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负心后我嫁给他宿敌 第85节
还没想完,有人中招了。
他紧张地跑过去,瞧见掉在水坑里一脸狼狈的大人,捂着眼。
绝对不能让大人知晓这陷阱是他做的!
第70章 [vip]
冯观沐浴更衣后, 换了身飞鱼服,腰间别上绣春刀,准备进宫面圣。
那日冒险进宫将姜云初救走, 是怕江骜那疯子会伤害她, 是因他摸不透此人的心思,如今知晓对方的目的,那他得先一步做出行动。
逃离京师是下策, 会背负通缉犯的罪名,一辈子逃亡, 并非是明智之举, 如今得想办法揭穿江骜的真面目,解救毫不知情的皇帝,方为上策。
一直以来,锦衣卫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深受皇帝的信任,相信他将江骜冒充王振一事和盘托出,皇帝虽不能全信,但会产生怀疑。只要让皇帝知晓自己已被下毒, 无论真相如何,为了生命安全,皇帝必定会着急御医为自己诊治。
如此, 换来的只有两个结果:一则, 皇帝身上的毒被解了, 江骜失去了牵制姜云初的筹码。二则, 江骜露出庐山真面目, 提前拿皇帝等人来胁迫姜云初嫁给他。
此次逃离皇宫,江骜本能在宫中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 可却收敛了,显然是不想惊动皇帝,由此,他推测,江骜此刻是断不可能让皇帝知晓自己中毒这事,即便身体有恙召见太医,恐怕太医皆是江骜的人。
问题是,如何将大夫带到皇帝面前,为他诊断呢?
他看了看身旁的甘十九,忽然心生一计。
待一切准备就绪,换上□□的大夫与甘十九跟随在身后,与他一同走出莲花居。
还没临近门口,便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
冯观抽刀杀出去,拿起大夫手上的弓箭,拉满弓对准坐在车厢里看好戏的江骜,冷然威胁道:“江枫眠,叫他们停手!我的箭术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江骜仗着皇帝等人的性命在自己手里攥着,并不畏惧,头从车厢的窗口伸出来,笑容鬼魅:“有本事你射死本座!拉着皇帝他们垫背,本座这辈子也值了,只是,从此以后,笙笙会恨透你!”
冯观也不是吃素的,双手环抱在前,勾着痞气的笑容反唇相讥:“江枫眠,别以为解药在你手里你就能有恃无恐,诏狱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即便是傲骨铮铮的细作也会在我们锦衣卫的严刑拷打下将一切老实交代。就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只怕一个刑罚都熬不住便投降了。”
江骜气得脸色铁青,伪装成大夫模样的甘十九看热闹不嫌事大,扬起手起哄:“大家笑,给大人助威!”
锦衣卫以及十八寨的人闻言,配合十足地发出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
江骜的脸色瞬间由青转黑,扶着窗台的手捏出了凸起的青筋。
忽地,他面露病态的笑意:“哼,本座早已猜到你会用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对付我,所以昨夜我服了一种毒药,往后只要流一滴血便会毒性发作,若一个时辰之内没服用解药,便会毒发而亡。到时候,他们那些中毒的人通通都得陪葬。”
言毕,他看向手下,见他们毫无反应,怒拍窗台:“给本座笑。”
玉芙蓉、霍胭脂以及东厂番子们并不想笑,可不得不挤出牵强的笑意:“哈哈哈哈!”
冯观没想到江骜如此狠,凉凉道:“你要死就死快点,天下名医众多,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解毒之人。”
甘十九向众人提示:“笑。”
锦衣卫以及十八寨的人闻言,配合十足地发出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
江骜挑了一下左眼眉,不甘示弱:“若是能找到,王振身上的毒早就被解了,又何苦千方百计求得解药?更何况,他们只有半月不到的时间,你若是不信,可以那他们的性命赌一把。”
言毕,他看向手下,见他们依旧毫无反应,再次怒拍窗台:“笑!”
玉芙蓉、霍胭脂以及东厂番子们嘴角微微抽搐,摸不透他们为何在此事杠上了,只得干笑:“哈哈哈哈!”
“……”
冯观神色变得阴鸷,这便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任由此人猖狂至今的缘由。
这些毒药乃天下第一神医薛神医秘密炼制出来的,即便世上有别的神医能调制出解药,至少也需要耗费一月余的时日。可中此毒之人根本等不了。
甘十九见他默不作声,气势都弱了,凑过来低声询问:“大人,你为何不说话。”
冯观泄气道:“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说什么?”
