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嘶——好痛、好痛。」
  朝日的妈妈用手扶住脚后跟,脱下高跟鞋后惊觉脚踝被高跟鞋坚硬的皮革磨蹭,娇嫩的皮肤被蹭到破皮了。这是因为她今天为了搭配身上的礼服,放弃平日的平底鞋,穿上7公分的高跟鞋。
  接下来还有约会行程,她只能急忙用手提包里的纸巾垫在鞋后跟作为应急,当弄到伤口时她疼得皱起了眉头。
  她,叶璃雯,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大小姐,从小到现在都被捧在手心上,养尊处优,在家族的尽心呵护下她没嚐过任何一点苦。
  虽然是尊贵的大小姐,但她总是喜欢特立独行,对事业有极强的野心。大学还没毕业就懂得操弄股票,正因为她对市场的敏锐度还有生意的手段,让叶璃雯不到几年就顺利接手家族的產业,成为首任女总裁。
  如此叱吒风云的她在几个月后迎来人生中的初恋,她在一场社交晚宴上认识旭阳集团的长子夏钦深,并且深深被他吸引。
  舞会上的夏钦深帅气和幽默的表现抓住了叶尚凤的心,交往不到几个月两人就迅速领了结婚证。两人家世背景显赫,都有着出眾的样貌气质,是令不少人称羡的模范夫妻,叶璃雯对未来充满憧憬。
  但婚姻生活过了几年后,事情开始不向叶璃雯的预想那般发展,起初只是以为两人之间变成平淡的老夫老妻模式。可渐渐地,她开始察觉不对劲,丈夫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陌生的号码,密码换了,经常外出过夜。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她也没放在檯面上表明,只是内心多了个疙瘩,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精神开始变得衰弱,经常生病,而这时的丈夫却接连一个星期都不回家。
  她其实都知道丈夫藉着接待客户的名义私下约了很多小姐,衣服上留下不属于自己的廉价香水味。叶璃雯只是不想要破坏当初的那一丝美好,装作没看到罢了。
  不曾受过伤的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变得片体鳞伤,不曾下厨的她为了给他煎蛋第一次尝受被油喷、被刀割,穿上不曾穿过的高跟鞋,只为了在他面前变得漂亮。
  叶璃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皮底下是遮瑕怎么也遮不住的疲惫,她将眼睛移开。镜子里的叶璃雯神情落寞,她拿出化妆包补妆、喷上香水,整理好衣裳后才步出化妆间。
  踩着高跟鞋走向金碧辉煌的大厅,顶楼就是他们刚享用过烛光晚餐的五星级餐厅,接下来她安排的行程是去第一次两人约会的电影院里看电影。
  高耸的天花板垂钓着镶满鑽石的吊灯,中央是供人坐下休息的沙发区,周围摆满热带植物的造景。透过深绿色叶子的缝隙叶璃雯瞥见丈夫的背影,于是加快脚步往沙发区走去。
  还没走进沙发区,叶璃雯就在地毯前方戛然停下脚步,神色凝重。脚踝阵阵的刺痛,不及映入眼帘的丈夫踰矩的行为带来得剧痛。
  前几分鐘还在和自己吃晚餐的丈夫正在搂着女服务生亲吻,丈夫捏着服务生的大腿,两人还互相交换联络方式。
  叶璃雯握着手提包的手变得无力,手掌微微发抖,当她抬起手时,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的眼角滑下。一幕幕噁心反胃的画面映入眼里,无情地扇着她巴掌。
  目睹一切的叶璃雯脑袋剧烈疼痛,久病酿成的头疼突然復发。
  她踉蹌往后退了一步,幸好后面有人将她扶住,她才稳住身子。当她低下头时才发现脚边有眼泪的水渍。
  想要止住眼泪,但眼泪却不听使唤不停往下掉,两行眼泪匯聚在下巴,她摀住嘴巴,为了不惊动他们只能无声的呜咽。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被滚烫的眼泪浸溼,看着眼前变得陌生的背影,叶璃雯胸口犹如绞紧般痛苦。
  偷腥的丈夫全然不知妻子就在后头目睹,继续调情。叶璃雯抽泣着整理情绪,强忍着情绪吞下了屈辱,她静待片刻后从包里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丈夫偷腥的画面。
