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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的宫斗路 第109节

  “蒙古那边的适龄男儿额娘给你看过了,你说说看你喜欢哪个?有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的杜棱郡王,还有——”话还没说完,就被脸通红的茉雅奇打断了,“皇额娘,您这么早跟女儿说这个干什么,女儿根本就不想听。”
  芷嫣仔细看她,“可是皇额娘看你完全不是不想听的样子啊,你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你要长伴额娘身边——若是你阿玛同意,那就无碍,本宫乐意养你一辈子。”
  要是能同意就好了,但想想都不可能,芷嫣颇有些灰心。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茉雅奇脸红道:“女儿只是觉得太快了,暂时就不考虑这事了。”
  “好,皇额娘听你的。”芷嫣掐住她脸蛋,不一会儿和女儿抱作一团,两人嘻嘻笑笑的。
  芷嫣突然就舍不得将小女儿嫁出去了,想想看就算她亲生的两个女儿相当于留京,这几年下来其实也没几次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心里似乎都在记惦自己的小家庭。
  唯独最小的女儿,这个非她亲生的,却将一腔温情使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惭愧,她养大小女儿,但是不代表她在诸多孩子中对小女儿的用心程度是最深的。
  她叹了口气,“皇额娘想让你留京,你喜欢哪家男儿,皇额娘就给你说情,不同你两个姐姐成亲的时候,皇额娘现在有能力护住你的婚事了,人生太短了,你要选你喜欢的,不要听钮祜禄家族说的与本宫家族联姻,或是与别的高门子弟联姻,你嫁给谁都可以,只要是你喜欢的,本宫会护着你的。”
  “女儿知道皇额娘对女儿好,可是女儿现在还没有喜欢的。”茉雅奇亲昵的贴上去。
  “行吧。”她又不是护不住人,只是眼看着时光荏苒,老四变成太子,老八变成廉亲王,还有十三十四都在各方面发挥自己能耐,两个女儿又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她莫名还是有些难受的。
  好在还有皇上和小女儿陪着她,她才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这种莫名的情绪中,当然此后等皇上将政事都交接的差不多了,就是他们出去游玩的时候吧。
  转念芷嫣又开心起来了。
  ……出发当天,芷嫣头一次和皇上入了轿子,现在领头的人是皇太子,芷嫣看着康熙一脸欣慰望向坐在黑骏马上的太子,莫名有些好笑,“皇上,您终于能歇一歇了,您看看这大好风光,若是整日都记惦着政事,那该多无趣啊。”
  “论治理江山这一块,朕不会感到无趣的,不过朕觉得陪皇后也是一件重要的事。”康熙揽着她肩膀,认真道。
  芷嫣回握住他的手,只笑不语。
  如此几日下来,终于到了避暑山庄。
  芷嫣这次可不用和旁人分一个宫殿了,毕竟后宫妃子都没有跟来,当然太子及其妻妾是独占一方宫所,而太子子嗣各自入住那儿的阿哥所,那三位贵女是和公主格格们住在一起的,还有皇上阿哥福晋都各自安排好住所了。
  芷嫣高兴的抓起小女儿往小厨房里冲,她还是喜欢自己每次都有人陪着下厨的感觉,至于有没有人赏眼帮忙吃就没所谓了,快乐的是过程嘛。
  晚上皇上特意早早过来皇后这里,准备告知皇后自己准备的惊喜——他特地让御厨都备好一桌子的宴席了,难得一家子团聚,就是要趁兴将乐子参透。
  而且他还是颇为在意皇后曾经说过他不会消遣一事的,身为夫君,他自认为还是了解皇后的心思的,所谓消遣不就是让自己身心得到舒展吗,他看书练武也是可行的。
  但他这说法似乎得不到皇后的认可,他便试图参透皇后的想法如何,才有了今儿这一出宴席,他想就算皇后嘴硬说这不是她喜欢的消遣,他也一样可以用一些话反驳回去,像是茉雅奇很喜欢这宴席,或是威胁太子承认他皇阿玛的周到之处,来突出他的有眼光。
  康熙想来想去都是一些好听的话,不料想一进门就是看见皇后颇为恐慌的脸色,他面色一变,快步上前将人揽住,“芷嫣,发生什么事了!”
