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捕快那些年 第443节
范小刀道:“他不是六扇门的人,而是锦衣卫安插在六扇门的钉子,去太平公主府,只怕也是锦衣卫的安排。我们查过丁一,他一去公主府,就帮公主解决了一些遗留问题,又把公主在北周的那批私货给盘活了,他不过一个捕快,哪里有这么大的能量,后来从北周使团的朋友那里得知,是锦衣卫跟做了一笔交易。”
薛应雄道:“没有想到,连这种事,都被你挖出来了。”
范小刀道:“我们工作不做细一些,岂不让别人说是尸位素餐?”
薛应雄道,“我们锦衣卫,也是内廷三大卫之一,要这些铠甲,岂不多此一举?”
范小刀道:“锦衣卫的飞鱼服,在京城权力虽大,但想要在寿宴之夜,混入宫中,怕还是不如禁军甲胄方便一些。”他一边说,一边来到皇帝身边,道:“陛下身边的防卫,向来是禁军之职,不过,身边的十二死士,却是薛将军一手训练,如果我将某个死士,换成了旁人,在方便之时,挟持陛下,是不是可以扭转局面?”
薛应雄挥了挥手,道:“臆断而已。”
就在这时,皇帝身后的一名死士,忽然拔剑,向他背后刺了过去。
范小刀早有防备,一拳击中那人手腕,那人吃痛,向后退了两步,范小刀转身又是一脚,将他踢到一旁,其余几个死士,瞬间上前,将他控制住,薛应雄愕然,“你怎么知道?”
范小刀笑了笑,“又巧了!当初在城南码头查那批甲胄时,我手中烛火不小心,弄脏了一套甲胄的护心镜,而刚才这位死士穿着的那一副,刚好又是我弄脏的那一副,上面还有我擦拭的痕迹,所以我一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他。”
范小刀揭下了死士的面具,露出一副俊朗的面容。
这副面容的主人,却是面目狰狞,一脸的不甘心。
范小刀道:“李知礼,又见面了。”
此人正是当初被薛应雄带走的李知礼。
孙梦舞案后,李知行自杀,李知礼被薛应雄带走,加入了成为了锦衣卫的一名暗卫。今夜之局,若是薛应雄让其他死士趁机刺杀皇帝,恐怕都很难做到,但李知礼却没有这个忌讳。
金陵李家,与皇帝仇深似海,将此事交给他,根本不需要动员。
薛应雄只是把这个机会给他,李知礼自然会对他感激涕零,对他要求做的事,言听计从。
范小刀道:“猫妖之事,在京城中流传甚广,这种惊天大案,却被锦衣卫给压了下去,从那时起,我们便开始怀疑锦衣卫。只是没有料到,薛将军隐藏的够深,就算夜王来了,你也一直深藏不露。”
皇帝此刻心情复杂。
一方面是震怒,另一方面是痛惜。
作为跟着他从兴献王府走出来的两个心腹之一,这些年来,薛应雄可谓替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母亲也是皇帝的奶妈,这是一份信任,而皇帝也给予了他作为臣子能得到的一切荣誉。
封爵靖国公,统领锦衣卫。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不明白,为何薛应雄会背叛自己。
“这些年来,朕待你不薄吧?能给你的,朕都给你了。薛应雄,你为何要如此做?”
薛应雄道:“臣,也只是为求自保而已。当初,陛下初登大宝,朝政凋零,国库空虚,是臣给陛下提出的建议,抄金陵李家,来充实国库。长乐公主是先帝义女,又是金陵李家之人,当初臣竭力阻止陛下迎娶长乐公主,可是陛下却不肯听,以她的性格,将来若在后宫坐稳,必会对臣清算,既然如此,臣唯有自保了。”
皇帝气得牙齿发冷,“好一个自保!那今日又为何要对付朕?”
薛应雄道:“还记得当初进京之时,陛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要效仿太祖、成祖,成为一代明君,创太平盛世,而臣也一心想着能辅佐陛下,可是,栖凤阁案后,陛下深居西苑,闭门不出,一心修仙问道,两手不理政务,这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陛下了。既然一心修仙不当皇帝,又何必贪恋权位,占着位子不肯松手?既然如此,何不让位于太子?”
朱延闻言,连道:“薛叔叔,小侄并无此意。”
薛应雄道:“你也一样,烂泥扶不上墙,我几乎倾尽全力的帮你,你却与你姑姑搞到了一起,一样的不思进取!既然如此,高阳王有雄心大志,又是王室之后,当初也有继承大宝的权力,为何不让他来!”
宋金刚这时道:“行了,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没心情听。薛应雄,既然如此,是时候来做个了断了。”
薛应雄道:“怎么个了断法?”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来?”
薛应雄哈哈一笑,“知道为何要把你们骗到地宫来吗?就是为了对付你!在地宫之内,有黑石之力,你们的武功无法施展,在这里,我说了算!来人!”
话音刚落,从殿外冲进来百余名身穿禁军甲胄的锦衣卫,手持长弓,对准了众人。
长弓在手,寒意逼人。
薛应雄掌握了地宫的话语权。
第464章 夜王之死
太和殿外。
黑暗侵袭,以夜王为中心,渐渐向四周蔓延开去。
半月当空,繁星点点的夜,忽然变得无比黑暗。整个太和殿广场,变成了可以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众人陷入一片恐惧之中。
这是什么武功?
