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少年的傲气与锋芒现在看不到了，或许被藏起来了。
  “你不用紧张，这里是我的个人住宅，小区安保很好，隔壁客房可以借给你住。你什么时候想走，提前说一声就可以。”
  这是方佑把卫昀带回家时说的话。
  第二次交集是她在酒会上见到他，骨架漂亮的人披麻袋都好看，他穿着服务生装扮，提醒她“女士，您好，这里是禁烟场所，麻烦您熄灭香烟”，像触发场景的NPC，对着她念着固定台词。
  许愿池碰面后，方佑就在院里留意卫昀了，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他出现时多看几眼。
  中学时她已经学会怎样露出别人看了不讨厌的笑容，渐渐地，也没那么讨人厌了，成为了别人家的小孩。
  看了他几年，在高考之际，卫昀一家从家属院消失了。有人说是一夜暴富，出国了。有人说是家里破产，回老家躲债了。
  总之，好久不见。
  他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看到他还是会盯着脸看。
  “卫昀？”，方佑不太确定，也许是今日的隐形眼镜不适配，有点晕，也许是这个人长得有点像卫昀。
  对方没什么反应，还问了一句，“女士，您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看来不是他。方佑摁灭了香烟，揉着太阳穴走开了。
  身后的服务生，眼睫低垂着，又是什么认识他的人吗？好烦，又要换工作地点了。
  “嘿，那边缺人呢，你赶紧过去。”
  “这就来。”
  第三次交集是酒吧里卫昀被男人骚扰，忍无可忍，拳头就要攥不住时，方佑从天而降了。
  “等我等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事要忙，现在才来。”
  方佑扯了扯他的袖子，衣着打扮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方佑扯着看起来像穷苦大学生兼职酒保的卫昀的袖子。
  卫昀看起来像只被她包养，还小心疼爱的鸭。
  方佑的手顺着卫昀手臂往下，轻轻掰开他的拳头，和卫昀十指交握，“我们去那边聊吧。”
  转过身仿佛刚发现那个男人，方佑惊呼了一声，“王总，你怎么也在这里，失敬失敬，刚刚没看到您，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跟我男朋友走啦，有机会一定拜访您。”
  吹捧撤退小连招，一键丝滑。
  拉着卫昀离开乱七八糟的酒吧，还不忘提醒他，“那个王有鸣很喜欢招惹男人你知道吗？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性。你刚刚很危险，听说他私下玩得很变态。”
  “卫昀，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卫昀松开她的指间，站定，“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助了我，但我好像并没有寻求你的帮助。还有，女士，我们好像不太熟。我不认识你。”
  好一个不认识，方佑的太阳穴突然间好痛，好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王有鸣好就好在看不上有对象的男的，她要是早离开这里一会儿，这人就被坑到床上去了。
  “你在酒吧的日薪多少？你手上不是还有好多欠款没还上吗？跟我走吗？我会帮你还清并且解决一切，王有鸣我也可以现在找人让你揍一顿。”
  方佑伸出手又握住卫昀的手，“同一个家属院长大的，我们见过的，我是方佑。”
  “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同一个家属院那么多小孩，谁能全认识得过来。
  但卫昀还是跟着方佑回家了。
  不清楚原因，哪有人打招呼，好久不见的下一句是“我好想你”，≥﹏≤，他好没出息。
  坐上副驾时，俩人没怎么说话，车子还没发动，卫昀手机就收到欠款已还清的短信。
  这个人，调查他好详细，也没骗他，但是图什么，要包养他吗？
  “对了，你今晚喝酒了吗？”
  “没。”
  “那还是你来开吧，我忘了我喝过酒了。”
  卫昀坐在她主驾，嗅到了一点烟味，很轻，估计不常抽烟。方佑也是上次遇见的那个人吗？
  方佑捣鼓着联系人，要求对方揍王有鸣时记得录视频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