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而今天晚上这个,就是第一个。
  比起外面老旧的小区,这个两室一厅地房子带着明显的温馨,就连沙发都是小资格调的布艺的。
  那个女人是个女教师,早就被绑到了房间里,而那个男人此时手脚被捆着躺在地上。洛彦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柏臣在拿小刀磨自己的指甲。
  “你来了,”柏臣平淡地打了声招呼,口吻就好像他此时正在一个普通的聚会上,而不是坐在一个即将成为杀人现场的地方。
  “你找的这两位兄弟确实厉害,我的人早走了他们居然还能守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说完柏臣就对洛彦身后的两个男人挑眉问:“哥们,等这单买卖完了,愿意跟着我干吗?”
  “不好意思,柏先生,我们只是雇佣兵,”其中的那个平头男人不卑不亢地说道。
  柏臣听了他的话倒也没别的反应,这帮人都是退伍的特种兵出身,要让他们来跟着自己干,确实是不太可能。毕竟这兵匪确实不是一家人。
  “来来来,把他嘴上的布给我扯开了,”柏臣招呼后面的人。随后后面的人就上前将他嘴里的布给扯了出来。
  而这男人原本还站着,可是洛彦后面的那个平头,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这男人便跪了下来,膝盖磕着地板上的声音沉闷而凝重。
  洛彦坐在沙发上之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就问道:“你就是黑狐?”
  这个被打得满脸都是伤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洛彦,冷哼了一声,不过却还是开口说道:“我就是黑狐。”
  柏臣还在悠然地用小刀磨着指甲,不过他对于黑狐的合作倒是轻笑了一声,只听他悠闲地说道:“这就对了嘛,自然落在了我们的手上,你就应该好好配合。不然那房间里的小美人,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便宜了谁?”
  “你他妈要是敢动她,”而后半截的话则是被一个拳头被堵住了,只见旁边的一个男人不留余力地打在他的腹部。
  洛彦没有说话,只是却皱着眉头。他不是坏蛋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自然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下毒手,他要找的对象就是黑狐,要报仇的人也只有那些杀害他父亲的人。而在此他不想连累任何无辜的人,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些无辜的女人。
  “柏臣,我不想知道你行事的风格,但是既然他是我的人找到的,那么这里就必须得听我的,你最好不要去动那个女人,”洛彦不客气地对柏臣说道。
  柏臣不在意地笑笑,不过却转头对跪在地上的男人说:“你瞧瞧,咱们洛少是懂得怜香惜玉的,所以你别害怕。只要你和我们合作,把该说的都说了,我保证到时候给你一个痛快的。”
  柏臣也不和他打虚枪,这家伙敢抢他们柏家的货,今个落在他柏臣的手里,他就别想在活着。当然这死之前是痛快的还是痛苦的,这就得看他自个的选择了。
  黑狐抬头看了一眼洛彦,过了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富商的儿子。”
  洛彦在听到他提到自己的父亲时,眼睛一下子充血变得通红,而眼神里带着的杀气让旁边的柏臣都是一惊。要知道他和洛彦认识这么久,这个男人素来都是优雅矜贵的,处处都透着贵族气质。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此时却散发着狼性,似乎恨不得立即杀了对面的人。
  “是你们杀了我父亲的吗?”
  黑狐头一仰,倒也没有否认,反而直接说道:“干我们这行的素来就是不留活口。你父亲太倒霉了。”
  “你们怎么敢,”洛彦一下子跨过茶几,将黑狐从地上拽起来,拳头就是狠狠地挥动了过去。
  黑狐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殴打,只见他被打倒在地上后,还不在意地舔了舔嘴角上的血渍,然后玩笑般地问道:“你这种大少爷就这种力气吗?还真不如吃奶的娃娃,是我杀了你父亲。是我们抢了那批货,今个我落在你们手上也没想着活着出去。”
  “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洛彦见他到了这种地步还说这种话,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燃烧殆尽。他仿佛看见他父亲当初站在游艇地甲板上,哀求这帮人放过他,可是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却毫不留情地拿枪杀了他父亲。
  他父亲到最后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父亲的尸骨究竟是在爆炸中灰飞烟灭还是永远的葬身大海了。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杀人。
  突然有一把黑色的手枪放在洛彦的手中,洛彦毫不犹豫地夺过来。子弹上膛,只差扣下扳机,他就能为他父亲报仇,一直困扰着他的心魔也将离去。
  你要想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要想想我。
  突然善善的声音出现在洛彦的脑海里,明明这就是刚才的事情,可是洛彦觉得这就像是上世纪她说的话一般。
  洛彦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只需要轻轻一按,他将彻底了解他的心愿。
  你要想想我。
  你要想着我。
  ☆、96大结局(下)
  远处的天边发着微微地亮光,而此时的洛彦一步步地从灰暗地楼道里走出来,黎明之前的天际虽然依旧昏暗,可是光明却带着一种压不住地气势而出。
  远处的巷口就看见有一盏节能灯,在黑夜中照出了一丝光明。那是一家早餐小摊位,放在一旁的蒸笼里此时已经冒着热气,而一旁的老板正在如火如荼地做着拌面。
  柏臣此时也跨了两步从楼梯口里出来,他刚出来就看见洛彦站在路上朝着巷口张望,他看了一眼那边的烟火气息笑问道:“怎么你想吃那个?”
