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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吐气

  上话说道:陈华伟被送入医院养伤,王断红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二叔父,看见他手中的枪,心里五味杂陈,陈华伟与战俘楚书甄谈心,二人谈及过往。
  三个男人坐在正厅的沙发上,一个人有点不耐烦地用鼻子呼出一口气,他抬起手一抹侧脸,门外的风和月让三个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突然三人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人转过头看向身后,他望着那个低着头,手扶着墙壁的小身影。
  #王升(中年)断红,你过来一下。
  门外一只蝴蝶抖着翅膀飞向愣神的王断红,蝴蝶的翅膀上带着些许水珠,左右摇摆着坠落在断红的头顶。
  #王升(中年)我想我们是该告诉王断红一些事情,关于家庭,关于身世,关于我们,而我或许真的不该再给她推摇篮了,有些事她早晚会明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事实告诉她,让她选择和认为自己该何去何从。
  两个人坐在对面愣愣地看着王升,一个人有些犹豫,他双手搭在膝盖上,抬起头望着王升,手掌一张一合。
  #王四福(青年)她…这是否有点过早了?她能否听得懂?是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自私选择还是出于哪方面?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也知道家庭是每个人应该面对的,但…她才多大啊,过去今年也才…也才五岁,不…我是说,这今后她又该怎么面对?
  #王四福(青年)我觉得操之过急,这个时候的孩子如果有了一些…唉…再等等吧,如果有一天,她能明白家庭是怎样的存在,我们再告诉她也不迟,不是吗?
  王成山一直躬着身子低着头,双手合十,他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来回搓了两下抬起头望着王升说道。
  #王成山(青年)无所谓,告诉吧,谁也别低估谁,反正王家已然是断了后了!哼…真是怪了,一个个的围着一个未来不知去向的女人转悠,生意生意小心谨慎,自卫队自卫队还原地解散了,活得可真他妈憋屈。
  #王成山(青年)大哥,那些自卫队解散无所谓,但是那几杆枪你得还给我,那些是英国人租给我的,它们压根就不是我的,到期不还,您知道那些英国军队有多么令人作呕。
  #王成山(青年)既然您要保护百姓,那您可得和英国佬好好谈谈,我是无所谓,我听您的,那些英国佬…哼…简直是无底洞,您要是没有生意赚来的钱撑着,英国佬的铁骑又要踏平清水镇了…
  王升一皱眉,他侧过头看向王成山,他的手一攥,站起身走到王成山面前。
  #王升(中年)你不是说那二十人的枪支弹药是英国人送的吗?你撒谎了?
  王成山双手来回拧着,他抬眼看了一眼王升,他眼眶红了,豆大的眼泪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王成山侧过头看向一旁,他嘴角动着双手一展,提高声音嘶喊道。
  #王成山(青年)我为什么撒谎你心里不清楚吗!您扪心自问!生意上的事是谁在操心!家里的资金是谁在积累!是谁!在周旋那些英国佬!我看不惯他们!他妈的!年年岁岁月月交钱!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干什么!他妈的!您还不了解他们吗!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现米牟!没人买了!您的规矩又是不能给米牟军方提供毒品!不能让葚福的百姓染毒!他妈的!没有那些枪支弹药!我该怎么出远门开拓销路!
  #王成山(青年)没有生意…我们赚够了,那几个镇子里那些成千上万无业游民您倒是怎么安置呢?我他妈是为了自己吗我!我在保护您的原则!没有生意,谁给那群英国佬纳保护费?跑大街众筹?靠您的威望不战而屈人之兵?恕我直言!真可笑!
  王成山抬起手用手指来回搓着眼睛,他叹了口气,嘴角来回动着,他抬起头看着王升,他一吸气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口,一擦火柴,一缕白烟从他口中喷出,他抬起手捂住嘴咳嗽一阵仰起头看着凄冷的月光伸开双臂大声喊道。
  #王成山(青年)我说的有错吗!有错吗!我干了什么对不起家族的事!全都来因为某些极小的事对着我大呼小叫!