  芷嫣靠在皇上怀里好一阵子,浑身颤抖,直到感觉有人不断抚着自己后背,才缓缓松下心神,“皇上,我听茉雅奇说,她的私物不见了,好似一路上只顾得和那三位女儿家说话,不知不觉就不见自己的手绢了。”
  “那手绢上绣着她的闺名,正是妾身给她取的,若是不见了还好,要是被别人拾取了,茉雅奇还没出嫁,清誉怎能被人毁了。”
  康熙脸色一变,“可有派人去找了。”
  芷嫣点头,“找过了,只是这几日下来,途经的行宫都不知多少,想找到怕是悬得很。”
  她面色发白,就怕是随行过来的八旗子弟捡着了,他们可不会认不出这是公主的手绢,连蒙带猜都认得出来,毕竟那料子一看就是中宫才能用得起的,而公主身为中宫最宠爱的小女儿,怎么可能分不到这料子。
  她怕极了那些八旗子弟私底下说荤话说到茉雅奇身上,茉雅奇一个女孩儿怎么承受得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芷嫣你别担心,这事朕会处置的。”康熙勉强忍下自己对那些奴才的怒火,缓声安慰道,“别担心,茉雅奇不会出事的。”
  将人安抚过来后,康熙才铁青一张面色,将家桃叫到跟前吩咐道:“让皇后好好歇着,看好皇后,别让她受了伤害。”
  家桃点头。
  康熙这松了一刻脸色,倏尔又板起来了,“十一公主现在去了何处?”
  梁九功赶紧回道:“公主回了房,听说有三位格格安慰公主,若皇上想见十一公主,奴才这就去找十一公主。”
  “不必了,给朕仔细查。”康熙心里怒火中烧,且不论他费心准备的宴席被人毁了,单说他女儿清誉很可能被人拿捏住且吓到皇后这事,他就须得将一些人手处置了。
  康熙处过先帝时期的后宫,那才叫一个混乱不堪,其中的阴谋诡计直叫人胆颤心惊,他一眼就看出茉雅奇的手绢不是无故没的,若是公主身边的宫女连这点东西都守不了,就别当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了。
  他更倾向是茉雅奇身边人动的手脚,看来是有人昏脑了。
  ……
  事情被封锁起来,除了皇上皇后身边人,以及皇后的子嗣还有三位贵女知道此事,就再无其他人清楚了。
  寝宫内,茉雅奇脸色难看,既是对自己粗心的懊悔,又是为自己吓到皇额娘而愧疚,一整日的担心使得她至今滴水未沾,若不是和皇后在厨房里吃过一些东西,怕是整个人都撑不下去了。
  富察芸竹倒了一杯茶水,担忧道:“公主还是喝些水吧,要是让娘娘担心就不好了。”
  茉雅奇接过水,摇头,“事情一日不解决,我日子不放心,而且我本来就让皇额娘担心了,是我不孝了。”她眼里满是愧疚,胜过自己可能会丢失清誉的害怕。
  这种事既然发生了,最焦急的时候莫过于是在等待的过程中,而等来的结果才是令人担惊受怕的。
  乌拉那拉婉沐叹了一口气,“可要是太医来寝宫的消息传到娘娘耳中,娘娘不得更担心了。”
  听闻这话,茉雅奇勉强喝了一口茶水,富察芸竹看了乌拉那拉婉沐一眼,心里有种莫名不安。
  乌雅兰宜狐疑道:“可是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公主一直在我们身边,手绢也拿在手上,哪有可能离身就不见了,且不说公主的东西一直有人好好看守着。”
  “我也不知道,好似一眨眼就看不见了。”茉雅奇也是想不透了,若不是她和皇额娘进了小厨房,她想拿手绢给皇额娘擦擦汗,还不知道自己手绢丢失一事。
  “万一是被人存心拿了……”乌拉那拉婉沐突然冒出这话,引得几人都望向她,她吓了一跳,“没、没事,我就随口一说,当不得一回事。”
  “你这话岂不是开玩笑,若是真有人存心拿走,那只有可能是公主身边人拿走的,你觉得谁最可疑,你能怀疑到公主身边的奴仆身上?”