  洛彦没有说话,此时他的大衣在深冬的云都显得格外的单薄,清晨地雾气在他的头发上凝结成水珠。洛彦从心底一直寒到骨子里,虽然男人的承受能力远远要高于女人,可是那般场景他也一样不愿看见。
  “怎么还在想呢,”柏臣见他不说话就是调笑了一句,:“那之前给你枪,你怎么不干脆一枪崩了他?”
  洛彦往前一步隔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可不是你,人命在我这还是挺值钱的。”
  柏臣瞧着他的脸色,嗤笑了一声:“确实是,你这双手是干净的,可跟我们不一样。”
  两人在说话期间,就瞧见一辆灰色面包车开进了巷子口,等在楼道口停下之后,就见里面下来两个人。这两人先是和柏臣打了招呼,就直奔着楼上去。
  没一会上面就传来一连串地脚步声,洛彦没有回头看,可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脚掌在地上被拖动的声响。
  “既然你不打算要这个人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柏臣不在意地对洛彦说道。
  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洛彦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划在和柏臣一个阵营的,自然就更不可能和他是一种人了。所以平日只要没有重要的事情,他也是决计不会和柏臣联络的,更别谈联系感情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洛彦看向柏臣,目光中露着坚定地。他虽然不会动手杀人,但是动手害人他绝对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更何况面临的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我是真没想到,我们家老大看着不怎么样,可是下起黑手连我都对他甘拜下风,”柏臣随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空气中喷出烟雾,:“他倒是一向喜欢在老头子面子装乖儿子,我倒是要看看这次他打算怎么装?”
  “你小心点行事,都说狗急跳墙,我怕到时候没绊倒他反倒把你自己带出来了,”洛彦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这几句已经算是他对柏臣交心的话了,不过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吧。
  此时车门口又传来一声响动,洛彦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狠狠地踩了黑狐一脚,而黑狐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洛彦皱了皱眉头,叮嘱道:“你别把人给我弄死了,不然到时候你连个证人都没有,只怕你爸就更不相信你了。”
  自从游艇爆炸案之后,柏臣在柏七爷面前说的话已经不太管用,再加上柏昊一系在柏七爷面前对他的攻击,更使得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原本柏昊就因为是长子又外家势力雄厚而深得大佬们重视,只不过后来他行事作风有些绵软才惹得一帮兄弟私底下议论。
  云都冬天的风带着能钻进骨子的湿气,柏臣站在冷风口嘴里叼着烟,目光严肃地看着远方。别人都说柏昊为人软弱,可是如今看看他做的这事情,如果这都是软弱,只怕整个云都就没有比他更硬气的人了。
  洛天齐虽然并不涉及洛家产业,但是洛家第二代中唯一的继承人,可是他说杀就杀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更何况,这批劫匪也不是一般人,他们可都是特种兵出身最后成了雇佣兵。
  将这么一批人悄无声息地运到云都,然后再在身后让这批人离开,这背后没有一定的势力决计是做不到的。可是柏臣如何都不觉得,柏昊是能将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地人。
  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只怕如今他早已经被柏昊打压地抬不起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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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这座城市几乎每个家庭都挤在沙发上或者窝在床上看春晚。虽然在秋梓善看来春晚的形式真的很老旧,可是你却没有办法否认,在春节这样一个合家欢乐的节日,就需要这样一个欢乐的节目。
  秋梓善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各种水果花生,而汤荞坐在她旁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春晚。就在郭德纲的相声要出来的时候,秋梓善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对汤荞说:“妈,你能不能不要在嗑瓜子了,你嗑的脑仁疼。”
  汤荞转头看她的一瞬间,脸上还停留在傻笑的表情上,秋梓善受不了地将毯子又裹紧,紧接着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汤荞将手里的瓜子放在面前的水晶盘里,随后又踢了一下脚下的垃圾桶,才略带抱怨地说:“宝贝儿,这种时候你这么严肃干嘛?妈妈真是苦命了,现在吃个东西都被要被抱怨?”
  秋梓善看着她那副模样,立即就是勾住她的脖子,然后无语道:“汤女士,我郑重声明一下,我不是不让你吃。只是这瓜子吃多了又不好,你稍微少磕一点。还有就是明天是新年,我怕你今晚吃太多明天脸会肿。你不会想要大年初一的早上盯着一张肿脸在家里接待客人吧。”
  经她这么一说,汤荞倒是立即紧张起来了。
  “你弟弟他们在楼上干嘛呢?”