  叶璃雯的手很虚脱,有几次差点握不住手机,但她靠着微弱的意志撑下来了。因为她知道如果此时不留下证据,往后的路会很难走,她只能拾起坚强,守护自己仅存的尊严作。
  拍完证据后她将画面放大,看到丈夫恬不知耻的笑脸,内心异常平静,只觉得那个人离她已经很遥远了,变成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对他的印象渐渐模糊。记忆中那张对她甜言蜜语的笑脸也开始泛白。
  之前一切的美好瞬间化作泡影,刺破后地上只有剩下七零八碎的残酷现实,像是满地的玻璃渣,每走一步就要尝受锥心刺骨的痛。
  擦去脸上的泪痕,她重新拿起手机,看到萤幕上的自己脸上的妆花了,加上憔悴的脸庞,看起来惊悚不已。若换作之前她可能会慌乱不已吧,可她现在已经无心在意这些了,她快速拨打秘书的电话。
  拨通后还没等对方说话,叶璃雯马上说:「Andy,帮我找一名负责离婚诉讼案的律师,越快越好。」
  她的声音是如此冰冷镇静,可是说的内容却异常沉重。Andy知道平常执行长是不会轻易说这种话的,所以如果说了就代表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我明白了。」Andy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询问:「执行长,您没事吧?」
  叶璃雯的表情平静地说:「没事,我现在很好。」
  「...」对着执行长的回覆Andy也着实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说:「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帮您安排律师的。」
  「谢谢你,幸好还有你在一旁协助我,否则我一个人实在是很难坚持下去。」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想尽一份朋友的义气,赶快让你打起精神才行。」
  叶璃雯靠在柱子上,垂下眼皮说:「当初爱得有多深,现在的心就有多痛。现在才醒悟太迟了,爱情这东西根本就不能相信。」
  「这么多年我相信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单纯?为什么明明不是真心,却要我要心掏肺地去爱你?」
  Andy听到她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劈叉,赶紧安慰说:「别想太多了,亲爱的,先回去睡个觉,明天我会去陪你的。」
  - - -
  深夜里的巷子许多居民早已关灯入睡,整片街除了街灯以外没有其他的亮光了。然而巷子里其中一间窗户透着灯光,窗帘的遮蔽下还依稀见到人影以及说话声。
  因为朝日和宋晋的到来让“天马座”咖啡店里热闹非凡,他们和潸冥阿虎已经玩过好几轮桌游了,桌子上和地上都可以看见喝完的酒精饮料和汽水罐。
  也许是因为身边都是熟悉的人,抑或是喝了不少酒精,朝日觉得身体飘飘然的,拿着饮料罐的手摇摇晃晃。
  「潸冥~~你怎么都没喝?嗝!」朝日抓住潸冥,手中的啤酒不断懟着潸冥的脸。
  潸冥招架不住朝日黏糊糊的招式,不管怎么推朝日还是一样黏上来。
  「你喝多了,也不看看你的脸和脖子都红成什么样。」
  朝日神情恍惚地用手背脸颊,然后憨憨地说:「嘿嘿,还真的是,我好像一头被烧红的猪喔~~」
  潸冥看着发酒疯的朝日,又看了看正在谈天的宋晋和老爸,趁朝日还没攀上来的时候赶紧搂着他的腰将他扛去外头吹风。
  还沉醉在酒精带来的欣快感,朝日感觉到身体离开地面,还有一双大手正托着他,动作始终很温柔。
  朝日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潸冥的侧脸,那薄唇曾无数次在自己的身上亲吻,那双眼睛每次注视着自己都无法躲开,以及朝日还记得自己每次都用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发尾之下衣领之上,潸冥的脖子露出一截,无暇的肌肤上的绒毛清晰可见,血管和青筋也若隐若现。