  王升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手指张开,掌心撑在拐杖上,手指翘着上下动着,王成山坐在沙发上,他抬起手一抹头发,低下头沉默着。
  一群人的脚步在荒土中奔走着,陈博术手里端着步枪冲在最前面,突然间,四面八方的建筑物中露出几个人的头,只听得一声枪响陈博术身边几个人倒在地上。
  陈博术瞳孔放大,他左右张望着,看着四面的建筑物,陈博术侧头大喊一声。
  #陈博术快找遮蔽物!通知后面的粤军七旅,让他们不要直接进来!绕到后面包围!
  陈博术将枪栓一拉,几个士兵靠在箱子后,他们的枪对准上方,紧紧瞪着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建筑,陈博术眼角抽搐,他耳朵不时一动,他眼珠左右动着,手指缓缓勾住扳机,他一吸气,对着那建筑二层的柱子,只听得嘣的一声枪响,四面八方瞬间涌出几个人对准下面开着枪。
  陈博术瞳孔放大,他一下趴在地上,身后的麻袋啪啪作响,他大口喘着气,他身边又有几个人被射死在地,还有几个人躲在残垣断壁瞪大眼睛左右看着,他们一下将半个身体探出对准建筑物上方几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开着枪。
  一个人侧过头看向陈博术,他小声说道。
  #白复成陈秘书,我们先行撤退吧!这么耗着,恐怕全军覆没…
  陈博术一吸气,他侧过头瞪着白复成,他大声喊道。
  #陈博术这叫什么话!如果我们撤了阵地将全面崩塌!绝对不能撤!如果此次失败!中国革命该走向哪里就说不准了!校长说我们回不了广州!功亏一篑!
  陈博术耳朵动了动,他一挑眉,侧过头看向远处雾蒙蒙的几个人影,陈博术笑了出来,他左右看着身边几个人,枪子打在麻袋上震起几层尘埃,陈博术小声说道。
  #陈博术对着楼顶射击!
  众兵一点头,他们微微直起身将枪管子架在麻袋上,一扣扳机,无数枪响穿过众人耳畔,响彻天际,只见几队人蹑手蹑脚地走在柱子后,他们分散开来提着枪去了各个建筑物中。
  几个人手里紧紧攥着枪蹑手蹑脚地走在楼梯上,走在最前面的人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敲了敲,众人一点头,他们缓缓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平台,几个人的脚步闪过他们的眼前,一个人小声说道。
  #尹行之你们先上,如果没有赶来的支援…我们就后上……
  只见尹行之停下脚步,他一挑眉,将手一挥,几个人绕过楼梯脚步愈来愈快冲向二楼,尹行之听着匆忙的脚步声闪过,他又侧过头瞪着门口,他一转身,将枪对准门口,只见楼顶传来几声枪响,几个人从楼顶掉到地上。
  尹行之看着门口的白光被拉长的影子,他紧紧盯着,只见几个人端着枪刚露头,尹行之眼角一动,一瞬间将那几个人打倒在地。
  尹行之眼珠动了动,他将枪收起大步奔向楼顶,他躲在柱子后看着几个人影跑着楼梯,几个士兵捡起地上的枪跑到尹行之身后,他小声说道。
  #士兵1长官…我们把那些狙击手清理了,三营还在下面掩护其他人上楼。
  尹行之一点头,他嘘得一声一仰头,众人看着楼梯墙壁愈来愈高的人影,他们一点头纷纷躲在柜子,柱子,其他房间的门后。
  尹行之看着他们逐渐露了头,他一挑眉,缓缓拉动枪栓,将枪管子探出柱子,房间内静悄悄的,拉动枪栓的咯咯声格外刺耳,众人脑门冒出冷汗,紧紧盯着楼梯。
  尹行之抬起手,他伸出三根手指,所有人将枪管子探出遮蔽物,只见得一只脚踏在平台上,所有人怒吼一声探出半个身子对准楼梯开着枪。
  走出楼梯的几个士兵瞬间被打倒在地,剩下的人被打的措手不及,匆忙放了几枪跑下楼梯,尹行之一挑眉,他冲出柱子,所有人都随着尹行之跑下楼梯,只见那几个士兵有的没来得及跑出门,有的转身没来得及放出一枪就被打倒在地。
  一个人站在军营中,他看着桌上排列的子弹,他的手里握着一支手枪,他眼神冷峻,身体趴在桌上,眼神直勾勾看着那些子弹,他缓缓迈开步,站起身手指轻轻一扫,子弹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林虎蒋介石的教导一团既然已进了包围圈,喊我们的预备队发动总攻吧,还真是一群打不死的臭虫…
  他的声音伴随着子弹倒塌拉长的回音中,白色的光线照耀着桌面,黑暗尽头的门口几个人影匆匆而过,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指挥所中形成回音,听着门外匆匆忙忙的脚步,子弹在桌上翻滚着,突然间几颗子弹啪嗒啪嗒地落在地面。
  一个人的脚步在麻袋后走着,他手里握着一杆机枪眼神锐利地侧过头看了一眼插遍青天白日旗的建筑,他大步走到陈博术面前,蹲下身去。
  #于先词二团现在仍然不见踪影,恐怕是和总司令的粤军之前遭遇的情况一样,对地形之所不熟悉,延误了战机。
  陈博术侧过头望着于先词,他不屑地笑了笑,眼神透着阵阵阴冷,他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钱大钧就是个大窝囊废,他就是不懂变通,恐怕是以没有接到命令理由,在那原地待命呢。就是一群没智商的,如果今日因为他们耽误了什么,只要我党还有一丝气,就会反抗到底,而且,党国今后会革了他们的职!