  “你管他们干嘛,这两人明天就得去上海,你让他们自个玩去吧,”秋梓善不在意地说道。
  倒是汤荞心疼地跟什么似的,只一个劲地念叨:“你弟弟这才多大,就开始为公司忙东忙西的,这大过年的都不让人消停一会,真是遭罪哟。”
  秋梓善斜视了她一眼,伸手拿了个橘子,又指了指对面的电视上说:“妈,就您看的这春晚都是直播的,但凡上去的每个人都不能在家过个囫囵年。再说了,你看看那些主持人,那些常上春晚的,哪个不是几年没在家过过一个好年。你儿子也就这一次,你还抱怨什么啊?”
  汤荞原本是想说,你能不能看看让公司其他的人代班,最起码让秋梓翰大年初一是在家过的啊。可谁知就这一句话愣是让秋梓善倒回来了多少句,然后她就不想说话了。
  而此时在楼上的两人,完全没有楼下人想象中旖旎。只见白恺琪拿了一个文件夹在仔细核对里面的媒体到场名单,而秋梓翰则坐在电脑前和对面的人视频通话。
  自从秋梓翰进入公司工作之后,就将自己的房间做了改造。本他的房间就足够大,后来他干脆在里面用沙发和书桌做了隔断,弄出了一个可以办公的环境。
  此时白恺琪就坐在他的床上在查看文件,秋梓翰说话间就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微低着头,文件夹散落在床上就连腿上就横搁着一个文件夹。
  “哎,你干嘛,会开完了,”就在白恺琪正准备将已经排好顺序的a4纸夹起来的时候,秋梓翰就突然将她扑倒在床上。
  白恺琪有点无奈地将手里的a4纸放下,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脸上止不住地笑,接着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笑容有点j**j啊。”
  “真的j**j?”秋梓翰还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笑嘻嘻地说:“我觉得我这笑容应该叫温暖吧,或者叫英俊也行啊?”
  白恺琪立即大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揉他的脸颊说:“是啊,咱们秋梓翰秋大帅那真是顶顶顶顶帅啊。”
  秋梓翰却一下子抓住她揉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笑眯眯地说:“琪琪,你爱不爱我,你说你爱不爱我?”
  白恺琪被他这么一问,就更加想要笑了,毕竟这样的秋梓翰却纯情地让她心软地一塌糊涂。好吧,其实他早就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了。
  可是就算他这么扮猪吃老虎,白恺琪都愿意相信她。
  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夜晚,所有的家庭都沉浸在合家欢乐的喜悦中,可是这其中并不包括何明珠。
  这是何明珠第一次在除夕夜晚感到孤独和绝望,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张雪云此时还被关押在拘留所里。而柏七爷一早就去陪他的大老婆去了,她这个所谓的四太太不过就是闲暇时用来摆设的花瓶罢了。
  何明珠此时只穿了一件毛衣坐在沙发上,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可是偏偏这么热闹的内容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个画面都没有看在眼中。
  她此时不由想起去年过年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住在秋家,那时候秋梓善还因为爸爸给自己的红包比她的厚而生气,秋梓翰在一旁吵闹着要拿新年红包买一辆新车,而汤荞…..
  何明珠突然想到了汤荞,其实在她这二十四年的人生中,汤荞在她身边的日子要远远超过她妈妈。每天在家照顾他们的是汤荞,高中时候给她去开家长会的也是汤荞,可是何明珠却一次都没有记过她的好。
  突然窗外又升起了一道烟火,此时不远处地广场上,大人正在带着孩子们在放烟火。这是这座城市仅有的几天能看见烟火的时候。
  何明珠往窗外撇了一眼,突然眼中涌起薄薄地水雾。
  柏臣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妈妈,将手中的毯子披在她的身上,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妈,要不你回房间看吧,客厅里寒气挺重的。”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转头看了柏臣一眼,只是笑了笑,她拍了拍柏臣地手说:“没事,我坐在这看也挺好的。你要不陪你妹妹他们去玩会,妈妈一个在这看也挺热闹的。”
  柏臣看了一眼他妈妈,心中说不清的感觉。一直以来别人都觉得做小三的人一定是爱慕虚荣地,可是偏偏他妈妈却这样的温婉动人,知书达理地就像是从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
  可偏偏只是因为身份的问题,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甚至这几十年来她都没有和爸爸在除夕夜过过一次新年。
  柏臣不服气也不想服气,如今他抓到了柏昊的把柄,只等着将他彻底地扳倒。他一定会赢的。
  柏臣揽着他妈妈的肩膀,柔声说:“妈妈,等到明年爸爸就能来陪你过除夕了。”
  “其实有你们陪我,妈妈已经很满足了。”
  万家灯火之下便有着万家心事,而此时谁都不知道他们的终点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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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柏家上下都在忙碌着柏七爷生日宴会的时候,帮会里也是各个关注不已。老爷子今年已经五十岁了,说好听的叫正值鼎盛时期,可是知道的人都明白,他已经开始考虑接班人了。
  柏七爷有四位太太,可是何明珠是今年刚进门的,还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前面的三个老婆可是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当然下面那三小的不算,但是上面那两个争得那叫一个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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