  潸冥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原来是朝日将嘴唇凑上来,啃了一口。
  「喂,你干嘛...」脖子突然被袭击,潸冥一阵激灵,用手护住脖子,差点把朝日摔下来。朝日不放口继续嘬。
  「好痒,不要闹了!等等...喂!」
  朝日的嘴唇在上面发出滋答答的黏腻声音,弄得潸冥浑身开始变得怪异,体温开始上升。
  「嘿嘿,你的汗水好咸喔,呸,呸,好难吃...干嘛一直流汗?我又不会吃了你。」
  在朝日的胡言乱语下,潸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朝日抬到外头的长椅,将他安置下来。放他下来后潸冥的手还放在脖子上,上面还湿答答的。
  潸冥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说:「你这个疯子...」
  外头丝丝微风吹来,深夜的天空迷濛的云层,夜色笼罩下只能靠着街灯闪烁的光线辨认轮廓。
  潸冥突然感觉到手边有动静,他低下头看,是朝日在抓着他的手在摇晃。
  看到潸冥终于看过来,朝日笑了,带着微醺的表情说:「吶,我们不做吗?」
  「你说什么啊,我爸和宋晋还在里面呢,怎么可能...」
  潸冥的话说到一半朝日便用嘴唇阻止潸冥继续说,在酒精的影响下朝日亲得野蛮无比,潸冥惊慌得忘了反抗。
  朝日的吻毫无情趣可言,几乎可以说是用咬的,盲无目的地在索求潸冥的下唇,手紧紧抱着潸冥的脖子不放。
  直到无法呼吸的最后一秒朝日才放开,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说:「那亲吻总可以了吧。」
  被亲到差点窒息的潸冥大口大口呼吸,也许是因为脑袋缺氧,也或许是朝日那无意识的撒娇让他变得失了神,他伸出手将朝日圈进怀里。
  抬起朝日的下巴,看着他那微醺涣散的眼睛说:「你应该庆幸我没醉,否则我俩就会像发情的动物,我在你里面射了又射,而你会紧紧缠着我,直到被人发现为止。」
  听着潸冥浑厚的声音从胸腔发出,朝日不自觉嚥下口水,喉结动了动。
  「嗯唔...我就要...不要...停...」朝日的头昏沉沉的靠在潸冥的胸前,抓着他的衣衫,说话含糊不清。
  「我知道。」潸冥将嘴覆盖在朝日的嘴上,咬着他的下唇,吸了一口放开,发出啵声。
  朝日衣服上的柔软剂气味,随着温度上升留下的汗水,还有来自嘴里和鼻腔的呼出的酒精发酵味刺激着潸冥的鼻腔。
  这一刻潸冥只想汲取所有来自朝日身上那独特的复杂又富饶的滋味。
  随着朝日的身体紧紧圈住潸冥的脖子,两人的身体越来越近,潸冥甚至都能感觉到隔着薄布料的T恤下,朝日的乳头变得尖挺。
  潸冥左手搂着朝日的腰,右手伸进衣服底下摸索着,找到凸起的点后用手掌心搓揉,拇指和食指捻弹,弄得朝日身体渐渐涨痛。
  「唔!潸冥,还...还要,给我更多。」朝日的脚勾着潸冥,摆弄腰肢,发出骚语。
  耳尖的潸冥此刻听到从屋子里头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还有老爸找他们俩的声音。
  潸冥惊地回过神来,马上抽出手,拉开两人的距离。趁老爸还没走过来,迅速地擦了擦朝日的脸,整理他的T恤。
  没在状况里的朝日挥舞拳头抱怨起来:「干嘛停下来,我都还没爽够...!」
  「别抱怨了,谁知道我爸会来,先暂停吧。」潸冥抓着朝日的肩膀,将他按到旁边的长椅上。
  「魔鬼!鬼畜!嗯...」脑袋当机的朝日一时想不出其他词汇,只好对着潸冥说:「刚才的不是气氛正正好吗,哪有你这样叫停的!?」
  朝日的声音大到潸冥紧张得捂住朝日的嘴,但朝日依然躁动不已,潸冥长长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捂着头闷闷地说:「求求你少说几句,别让我爸听到,否则我俩算是玩完了。」
  随后潸冥将自己衣服下摆拉到大腿上,丧气地说:「而且感到鬱闷的不只是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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