  乌雅兰宜一时间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猛地站起来,面色不善的看着乌拉那拉婉沐。
  还不是怀疑她们到三人身上。
  她紧张的紧咬下唇,心里面不住的忐忑。
  没有人打扰她,也没有人敢打扰她。
  直至宫外有奴才寻来,激动道:“公主,手绢找到了!”
  茉雅奇一脸惊喜,“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她像是虚脱般猛地松了一口气,差点摔倒,好在有人扶助她了,“在、在乌雅格格的寝室里发现的。”
  宫女颤颤巍巍道。
  乌雅兰宜眼睛瞪大,“这怎么可能?!定是有人陷害我!”
  作者有话说:
  大概月底完结吧,到时更番外,比心宝们~
  第125章
  不管怎么说, 无论乌雅兰宜是不是被人冤枉的,手绢确实是在她寝室里发现的,三位贵女被召到皇上皇后跟前就是顺其自然的做法了。
  芷嫣拉着小女儿, 一直低着头, 任由茉雅奇给她暖手,皇上偶尔担忧的看她一眼, 由继续将目光放在三位贵女身上,“乌雅氏, 这事可是你做的, 证据确凿,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乌雅兰宜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脸蛋憋得通红,“皇上, 这定是有人冤枉奴才,奴才一直守在公主身边,和公主相处畅快, 为何突然拿了公主手绢惹得公主和娘娘担心受怕, 奴才这么做没有道理!”
  康熙冷冷的看着她,宫里会狡辩的人多的很,多出一个乌雅兰宜也不出例外, 只是芷嫣脸色难看的紧,他既是担心皇后被此事影响, 便念着给乌雅兰宜一个证实的机会, 到底是皇后母家的女儿, 若是真冤枉了, 届时想着法子弥补即可, 还是不要让皇后难受了。
  “朕看你拿出证据, 若是真证实你是被人冤枉的,朕自然会解你冤屈,若不是,就休怪朕不给你脸面了。”
  “奴才、奴才——”乌雅兰宜干愣道,一时间一种莫名的害怕涌上心头,若是她真的拿不出证据来,不光皇上亲自将她定罪,连皇后娘娘都无法替她解释,到时她就真的只能被家族放弃,还连累额娘——嫡额娘从来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单看后院只有庶女却无庶子的出生就能明白了。
  “奴才是真的被人冤枉的!”乌雅兰宜什么解释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她低着头,脸色发白,她怕看见姑姑失望的眼神,也怕看到皇上铁面无私的表情,更是觉得满心无力——偏偏是在她寝宫里发现的东西,偏偏所有的罪过都指向她头上来,她想辩解都无从下手。
  她心里怨恨啊,为何三人之中只盯上了她,明明和她一样有机会成为弘晖阿哥嫡福晋的人不止她一个不是吗。
  乌雅兰宜脸色越发难看,眼看着气氛逐渐僵持,皇上的眼神越发锐利——她心里的惊慌升起,竟是没有源头倒打一耙:“皇上,奴才没有真对公主下手的可能,公主是皇后娘娘养大的女儿,而皇后娘娘又是奴才姑姑,说句逾举的话,奴才是把公主当成亲妹妹的,就算是为了家族颜面着想,给奴才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公主下手啊。”
  “朕自然是仔细查过了才将你叫到跟前的,若你能找出你是被人冤屈的证据,朕会主持公道的。”康熙不为所动,实际上以这些理由解释自己不可能陷害人的罪人多之又多,他经历过先帝时期的后宫碾轧,才明白深刻体会到在权力争夺下没有什么不可能。
  这后宫当中也只有芷嫣一人从头到尾不曾真正谋害过人,他珍惜这样的她,也自觉自己想要护住人还得费更多心力了,好在现在让她成了皇后,有些事旁人算计不到她头上来,但偏偏出了一个乌雅兰宜,他存心维护的局面可不能由这个自持为芷嫣侄女的乌雅兰宜给毁了。
  康熙眼神越发不善。
  乌雅兰宜愣了一下,更是慌不择舌了,“皇上,奴才只是随驾公主,定是有人谋害奴才的,对了,一定是富察芸竹,就是她苦心得到公主的信赖,又刻意想拉奴才下水,才想出此等毒计,让奴才光有冤屈却无从说起。”
  富察芸竹不敢置信看着她,“你凭什么说我存心谋害你,我有什么理由谋害你!”
