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一个老皇帝 第157节
随即怀疑地看向林淑妃:“怎么,林淑妃张口闭口一片诚心,连这点险也不愿意冒?”
林淑妃:……
沉默片刻,只能道:“娘娘放心,臣妾定不辱命。”
林淑妃的资历虽然比袭红蕊老得多,但有皇后这个身份在,袭红蕊就稳压她一头。
“教育”完林淑妃后,袭红蕊看向人群中的“丽慧圆”三妃,不禁挑眉:你们怎么也在。
三妃恨不得把头低地里去:她们也没办法啊……
袭红蕊嫌弃地看了这仨完蛋包一眼,转头对着剩下的嫔妃道:“既然进了居简殿侍疾,那就专心侍疾,不要进进出出,给陛下的病情添乱,我会叫人把你们吃用的东西拿过来。”
“从现在起,十二个时辰轮班倒的看着陛下,太医说了陛下这个病需要安静,你们每个时辰可以有一个人进去探望陛下,不许吵闹,其她的人都在外殿为陛下诵经祈福。”
“至于试药的重责,就全部交给林淑妃了,劳烦林淑妃在这里看着。”
“最近几日本宫为侍奉陛下,昼夜不息,实在疲累,正要去休息一下,你们在这小心侍奉,丽慧圆三妃过来,到偏殿为我抄经。”
三妃听此,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只余其她嫔妃面面相觑地看着林淑妃,林淑妃目瞪口呆。
以前被比自己小那么多,还是自家家养奴婢的袭红蕊压在头上,已经够呕的了,现在被这么一顿顶,更是郁气难舒。
不过很快,林淑妃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这种情况,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最后的太后姓袭还是姓林,谁说得准呢,呵。
有了这种野心打抵,林淑妃的底气顿时更足了,率领众妃,跪坐在殿外。
现在不要说十二个时辰轮番守护,就是让她一个人守十二个时辰,她也甘之如饴!
……
林淑妃甘之如饴,她底下的人可不那么想,尤其是丽慧圆三妃。
吃肉的时候没有她们,挨打的时候凭什么叫上啊?
看到袭红蕊,三妃的心才算定下来,等到了耳房,丽妃立刻紧张地看着袭红蕊:“皇后娘娘,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三个老姐姐年纪都比袭红蕊大得多,一开始也只把这个奴婢出身的小丫头,当一个和她们一样,注定遗弃在深宫中的精美摆件。
万没想到,袭红蕊一飞冲天,直接走出了一条她们从前想也不敢想的道路。
不知不觉间,袭红蕊就成她们的主心骨了,所以在皇帝突然病重,决定她们命运的关键时刻,只能一齐求助地看向袭红蕊。
袭红蕊一颗颗捻着念珠,毫不在意地冷冷一笑:“废什么话,抄你们的经就是了。”
第114章 哦豁
丽慧圆三妃都成了无头苍蝇, 老头子现在人躺在那,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如果他真有个万一, 那么对于她们来说, 顷刻间变天。
吃绝户这种事也不新鲜, 就算是皇家也是免不了的事,等老头一蹬腿, 她们这样无依无靠一穷二白的太妃, 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当然, 她们在后宫中这么多年, 冷板凳的感觉也做习惯了, 别人也不怎么在意她们。
可袭红蕊这么年轻,又在前朝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新帝怎么可能容忍她。
这样危在旦夕的处境, 连她们都能看出来了,袭红蕊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难道这次她真的被打击到了,已经毫无办法, 只是在强撑吗?