甘十九恍然大悟:“嗯,卑职明白了,你被情敌打败了!”
冯观怒然踢了他一脚:“十九,你长着这张嘴是为了求死的吗?”
眼见双方打斗越演越烈,他不想惊动里头的姜云初,在空中挥一挥手,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纷纷现身,拉弓对准东厂番子等人。
他吟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上前走两步,道:“江骜,把你带来的人全杀了,让你一个人狼狈回宫,一定很有趣,你觉得呢?”
江骜冷然盯着冯观,恨不得在他的脸上走两拳。从小到大,这人都如此面目可憎。
霍胭脂凑上来提醒他,冯观的箭弩队箭术一流,几乎百发百中,这也是王振忌惮冯观的原因。
他闻言色变,紧攥着手中的圣旨,忽然生出折辱冯观的法子,便伸出窗外扬了扬:“冯观,皇上召你入宫,我来宣旨的,还不给我跪!”
然而,冯观哪是容易忽悠的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先来到我跟前宣读圣旨,我便跪。”
他咬牙坚持:“你跪了我再下来。”
“那我还是直接进宫面圣吧。”说着,他转身牵马。
“等等。”江骜急忙叫住,在手下的搀扶下,从车厢里走下来,及至冯观身前,展开圣旨,傲然道:“我下来了,跪吧!”
冯观无奈,唯有撩起衣摆,领着众人下跪聆听圣旨,嘴里却不服输地讽刺对方:“嗯,我叫你下来就下来,跟我家养的狗一样听话,真乖。”
江骜登时气得面目狰狞:“以下犯上的狗奴才!”
他抬起左腿,一脚踢过来,岂料冯观早有防备,伸手拽住他的脚腕猛地往前一拉,使得他整个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事出突然,何况玉芙蓉与霍胭脂恨极了这人,即便察觉冯观的意图亦视若无睹。江骜摔了个狗吃屎,痛得龇牙咧嘴,手上的圣旨脱落,抛在了空中。
冯观伸手稳稳地接住,一把拽住江骜的后领往前走,笑得神采飞扬:“圣旨我收到了,劳烦江公公带我一同进宫。”
因弓箭手对准他们,东厂番子不敢妄动,全场只剩江骜在狼狈挣扎:“冯观你放开本座,我早晚会要了你的狗命!”
一个时辰后,王宫,御书房中。
日光从窗棱射入,照在皇帝正提笔绘制的丹青上,是一幅雨后云日初见图,用的是泼墨笔法,意境清新,春日的生机透纸而出。
冯观低头行至御前,跪叩行礼:“微臣奉诏而来,叩见陛下。”
皇帝随意“唔”了一声,笔锋不停。
冯观未得上意,不敢起身,只能继续跪着听候。
过了良久,他听见皇帝搁了笔,语声淡薄:“昨夜你因何事入宫?”
冯观心底一沉,知道该来的总会来,面上倒也不慌不忙,答曰:“因为臣那天审问了赵琦,得知南陵首富之子江骜曾收买他和程铁英,密谋在诏狱杀害襄王,嫁祸给微臣。臣到他们家搜寻证据,但那里被查抄一空,并找不出实质性的整局。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故而前来禀报陛下。”
皇帝早已从江骜口中得知冯观那晚干的好事,如今见他不老实交代,眸色一沉:“可朕并未见到你。”
倒是一大早听闻你从王振手里抢公主,假传皇帝口谕带公主出宫。
昨夜之事迟早要暴露,冯观心知肚明,也了解皇帝此刻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便老实交代:“臣在途中遇见了公主,公主有些不舒服,让臣陪她出宫,臣便陪她出宫了。”
皇帝拿起画,对着阳光端详,微皱了眉,似乎不太满意。
“朕是否吩咐过你,送公主出宫?”
“是臣自作主张,还狐假虎威借了陛下的名头,臣有罪。”说着,伏身在地。
皇帝将画揉成一团,掷在冯观脚下,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冯观,朕看出,你是个有手腕魄力,也有头脑心思的人。朕欣赏这一点,故而任用你,希望你好好替朕办事。如今你居然假传圣意,眼里还有我这位君主吗?”