  乌雅兰宜冷哼一声,“就凭你想排除异己!你不就是想当嫡阿哥嫡福晋吗,出了我,谁还能威胁到你,还要我当面说出这理由,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我都想谋害!”
  眼看着皇上狐疑的视线要转移到她头上了,富察芸竹突然一个慌神,“等等,我记得婉沐曾经出入过你的寝宫。”
  出入过?婉沐?乌拉那拉氏吗?
  这话一出,直让在场的人都盯紧了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婉沐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原本幕后看戏的姿态出了凌乱,“芸竹姐姐可不要乱说,我可是在公主手绢丢失前一直守在公主身边,只除了娘娘将公主召到跟前的那一个时辰,可是那一个时辰我也只是在两位姐姐面前待着,从没有一刻转移开视线……反倒是两位姐姐,出去的次数比妹妹多的多了。”
  乌雅兰宜一下子被这话给气着了,“难不成你不需要如厕的,还是说我们两个都出去问宫人公主何时归来也是错了,不信你问问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奴才,看看我是不是去问了这话。”
  没等乌拉那拉婉沐反应过来,家桃犹豫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富察格格和乌雅格格都来问过奴才。”只是次数着实不能确定,没有人会存心记住这个的。
  焦点一下子转移到乌拉那拉婉沐身上了,她咬唇,似是不堪其辱道:“兰宜姐姐为何不多想想,若是芸竹姐姐早早见到我进出你寝宫,那为何一开始不早说,非要等兰宜姐姐说到她身上时才污蔑我。”
  是啊,为何不早说,非要等她慌不择舌时才说,乌雅兰宜恨恨的盯着富察芸竹。
  富察芸竹抿了抿唇,“那是因为我一开始没想到兰宜姐姐是被人陷害的,若是将婉沐拉进来就是平白无故冤枉人,但是我现在确定了,兰宜姐姐确实是被人陷害的,若是想找出一个理由,就是公主曾经送给兰宜姐姐一盒香粉,公主还亲自给兰宜姐姐在手上试过香粉,但是……”
  她上前一步,示意身边的奴才将手绢挑开,凑近了手绢,“我没在上面闻到香粉的味道……”
  她的理由很是清晰,且不说那香粉是皇家独有的,久久不散,就说那么短的时间里想要将公主的手绢取走,那人必定是在手绢上留下痕迹了,而乌雅兰宜没有这个可能。
  乌拉那拉婉沐一瞬间表情变得狰狞,又很快平复下来,“若是按照姐姐的说法,那姐姐也可能是陷害兰宜姐姐的人。”
  富察芸竹摇了摇头,望向公主,乌拉那拉婉沐心里突然猛地跳动起来。
  只见公主也跟着摇头,“可是芸竹看着我给兰宜上了香粉,心里想极了,暗地里也让我给她上了香粉。”
  “而且,那个时候我隐隐看见公主的手绢还在的。”富察芸竹补充道,之所以一直不说,是因为没有证据,平白说出来就是扰人耳目,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也就是说,唯一一个有可能陷害乌雅兰宜的人就成了乌拉那拉婉沐。
  乌拉那拉婉沐脸色一白,脑子一空,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了,她想说凭什么,凭什么就怀疑到她身上了,就看见皇上看向她的眼神不带一丝质疑了,“梁九功,将她带下去好好问话吧。”
  康熙一看她那神色,如何不知是她存心谋害人的,甚至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就敢做出这等事,胆大妄为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若是让她进了皇室宗亲,今后怕是日日都有人被害了啊——只要有人触犯到她利益。
  “皇上,奴才是被冤枉的,”乌拉那拉婉沐顾不上脸面,跪地求饶,“这不过是富察氏费心思将罪过推到奴才身上罢了,奴才是被冤枉的,陷害兰宜姐姐的人一定是富察氏!”
  “梁九功!”康熙厉声道。
  “是!”梁九功神色一凛,赶紧指挥身后的宫女将乌拉那拉氏拉住,一时间宫殿里都是乌拉那拉氏喊冤的声音,远远望去人都还在挣扎。
  事实上,这种事本就是人云亦云的,不需要真正的证据,只要让上位者相信了即可,而乌拉那拉氏恰恰好在康熙面前露陷了,这才有了将她带下去问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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