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们住的房子里都是村里的，陈晰和霍阳州住的这家是两位老人为儿子媳妇准备的婚房，入眼皆是红彤彤的喜庆。
  霍阳州收拾完行李，看了眼陷在床榻里的陈晰，问道：“你不去洗澡吗？”
  “洗澡？”陈晰一骨碌爬起来，“要的！”
  种完地陈晰就有简单地擦洗一遍，还换了身衣服，本来以为以这里的条件是洗不了澡的，想着将就一晚上算了，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淋浴间很简单，是露天式的。外面一个木板门，头上一个连接水管的莲蓬头，只有冷水，想要热水要么灶坑烧要么电热壶一壶一壶添。
  陈晰试了一下木板门的开合：“好像还挺结实的。”至少单凭风是吹不开的。
  天气不冷不热，两个结实小伙洗一晚冷水也没什么。
  陈晰的脸往镜头怼：“嘿嘿嘿，洗澡你们肯定不会拍的对吧？非礼勿视嘛。”
  摄像大哥无语地把机器往后拉：“肯定不会，放心吧。”
  一旁跟着他们的编导是个扎了两条麻花辫的妹子，戴着一副厚玻璃眼镜，帮忙照亮的灯光一打，镜片上闪着的都是腹黑的光芒：“这个山村，大概九点的时候附近的水站就会停止工作，水龙头也会停止供水。”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对准他们亮屏，露出八颗整牙的标准微笑：“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五十三分。”
  七分钟！
  两个人洗澡，平均一人三点五分钟，其中包含了脱衣搓洗等步骤！
  陈晰抱着衣服就往淋浴间跑。
  编导姑娘：“八点五十四分，还有六分钟哦。”
  只有六分钟了！
  陈晰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开玩笑的吧？”
  “不开玩笑。”编导姑娘嘎嘎笑出声，“我刚刚说的是大概九点，也就是九点前九点后都有可能。”
  陈晰仿佛看见姑娘的镜片一边写了“搞”一边写了“事”。
  “保险起见，为了都能洗上澡，我建议两位——一、起、洗、澡”
  霍阳州、陈晰：“……”
  霍阳州：“你快去洗澡吧，我擦擦就好了。”
  就这么几分钟，一个淋浴间轮流洗两个人太困难了。
  是霍阳州让自己先洗的，陈晰犹豫一瞬，还是不忍放下霍阳州，做出邀请：“那个……要不然一起洗？”他偏过头，露出泛红的耳根：“反正这里也没安灯，什么都看不见，大家随便洗洗算了。”
  霍阳州一怔，随即轻轻勾起唇角：“好，我去拿衣服。”
  虽然不能拍摄，但这也是一组cp感情进展的重要事件。编导姑娘扶了扶眼镜，招呼摄像师一起离开等候。
  黑灯瞎火的，要是擦出什么激情的火花，一定非常耀眼！
  一会采访一下洗后感好了。
  时间不等人，霍阳州拿了衣服与陈晰一起进淋浴间。
  天边半边月牙，人烟稀少的乡村静谧安详，陈晰站在淋浴间内，除了院外爬虫掠过青草尖的翅膀震动声，身旁霍阳州脱衣时布料的摩擦声也清晰可闻。
  “快洗吧。”陈晰吞了吞口水，掩饰自己的紧张。
  刚刚一冲动就请了霍阳州一起洗澡，现在两个人一起站在狭小的淋浴间，他一抬手就能触到霍阳州温热的胳膊。清凉的自来水从莲蓬头高洒下来，山间的水带着特有的清新，落在陈晰的鼻尖。
  陈晰手中拿着一条毛巾，僵硬地擦洗。两人默契地在中间拉开一条缝隙，奈何地方实在太小，霍阳州一抬手，再进一步就能把把他整个人都拢住，他甚至能感受到霍阳州湿热的呼吸。
  一道细细的水帘而已，陈晰眼睛都不敢睁得太开，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直直看向侧边的木板门。
  快点啊，快点洗好。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只会机械地用毛巾上上下下地搓着肩部了。
  “感觉到没有？”霍阳州忽然出声。
  陈晰僵着脖子，动作都不会做了：“什……什么？”
  霍阳州顿了一下，说：“水变小了。”
  “哈？”
  陈晰抬头去看莲蓬头，刚刚还是暴雨现在已经慢慢转为中雨，出水的范围小了一圈。
  “快点洗。”霍阳州拧了一下水龙头，“这已经是最大了。”
  他转过来，猝不及防与陈晰对上，眼睛在漆黑的夜里深沉发亮：“你洗完了？”
  “对，对啊。”陈晰手忙脚乱地用毛巾将身体下部囫囵地卷了一遍，算是洗完了。
  “这样应该可……可以了吧？”陈晰暗暗在心里唾骂自己，都是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扭捏的。
  “……”霍阳州沉默半晌，问道，“你是北方人？”
  “不，不是啊。”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还没等陈晰问，霍阳州便自己答了：“我还以为你需要搓澡。”他低低笑起来，声音在水声中也没有被掩盖掉，反而带着磁性，让陈晰的耳朵发麻，“以前演戏的时候学过一点，不过一直没派上用场。”
  莲蓬头出水慢慢减少，霍阳州一把关了水龙头。将他那边挂钩上的衣服取下来递给陈晰：“穿上吧，别感冒了。”
  霍阳州先拿给陈晰的是上衣，接着再拿下装。
  陈晰低头穿裤子，庆幸这场澡洗得不长。这么一天下来，虽然他心目中女神才是最完美的，他是不可能主动告白的！虽然霍阳州给他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人也贴心，会主动给他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