她是我心中的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连你也这么觉得?」张子强问。
  「什么意思?」
  「没有,或许黎若长的不美,但她在我心中很美,如同你说的,她是白雪公主,我心中最美丽的女人。」
  张明听了愕然,他一直在观察张子强究竟是何方神圣?黎若有他张明就够了!张子强是哪儿冒出来的?黎若可别被他给骗了!
  这时黎若已拿了两张门票,快步走出来。
  「喏,给你两张,你可以带你女朋友一起来看,我在里面也有参与演出,我演的是仙杜瑞拉的姐姐。」
  「那个坏心的姐姐?」
  「是的,我第一次演反派角色,我很喜欢这个角色,当演员嘛!总是要什么角色都尝试,我的外型很普通,仙杜瑞拉自然是不做考虑的,演坏心的姐姐正好适合我。」
  张子强听了心微酸,他可以感受到黎若的自卑,尤其在她说到那句『我的外型很普通…演坏心的姐姐正好适合我。』
  「你很漂亮,你应该演仙度瑞拉的。」张子强说。
  「谢谢你的安慰。」
  张子强情不自禁举起手,像盲人摸象似地探索着黎若的五官,他闭上了眼睛,轻轻触摸着黎若。01010101010101010101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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