三妃不禁生出一种又惶恐又悲哀的感觉, 也是, 谁能想到老皇帝会突然一病不起, 让袭红蕊瞬间失去了所有依仗。
现在这种情况,不说宗室中没有合适的孩子,就算有,大臣和那些宗室们估计也要跳脚,反对过继幼子。
老皇帝在时还能有人能弹压住他们, 老皇帝不在了,不说朝中大臣, 那些老王爷也都还活着呢。
他们是崇文帝的手足兄弟,如果从先帝那块开始追源溯本,他们原本也是有皇位继承权的。
所以这个时候不仅得考虑过继孩子这事,还得提防朝臣和宗室被逼急眼了,直接推一个王爷上位,彻底从根源上“抹杀”崇文帝存在的痕迹。
这样复杂的局势,袭红蕊一个失去皇帝靠山的皇后,又能怎么办呢?
看着三妃沮丧的眼神,袭红蕊闭目养神,继续捻动念珠:“别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不如多念些经,只要我们诚心祈祷,神佛会保佑我们的。”
三妃:……
看来袭红蕊是真的没办法了……
束手无策的三妃,只能拿起纸笔,认真地抄起了《救本度厄经》。
希望神佛显灵,让老皇帝像之前那场病一样虚惊一场,等醒来后重回过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
……
不止三妃在抄《救本度厄经》,满京城的人都在抄。
袭红蕊说要让全城的百姓给皇帝祈福,就真的让全城的百姓祈了,不过不是免费祈,而是有偿的。
全城各个空地设祈福祭坛,报纸上刊登全本《救本度厄经》,普通民众每抄一篇在祭坛处焚烧诵读,就可以领七个福钱。
算下来刨去纸笔成本,每抄几篇就都能赚几个大子,这下不管是谁都想去为皇帝祈福了,一下子把黄纸都给搞贵了。
祈完福,领完福钱后,百姓难免对皇帝病重这事窃窃私语。
为了抄经,众人都要买报纸参考,相对的,众大臣闯宫逼皇后娘娘立储这件事也越传越广。
原本皇帝谁来做,轮不到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插嘴,但这件事涉及皇后娘娘,就不太一样了。
试问如今的平民百姓,谁不感激皇后娘娘啊,萧南山发劣钱时,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是袭娘娘力排众议,给他们兑换劣钱,才让他们的生活重新变得安稳。
如今她就算到了这么艰难的时刻,让他们抄经也给钱,捏着手里足称的小平钱,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听报纸上说,那些大臣们为了逼皇后娘娘立储,将皇后娘娘气得泪洒当场。
一想到他们敬爱的皇后娘娘,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到哭,他们就快要气死了,狠狠地啐一口:“呸!这帮子人真不是个东西!”
百姓暗地里的情绪总是传播得很快,当即有“清醒人”剔牙道:“嗐,还不是想吃绝户,陛下要是有个万一,娘娘一个寡妇,没有儿子顶门框,可是要遭喽。”
当即又有读书人加进来,因为天下第一楼和玉璋书局,读书人对袭红蕊的观感非常好,不由义愤填膺道:“他们这样欺主,是一个忠臣该干的事吗!”
百姓们对当官的可没有什么好感,立时嗤笑道:“忠臣?那帮披着官皮的禽兽只要张着嘴能贪就行了,哪里会管那么多,我看这世上的官也就秦大人一个好人,也只有他一个人帮着娘娘说话。”
“说起这个,林相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他带头挑事呢,要不是娘娘投身到他们家,他怎么可能当宰相!”
“说实话,我之前就很烦他,萧南山是窃运恶鬼没得说,他也是沾了文曲星的光啊。”
“他们家受着星君老爷的恩惠,却把转世星君当奴婢百般刁难,如今更是直接和皇后娘娘对着干。”
“你们且等着吧,转世星君有六丁六甲之神护体,姓林的得星君庇佑却这么不惜福,祸事就要临头了!”
下层百姓人数庞大,又没有什么是非辨别能力,很容易被一些神鬼交杂的传说攫取住注意力。
而虽然在有吃绝户机会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在事情没轮到自己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自动带入被吃绝户的角色,表示愤慨。
袭红蕊的好名声,加上民众对吃绝户行为的天然瞧不起,林儆远的名声顿时烂了。
林府的管家一脸难看地去找林儆远汇报:“相爷,现在外面的人都在对咱们相府议论纷纷,咱们府的人出去买什么东西,小贩都要抬价,要不要派人管管?”