  于先词被陈博术的话弄得摸不到头脑,陈博术缓缓侧过头看向于先词,于先词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陈博术站在黑暗中对准一个又一个人的背后放着枪,于先词浑身发冷,陈博术笑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于先词愣愣地看着陈博术的眼睛,一束白光照在二人头顶,陈博术缓缓攥住于先词的手腕,将手中的手枪放进于先词的手中。
  陈博术嘴角勾起一丝笑,他摘着手上的白手套,用一只手攥着,转身一步一步消失在尽头。
  于先词心里有些害怕这个大名鼎鼎的陈秘书,早有听说二十年代初,这陈秘书是上海有名的笔杆子,结识了蒋中正后,一直伴随其左右,于先词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写出格外炙热的,让孙先生夸赞的忠实革命文章。
  这个青年身上有一股极为老辣的观察力,只是这个观察的方向让于先词胆战心惊,仿佛下一刻就要宣布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一样,他随时提防着些什么,陈秘书的脚步却像一只猫一般,突破每条缝隙让他猝不及防。
  一只手猛的一拍于先词的肩膀,于先词浑身一抖,他侧过头望着陈博术,只见陈博术闭着眼睛一吸鼻子,他开口说道。
  #陈博术敌军打过来了…我听见了…我闻见血腥味了,你准备好了…
  于先词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左右张望着头顶无数白光,他感觉天旋地转,只听得一声震天的杀声,陈博术紧紧盯着前方的人影,他抓起手榴弹一拉线一挺身子扔了出去。
  只听得远方轰得一声,所有人瞬间站起身,于先词也跟着站起身,他们越过一个个麻袋冲向被炸得尘埃四起的尽头,一声声枪响连绵不绝,于先词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对面的人也零零散散倒地。
  于先词看着陈博术一下又一下拉着枪栓,半张脸的血污顺着下巴流淌,他笑了出来。
  #于先词我想我知道陈博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你真正了解陈秘书,你就不会觉得他可怕。
  尹行之和几个人站在楼顶,他们看着迎面冲过来的大军,尹行之一挥手,所有人将枪架在围栏上对准底下的人。
  一个接着一个人的倒在地上,一队人冲出军队,他们抬起头看着楼顶上的几个人,他们大步跑到楼底下,尹行之手一抖,他见几人将枪一翘,他一挥手,所有人抓起枪缩回墙后。
  于先词抬起头看了一眼楼顶,和躲在楼侧的林虎部队,他一下转身向后跑着,他跑回麻袋后,抓着枪架在麻袋上,几层灰尘被子弹震起,于先词对准跑向楼梯的人开着枪,于先词仰起头大声喊道。
  #于先词一团奋勇队尹行之!别下楼!他们杀上来了!
  突然间,几个人开着枪冲向于先词,于先词瞳孔放大,一下趴了下去,陈博术看着自己的人被林虎的军队分散包围,他咬着牙一下转过头看向后方林虎零零散散的人,他一挥手大声喊着。
  #陈博术快!撤回去!