哪怕是刚才赵行引天地风雷,也不过是常人可以理解的现象,可是夜王功法一出,眼前只剩下了无尽的幽暗,以及幽暗正中央的夜王,他们连连后退,生怕被这种未知的黑暗吞噬。
夜王的黑暗将一枝花笼罩其中。
一枝花站在夜王身前,不动如山,似乎对眼前发生的诡异天象,没有任何防范。
夜王身形如鬼魅一般,倏然而至。
右拳重重轰在了一枝花身躯之上,径直从他身体中穿过。
一道黑暗的力量,从夜王体内涌出,以拳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
一枝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这股黑暗吞噬。
在黑暗即将吞噬一枝花的刹那,只见他左右拇指十字交叉,食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指,最后扣住中指,两手中指相抵,诵道:“以吾身躯,侍奉光明。灵宝无量光,炎照洞池烦!光明印!”
刹那间,一枝花身体之中,爆发出无限光芒!
光明瞬间驱散了黑暗,将整个太和殿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一枝花身体,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位居东西南北四方,四大光明结印,将夜王困在了正中央。
夜王发出一声惨叫。
整个人被震得向后飞驰,可是他早已被困在正中,在撞击到另外一方身影时,又被震了回来。
夜王有些不甘心,“不可能!光明印早已失传二百余年,你又是如何学会?”
一枝花道:“印法由心,只要心在光明,又何必拘泥于印法?二十年前,我重访圣教神迹,想要获得光明结印功法,可是一无所获。于是决定另辟蹊径,既然寻而不得,何不自创光明印?”
夜王已是披头散发。
加入圣教后,他荣升夜王,修行的是黑暗功法,黑夜无敌,但这个世间,也有克制他的功法,那就是圣教的光明结印。所以,二十年前,他策划了圣教的一场叛乱,引发正邪之间一场大战,将魔教教主困在了囹圄之中,然而,没有想到,一枝花竟在大牢之中,自创了光明印!
光明驱逐黑暗。
夜王的身躯,逐渐变得虚弱。
无数的幽暗之力,开始反噬着的他的本体。
痛苦,惨叫!
夜王凄厉的喊声,在皇宫夜空之上飘荡。
一枝花道:“梵我如一,归魂渡真。”
一道白光,射向了夜王。
夜王浑身瘫软,趴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他目光涣散,神光渐渐退去,须发尽白,整个人变得如沧桑老者,生机在他体内流逝。忽然,禁锢全无,一枝花收起了光明结印。
一枝花道:“你违背教律,勾结外人,戕害本教兄弟,本应当死,但如此一死,太过于便宜于你。”
完了吗?
自己谋划了二十年,又布局了三年,为得正是今夜,重新夺回大宝,重塑高阳朱氏的辉煌,可是,机关算尽,唯独算漏了一个人,而正是这个人,让他前功尽弃。
如今的他,武功尽废。
朱典不甘心,不服气,“姓易的,有本事,杀了老夫!”
一枝花淡淡一笑,“如今你已是废人一个,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江湖,自会有教内兄弟,来取你性命。另外,本座不杀你,想要杀你的人,多如牛毛,比如那个朱聪,我还可卖个顺水人情。”
朱典眦目道:“你会后悔的!”
一枝花道:“本座能废你一次,自然能废你第二次。我倒是想看看,你让我如何后悔!”
赵行上前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一枝花上下打量了赵行,点了点头,道:“先前那一刀不错,颇有当年刀宗五六成的风采,但是用力过猛,过犹不及,招式虽化繁为简,但内力却无法凝为一点,遇到真正的高手,容易被反制!”
意思是在点拨赵行,别弄些天地轰鸣,天雷地火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内力凝于一点,而不是刻意追求什么天地异象。
一句话说出了赵行招式的不足之处。
赵行听得目瞪口呆,他很满意刚才一刀将李觉非劈成了肉泥,甚至自忖再来一次,也无法做到如刚才那般水银泻地般的顺畅,可一枝花却直接点破了他的想法,这让他有些不服气。
“那何为真正的高手?”
一枝花伸出食指,向赵行身前点了过去。
赵行才经大战,内力耗尽,他以掌为刀,想要引天地真气,硬接一枝花的招式,然而一枝花这一指,似乎封死了他与外界天地真元的通道,令他无法与天地建立共鸣,心中不由大惊,由内外真气循环,转为自己内力,硬生生接了这一指。
就如一根针,扎入一块豆腐。
一股细而硬的真气,顺着经脉侵入,赵行整个小臂,瞬间失去了知觉,只一刹那,那股真气消失无踪。
一枝花淡淡道:“比如我!”
赵行彻底服了。
若不是对方及时收功,一枝花这一指,能要他半条命,他道:“多谢前辈指教!”
一枝花道:“指教个屁,老子也是想装个逼而已!”
赵行心说,朱典被你用一个手势给废了,这已经很装了,就不要那我们出气吧。
一枝花转身便要离开。
赵行道:“前辈,你要去哪里?”
一枝花道:“回六扇门,睡觉!”
“六扇门?”
一枝花道:“怎么,不回大牢,我去你家?或等那朱大葱出来?老子可不爱听那一套什么长生大道!对了,回头跟诸葛贤余说一下,重修大牢的时候,给我弄个采光好房间!还有,告诉范小子,他要不想再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弄十斤烧酒,两只烧鸡,去找我请教。”
今日六扇门大牢,已毁于数十门红衣大炮之下。
想要修复,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