林儆远平静道:“不用,如此一来,别人更要觉得我们相府仗势欺人了。”
管家义愤填膺道:“可如此相爷您也太委屈了,您之前明明都在为民做事,百姓却因为一些妖言异说,顷刻间把您过去的好都抛诸脑后!”
林儆远闻言陷入沉默,几十年经营起来的清流之名顷刻间毁于一旦,那个女人果然一张嘴就是利齿。
可那又如何呢,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名声了,想想真是可笑啊,和萧南山斗了那么多年,无疾而终,到最后居然要成为下一个萧南山。
林儆远的眼睛,是吞噬一切的黑,这是你们逼我的。
既然我想做个忠臣,你们不许,那我就要做个权臣。
林儆远看着两个女儿送给他的喜报,他的两个女儿居然在这个关头,同时有孕了。
如果她们争气,同时生下儿子,那他就可以有两个不一样的选择。
就算没有,现在也是他最强的时刻,漫长的忍耐,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
老皇帝骤然病倒,袭红蕊的话已经没有那么好使了,但她让九位世子同时入内事厅参议的事肯定没人反对,毕竟反对这件事,就代表着同时向几个王府宣战。
几年过去,连最小的九世子都已经长大了,几大世子齐刷刷地出现在朝堂上,每个人眼中都在闪着不同的光。
这当中只有光王世子格外暴怒,原本老皇帝突然病危,他这个势力最强的世子,已经可以触到储君线了,却没想到袭红蕊突然横插一手。
到了这个地步,光王世子终于无法欺骗自己了,他已经明明白白地了解,袭红蕊那个女人,就是从始至终都不想让他上位。
既然如此,那就趁这个机会,彻底打掉她!
国事繁多,不可一日无主,现在谁来主持大局,是个关键问题。
九世子眼睛轻微动了一下,抬头弱弱地看向几位哥哥和众位大臣:“以前一直是袭娘娘主政,从未出过什么大问题,现在不如再把她请出来吧。”
其他弱势世子一看,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几位世子中,以光王世子实力最强,碾压众人,拼朝堂力量众人是拼不过他的,但拼后宫力量可以。
只要老皇帝死的时候,袭红蕊作为太后力排众议,就要立一个,那么就是先帝的意思,群臣不得不优先考虑。
更何况袭红蕊执政这么多年,在朝堂的人脉也不可小觑,只要拉拢住她,就有了对抗光王世子的力量。
对于现在的诸府世子来说,光王世子是第一大敌,把他清出局,自己才有可能,于是落后一步的世子们赶紧跟上,纷纷请求皇后娘娘出来主政。
看着平时蔫哒哒,关键时刻露出獠牙的兄弟们,光王世子牙都咬碎了,冷笑一声。
“陛下在那生死不知,皇后娘娘不照看陛下,反而来前朝搅和什么?”
“朝堂自有我们男人做主,林相为国为民操劳多年,有林相看着还不够吗?”
“历代早有规训后宫不得干政,如今看女人当政果然容易招祸,她还是先做好女人的本分吧!”
九世子和一些弱势世子被光王世子一顿呛白,脸色白了白。
但让他们讨巧一些行,真要让他们和光王世子加右相的阵容硬刚,他们也没有那种底气,只能暂且按捺住。
力压诸府的光王世子,又趾高气扬地看向现任左相的褚国公:“老国公,你有什么意见吗?”
白国公就是挂名左相,一直和稀泥的存在,听光王世子这么说,顿时乐呵呵道:“大家商量着来嘛,商量着来嘛。”
和光王世子一样激进的林儆远却已经不想和任何人商量了,直接站出来强令道:“国事如火,没有商量的余地,还请大家认真对待。”
话音一落,林相手下的人立即云集响应,坚定地把他拱上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