  于先词侧过头看向身后的跑架子,又看了一眼为数不多的弹头,他眼角抽搐,又看着撤回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膝盖挪动着一下抓起炮架子架在麻袋上,他将炮弹装了进去大喊一声。
  #于先词都趴下!
  陈博术看着不远处的炮,他转过身放着枪后退着,于先词双手冒出冷汗看着陈博术,他缓缓抬起手握住拉火装置,随着陈博术的枪咔得一声,陈博术瞳孔放大,一个人挡在他身边,那个人身上被打满子弹,陈博术见状,他一下转过身一跃而起飞扑到麻袋后。
  陈博术大口喘着气,他双手抱着头,满身的尘土,胳膊上被打中的伤口冒着鲜血,随着轰得一声,一发炮弹飞了出去将远处几个人炸飞,尘土扬起万丈。
  站在楼上的尹行之一扶帽檐,他看着炮弹炸响,一下拿起插在围栏上的青天白日旗带着人冲下楼,身边的人对准楼下的士兵射击着,尹行之手中的青天白日旗被打上了弹孔。
  随着楼下的士兵的被清理尹行之带着三三两两的人摇着旗帜跑到建筑后,几人侧过头看了一眼满阵地的尸体大步奔向远方。
  此时…三营的人…已经被预备队杀得寥寥无几。
  林虎撑着桌子,他看着地图,脸上露出笑容,前线捷报练练,他已经得知三营被困的消息,正在他认为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方向走时…
  远方山头闪过青天白日旗,尹行之双手挥舞着青天白日旗仰起头声嘶力竭地高声喊着。
  #尹行之二团!钱大钧!他们在等着你们!快过来!快过来!
  一抹夕阳照耀着青天白日旗,突然从另一个山头传来震天的杀声,尹行之双目含着泪花望着远方冲下来的部队,他挥舞着青天白日旗一下将旗帜指向林虎的司令部。
  #尹行之二团来了…二团来了!
  只见钱大钧手中握着步枪,一队队人从山上冲到荒原中,他们的脚步踏足在荒地时,林虎一下抬起头,他侧过头看向门口,他抬起手一揉耳朵,他拿起望远镜看向山头。
  尹行之连忙抓起旗帜带着几个人跑向阵地,林虎一下将望远镜取下,他抬起手一揉脑门一耸肩,走回指挥所。
  突然间一声枪响响彻林虎耳畔,他瞳孔放大,侧过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
  “他们的教导二团打了我们司令部的阵地!现在正向着您这里杀过来!”
  陈博术开一枪就抱着脑袋,震天的炮火炸起的尘土落在他身上,他的嘴唇泛白,胳膊上的血水染红了绑住的布条,突然间扑过来的敌军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陈博术大口哈着气缓缓探出头看着远方,只见一队人绕到林虎部队身后躲在建筑后放着枪。
  #陈博术太好了…炮弹打没了…人死伤得差不多了…七旅终于赶过来了…
  陈博术眼珠左右动着,他的气息愈来愈重,他双眼一翻双臂伸开倒在地上,身边的于先词吓一跳,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陈博术继续放着枪。
  #于先词打在哪了?党国!你的党国还需要你!
  二团的人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指挥所,他们连忙向着三营的阵地奔跑着,粤军的人从建筑物后窜了出来,他们趴在地上端着枪匍匐前进着,突然侧面响起一阵阵脚步声,他们对准预备队开着枪。
  林虎身后跟着几队人在荒原中奔跑着,他大声喊着。
  #林虎趁着他们的人集结,我们突袭他们别的阵地,快去叫预备队的人撤到后方!再组织反攻!
  突然间,远方的阵地竖起几面青天白日旗,林虎瞳孔放大,他不敢前进,只见尹行之站在阵地最上面不断摇晃着青天白日旗,他大声喊着。
  #尹行之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
  林虎看着在半空飞舞的青天白日旗,他脑门冒出冷汗,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他摇着头。
  #林虎喊他们撤退吧!伤亡和士气损耗太大了…他们倒是…撤退吧…撤退…
  公元1925年3月13日,各部,教导一团以伤亡巨大的代价取得棉湖战役胜利,林虎带兵撤退,两千人打败了万人之众。
  尹行之眼中闪着光,夕阳的光芒将他的身影照得闪闪发光,充满弹孔的青天白日旗透出阵阵红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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