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质问

  福隆小区七号楼28楼，现在只有两个租户。
  莫桑榆和沉嘉卿。
  可是沉嘉卿不知道。
  所以在莫桑榆穿着睡衣敲开他房门的时候，他微显疲惫的双眼闪进了一瞬的惊讶。
  “莫桑榆？”
  “是，我是莫桑榆。”莫桑榆直打哆嗦，指了指隔壁：“沉教授，我住在你隔壁，刚才我出去扔了下垃圾，结果没带钥匙，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给开锁师傅？”
  她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但那是被落下的电棍给吓的。
  电棍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他醒来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甚至不用去警局检查指纹，他那个研究室就能提取指纹。
  莫桑榆都还没做成什么，马上就要被送进去，她可不甘心。
  许是看清了她的衣着单薄，沉嘉卿刻意保持着距离，疏远道：“嗯，我进去去帮你打个电话。”
  “等等。”莫桑榆拉住了他的衣角：“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办，在外面等很久了，风很大，特别冷，能不能在您这里待一会儿？就门口这里挡一下风就好。”
  沉嘉卿拉下自己被莫桑榆抓住的衣服：“抱歉，不是很方便。”
  他果真是年少成名，年轻气盛，一点长辈对晚辈的怜惜都没有，拒绝得果断干脆。
  莫桑榆挡住了他要关上的门：“可是沉教授，您明明……”看过她的邮件，
  沉嘉卿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困惑：“明明什么？”
  莫桑榆低下了头：“我给您发过邮件的。”
  沉嘉卿语重心长道：“桑榆，如果你非要执着于我没有收你做学生，那么我也只能告诉你，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也许发了邮件，但我却没看到，说明你的运气不在此。”
  莫桑榆瞪着他，满眼的质问。
  怎么没看呢。
  不仅看了，还加密收藏了。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但事已成定局，过去的事情不可更改，莫桑榆再去纠结已经没用了。
  她冷静下来：“那以后呢？我还有没有机会？您下一个课题，能带我吗？我所有方向都是跟着您做的，我肯定能做得很好！”
  沉嘉卿摇摇头：“我没有打算开新课题。”
  莫桑榆急了，推着房门，上前压迫了几步：“那毕业以后呢？您的实验室……”
  “桑榆，”沉嘉卿打断她，严肃道：“你学生物，是为了什么？”
  莫桑榆可以立刻回答他。
  大一那年从期刊上看到论文，她第一眼就是沉嘉卿的名字，那名字就是莫名其妙吸引她，后来从学校名人墙上看到他，那张照片像突然撞进心里的陨石，重重一击，仿佛过去那么多年浑浑噩噩的空白日子都因为这张照片变得充实有色彩。
  她偷了照片，到处搜索沉嘉卿的信息，每天都要靠着幻想沉嘉卿才能入睡，说是迷恋，更像是依赖。
  她甚至不记得以前不知道沉嘉卿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她的目的很纯粹，就是为了沉嘉卿。
  不仅仅是生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是为了沉嘉卿。
  可她知道这种回答，一定不是沉嘉卿想要的。
  她要讨好沉嘉卿，支支吾吾的：“我，我是因为喜欢生物……”
  “我看过你发表的那篇关于基因复刻的研究论文，你的研究过程和传统的思维不一样，另辟蹊径却又极其老练顺理成章，但你的学习和研究经历上并没有什么契机让你能想到那些，所以那一切都是出于你的本能而已，凭空想象没有基础浮于表面……”
  莫桑榆听懵了。
  从来没人质疑过她，更没人说过她发表的研究有什么问题。
  可沉嘉卿却把她的论文批得一文不值。
  更可怕的是，她没办法反驳。
  最天才的人对旁人的要求似乎也最严苛，不顾莫桑榆变掉的脸色，接着给了更大的重击：“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你的天赋，但在我看来，你的水平也就停留在此了。莫桑榆，若你信我，我就给你一个建议……”
  “不要再学生物了，你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