冯观垂眉道:“臣一时色令智昏,不敢求陛下饶恕,只求陛下听臣一言。”
皇帝目光冷凝:“若你想诉说对昭和公主的情感,就不必多言了,朕不想听。”
“正巧,臣也不想说。”冯观一时嘴快,把心中之言说出。
“……”
皇帝气得心胸发闷,浴想发作,却不知说什么。
此时,只听得冯观跟他解释:“陛下,昨夜臣之所以不惜假传圣旨,急着送昭和公主出宫,是因为公主从掌印大人那里出来后,像是中了什么恶药,神志不清,还浑身是伤,微臣本想将人送到陛下这里就医,但又觉得不妥,加上公主坚持要出宫,只好先送人出宫,岂料……”
话到此处,他略一迟疑,皇帝毅然替她接话:“王掌印带人阻拦了?”
冯观拱手奉承:“陛下英明,一猜一个准。”
皇帝冷笑:“这哪用猜,关于你与王掌印为昭和公主大打出手之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感受到帝皇的不悦,冯观并不畏惧,而是振振有词地表示:“所以臣进一步怀疑,是不是公主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掌印大人,以至于被他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击报复。”
“打击报复?”皇帝露出几分惭愧之色,随后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拍了一下大腿道:“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呢?王掌印求娶公主,肯定是为了报复~!”
冯观闻言色变,其实他早料到江骜会走这一步,没想到这疯子动作竟如此迅速。
可面上他却故意惊叫:“什么?他一个死太监哪里懂得爱,还求娶公主,真不要脸。”
“就是。”皇帝认同地点了点头。
二人眼神相对,很快错开,莫名地觉得尴尬。
“嗯哼!”皇帝清了清嗓子,面上神情淡淡,喜怒不形于色,“你说公主中的是什么药?外面的大夫给她治好了吗?”
冯观见话题顺利带到中药这里,心里一喜,顺势将皇帝中毒的症状一一道出: “具体什么药,臣不通医术,不敢妄断,但她发作时会头痛欲裂,心绞痛,呼吸困难,浑身发烫发热,神志不清,时常吐血,还特别狂躁,动不动就砸东西咬人。”
皇帝闻言色变,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这……怎么会?”
竟与朕近日身上的症状如此相似?
冯观用拳头掩着嘴,瞥了一眼门外负责监视的太监,见人偷偷跑去找江骜汇报情况,赶紧跟皇帝请求:“陛下,关于公主的情况,因男女有别,臣不太清楚。臣知晓陛下向来关心公主,此次进宫,特意将为公主诊治的大夫带来,不如陛下召见他,了解一二。”
皇帝一则好奇自己近日身上的症状为何与姜云初如此相似,二则处于对姜云初的关切之情,自然不会退却,肃然点了点头:“可。”
贴身太监闻言,高声宣告门外等候的大夫觐见,然而,进来的却是戴着神似甘十九□□的陈大夫。
皇帝与贴身太监不懂内情,自然毫无反应,而冯观瞧见进来之人,神色微变,心情变得焦虑不安。
让陈大夫与甘十九互相装扮对方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安全护送大夫进宫,如今扮演陈大夫的甘十九没能进来,恐怕是被江骜的人带走了,但愿他能撑到自己去救他!
陈大夫给皇帝请安,皇帝神色怔然:“甘十九,你居然会医术?”
陈大夫看向冯观,冯观向他点了点头,转头向皇帝解释:“陛下,有人要杀陈大夫,为了掩人耳目,微臣才让他假扮甘十九。”
皇帝虽一时理不清内情,但一下子想到了王掌印,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时间紧迫,相信江骜很快发现甘十九的身份,冯观顾不上冒犯皇帝,转头吩咐陈大夫:“陈大夫,请你告诉陛下,发作时会头痛欲裂,心绞痛,呼吸困难,浑身发烫发热,神志不清,时常吐血,还特别狂躁,动不动就砸东西咬人,这是怎么回事?”
陈大夫撕下□□,上前拱手道:“启禀陛下,这通常是中毒的针状!”
停顿了一下,仿佛要从冯观身上寻找勇气般,陈大夫看了他一眼,抬头看向威严的天子:“陛下,草民行医二十载,今日观陛下的颜色,十分肯定,陛下您中毒了。”
皇帝本就心存疑虑,如今得闻此言,顿时神色大变。此乃性命攸关之事,他不敢大意,忙坐下来,命陈大夫替自己把脉。
陈大夫受命而来,熟练地为天子望闻问切,随后慎重地得出结论:“陛下,草民用性命担保,您的确身中剧毒,且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