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掩盖住叠音字带来的尴尬:“我舅舅。”
  “那比朋友更亲密,替他来抓人也更说得通。”沈渡津一改之前倚靠在沙发背上看似放松的姿态,绷紧脊背道,“你回去告诉他,如果想见钟期的话,就自己过来。”
  “当初是他亲口说的要上门堵人,让别人出面算什么意思。”
  盛闵行苦笑:“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和他是一路人吧?”
  “你们还能分几路,都是不顾别人死活的‘上层建筑’罢了。”说出真实想法,沈渡津突然觉得胸膛处轻了一些。
  “不一样,我跟他从小不对付,”盛闵行道,“他出国的事你应该知道,是我干的,这么说你能相信我吗?”
  他想了想,又道:“再说了,他玩儿得花,我比他专注多了。他对钟期绝对只是玩玩儿,我对你可是认真的。”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根本站不住脚。”沈渡津直接忽略了后面那句带着暧昧的话,“你所做的一切都看不出目的。”
  “沈先生你没认真听我说话,我的目的刚才已经透露过了,”盛闵行无奈道,“聘请你成为我的家庭训犬师。”
  沈渡津艰难地将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话题建立联系,脑子里像是有电闪雷鸣划过。
  钟期。
  家庭训犬师的邀请。
  那些看似漫无目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都是盛闵行织成的网和暗器,用于让他自动钻入圈套之中。
  第25章 追我?
  “以钟期作为要挟,逼迫我接受这份训犬师的工作,我没猜错,对吧?”沈渡津一字一句,有些咬牙切齿,诉说着既定事实。
  他已然是瓮中鳖网内鱼,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盛闵行醉翁之意只在于要挟他。
  bingo。
  盛闵行:“对,也不太对,沈先生一口一个要挟逼迫实在太难听,我只是想创造我们双方共赢而已。”
  沈渡津有些反胃,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你口口声声要追我,结果不还是以要挟为主。所有一切都被你包装得完美无瑕,实则剥开外表,内里不过就是情色买卖与金钱交易,我不是能被你捏在手里玩的蠢货。”
  “在我家里依旧处于上位者的姿态,像下达通知一样告知我这些,让我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吗?!!”
  沈渡津整个人都在压制着狂怒发抖,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一直以来他都是遵从医嘱,不骄不躁,心平气和地坦然面对事实。
  然而面对混账,他实在是静不下来。
  太荒诞了。
  盛闵行并不被这突然而来的暴躁唬住,他早料到沈渡津会生气,如今的表现也尚在可控范围内。
  沈渡津说自己不是任人玩捏的蠢货,可这不是正被他摆弄吗?
  盛闵行现在有点相信了,沈渡津可能真的没什么心机,这人是真单纯。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眼见着他的情绪被自己所控制也有意思得紧。
  “沈先生别这么激动,怪吓人的。”盛闵行还想加一句“比雷声还吓人”,但想想还是算了,这种无用的捂心口动作只会更不讨喜。
  他继续洗脑道:“你要记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建立在我要追你这个最终命题之上。”
  沈渡津哼笑一声:“追我,还是睡我?”
  盛闵行不带一点迟疑:“追你。”
  “我不会追人,但关系若要更加紧密,增加接触总是没错的。钟期不是筹码与要挟,而是我们之间的联系;你成为我的训犬师,这也是一种联系。你现在对我还富有敌意,这是我能想到的舒缓关系的唯一方法。”
  “但没有任何一段关系是不掺杂利益的,这两种联系搭建在一起双方都能获利。你能保护得了你朋友,我也能与你更加熟悉。不好吗?”
  沈渡津未置可否,问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盛闵行颇为苦恼:“你说话真是不留余地,这本是个很完美的计划,你不答应走向又会不一样。”
  他直言:“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一直为钟期提供保护,绝对保证复缙不会打扰到他的正常生活……但如果不愿意的话,复缙便一直是你们身边的定时炸弹,引爆时间未知的那种。”
  “我也会因为沈先生的多次拒绝而伤心。”他瘪瘪嘴委屈道。
  所以盛闵行并没说到点上,沈渡津不愿意,他是否会帮着复缙添一把火也未尝可知。
  他不可能懂得换位思考,他只懂得商品与货币的等价交换。
  果然是阶级不同,根本不能感同身受的。
  世界上从来不会有真正心软慈悲爱世人的神,一切都是为了获利而生。
  “我考虑一下。”沈渡津喃喃道。他含糊其辞,试图将话题揭过。直接否定还会不知遭受多少盛闵行的糖衣炮弹,不如拖延。
  人都是利己的,他的确也还没想好是否要为了钟期两肋插刀入狼窝,解救钟期于水火之中。
  “十五天时间够考虑了吗?”盛闵行说,“我家的狗崽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太大了不好训,当时你也‘真诚’建议我赶紧找别家训犬师。”
  “可您最后还是没有找。”
  “遇不上合眼缘的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盛闵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这样吧,为了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合作之前我可以先行无偿给你提供一些消息,最近半个月内复缙都不会出现,他被禁足反省了,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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