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此贝嘉裕才拍了一会儿,大家看这个小年轻人好说话,拍照不要钱,就都热情地让贝嘉裕拍了。
  秦钧彦跟在他身后给他打下手,帮他提包拿挡光板,贝嘉裕让他去哪就去哪,只有在拍完后主动凑到人家身边,头贴过去非要看成片。
  贝嘉裕这一路拍了不少照片,老人的小孩的,还有忙碌工作的各位男性女性,有几张他特别喜欢的,忍不住拿着相机看了许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秦钧彦没怎么看那些被拍的对象,他的眼睛一直放在贝嘉裕身上,看见他眯着眼睛笑,心里仿佛被挠了一下。
  他凑过去,“拍到合适的照片了?”
  贝嘉裕“嗯”了一下,手指按了几下,把相机屏幕转到秦钧彦面前,一张张放给他看。
  “这几张我都好喜欢,完全不需要后期,原片直出就可以了。”
  秦钧彦认真看,不是他想恭维贝嘉裕,而是确实在看过后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贝嘉裕这回更是笑得小梨涡都出来了,秦钧彦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道:“贝老师能帮我也拍几张吗?”
  刚刚在拍照的时候,秦钧彦偶尔也会喊他几句贝老师,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
  他看着秦钧彦的脸,心里泛起一片涟漪,终究理性被私心打败,双眼亮晶晶地点了下头。
  他没有去回刚才觉得出片不错的地方,而是在村子里一路走过去,看看天空又看看道路,终于在一处他觉得最完美的地方停下,指了指某个小台阶,让秦钧彦坐到那里去。
  秦钧彦脾气很好地任他摆弄,还贴心地问他需不需要打光,贝嘉裕摇摇头,小脸十分认真道:“这里的光线就是最好的。”
  贝嘉裕细微地调试每一个角度,比之前帮村民们拍的时候认真多了,相机在他手里被猛按个不停,抬起又放下,像要变出朵花儿似的。
  不管是摄像机后的工作人员,还是在直播间里观看的观众网友,若是之前还觉得贝嘉裕是来躺赢的,现在看了他手上的动作,都暗暗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估了些什么。
  好不容易等贝嘉裕终于折腾好,一上手他就开始疯狂地按着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从相机里传出,为这静谧的乡间道路增添了不少气氛。
  贝嘉裕不像摄影棚里拍大杂志的专业摄影师,不会对镜头下的对象说太多话,也不会鼓励他们或指导他们做什么样的动作。
  他善于捕捉一瞬间的美,而正好镜头里的秦钧彦,脸庞俊美无双,此时看进镜头里的双眼,更是像会摄魂一样,让藏在镜头后的贝嘉裕都有点呼吸不畅。
  就如贪心不足的艺术家好不容易寻得了他的缪斯,贝嘉裕忍不住拍了又拍,他甚至不满于只拍一个动作,忍了忍,没忍住,终究还是上手开始摆弄秦钧彦,让他做出贴合自己期待的各种角度。
  如此过了半晌,也不知道实际过了多久,直到光照开始改变,贝嘉裕依依不舍地放下相机,笑着轻语:“好啦。”
  秦钧彦站起走过去,贝嘉裕想到要把这些照片给本人看,竟有一丝心虚和不情愿。
  摄影师的作品多多少少灌注了自己的情感,可能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但作为拍摄者本人,就像把日记摊开给别人看一样。
  但不管怎么样秦钧彦要看他还是得给,两人沉默着对着小小的相机屏幕一张张看过去,贝嘉裕有点像等待批改作业的学生,所幸秦钧彦看完后什么也没说,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拍得真好,不愧是贝老师。”
  看秦钧彦似乎什么也没发现,贝嘉裕小小松了口气,却被秦钧彦下一句话吓了一跳。
  “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也帮你拍一组照片吧,当作留念。”
  贝嘉裕过往拍别人的照片多,拍自己的几乎没有,就连别人替他拍的也寥寥无几,只有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经常打着“记录生活”的旗号迫于无奈出镜。
  他下意识就要推拒,“我不行的,我不会做表情,很怪的。”
  “不怪,”秦钧彦说:“你就坐在那儿就好,我经常拍杂志,大概知道点该怎么拍,你相信我。”
  贝嘉裕慌乱之下都忘了秦钧彦一开始说自己拍照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到自己要被秦钧彦盯着拍照,那感觉要多怪有多怪,浑身都不自在了。
  可是秦钧彦连“你相信我”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贝嘉裕根本没办法推拒,最终只能被秦钧彦摁着坐到刚才他坐过的地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僵硬了起来。
  秦钧彦的准备工作没有贝嘉裕那么繁琐,他几乎直接借用了刚刚贝嘉裕调试好的参数,只给贝嘉裕提出了一个要求:
  “看着我……看着镜头,放松,专注地看着就好。”
  贝嘉裕平时是个会躲避镜头的人,家里没几张正脸照,但不知为何,镜头后面的秦钧彦仿佛有某种磁性,吸引着他直勾勾地看过去。
  乡村人烟稀少的道路上,远处炊烟升起,四周只有清风徐来的静谧的声音,很远的地方带着几声狗叫,衬得这片小小的地方更宁静了些。
  隔着一台小小的相机,透过只有笔盖大小的镜头,秦钧彦将自己的欲望尽数释放。
  从眉眼,到鼻尖,从嘴唇,到下巴,一路到脖子,喉结……
  目光似是有吸力般,一一吸附在对方的每一寸肌肤上,细细描摹着他脸上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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