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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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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京路上顾寂一直皱着眉头,宋娴慈明白,是因为马车外跟着宁濯雇来的人手。
  顾寂本想自己雇,但身上的银两已没剩多少,此地若是北境,他还能找人替自己办事,可如今在南境,定是不如在此蛰伏三年的宁濯行事方便。
  宋娴慈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却不知如何安慰,于是一路也跟着心情烦闷。
  快到京城时,宋娴慈突然捂腹呼痛,整张脸一片煞白,不断冒着冷汗。
  顾寂浑身都在发抖,叫人停下车驾,喊了周老大夫的儿子过来。
  周大夫一摸脉便暗道不好,从葫芦瓶里倒出那颗保命药丸,给宋娴慈服下,对顾寂说:“三毒乱窜于体内,我在此只能施针为夫人减去几分苦痛,旁的却再无能为力了。为今之计只有快快赶路,请神医出手!”
  于是车驾重又出发,在第二日到了顾府。
  顾府门口,老夫人和吴顾氏、小妹顾宁自收到顾寂和宋娴慈今天就能到家的消息,欣喜不已。
  老夫人被沈不屈医治过后,已能站起,不过还在休养,不能站太久。她早早地就让两个女儿陪着自己在门外等着,她坐着,两个女儿站着。还叫吴顾氏将那件赤狐皮的大氅拿来。
  儿媳千辛万苦给她找来这么个大夫,为她治好了腿,她心中感激。如今已入了冬,京城冷得很,这件赤狐大氅是她亲手做的,很衬娴慈的肤色。
  她欢喜地想着,等娴慈下车了,自己就要站起来,亲自将这大氅给儿媳披上,不叫她的乖乖儿媳受冻!
  顾宁手中也捧了个手炉,手炉外头的罩子是吴顾氏教她绣的。她预备着送给宋娴慈,所以绣得很是用心,不知废了多少好料子才做出这么个能看得过眼的罩子来。
  吴顾氏则是想着,待娴慈养一养身子,便将管家的交给弟媳。实权在手,弟媳心中才稳当。
  阿涓和兰瑾也都红着眼眶,望眼欲穿。
  待到日上三竿,这些人终于等到马车停在她们面前,当下便喜极而泣,正欲扬声唤顾寂与娴慈,却见顾寂抱着昏睡不醒奄奄一息的媳妇从马车中出来,红着眼睛绕过她们直直往里头冲,边大跨步走边喊沈神医。
  阿涓和兰瑾瞬间反应过来,跑上去给顾寂带路去找沈不屈。
  老夫人和两个女儿愣了片刻,忙也跟在后头。
  沈神医闻声出来,一看宋娴慈的样子便知是出了什么事,愤然瞪了眼顾寂,取来家伙什来给宋娴慈看诊,中间越想越气,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周大夫并阿涓兰瑾给他打下手。
  顾寂盯着紧阖的房门,两瓣嘴唇苍白得吓人。
  老夫人急声问这是怎么了。顾寂心里抽疼,将这一路的波折都与母亲与姐姐妹妹说了。
  顾宁听到嫂嫂这一路受了这么多苦,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吴顾氏一边心疼宋娴慈,一边想着弟媳虽被掳走两回,但现在才出事,应是没有被南蛮人玷污。只不过,若是弟媳真的两三年不能有孕……她看了眼面色铁青的老母亲,心中不安。
  老夫人捂着胸口:“神医他当真这样说的?你媳妇要调养个两三年才能怀孩子?”
  顾寂隔着门想象着宋娴慈煞白的小脸,颤声道:“只是两三年而已,只要娴慈人好好的就行。”
  “什么叫‘两三年而已’!”老夫人气得用手推他,“就算休养个两三年,你媳妇遭此一难,身子定是不如从前那般康健,若再像她亲娘那样生个女儿出来便不能生了,我顾家的香火岂不是要断在你们夫妇二人手里!”
  顾寂抿着唇反驳:“娴慈于我整个顾家都有大恩,就算生不出宗子我也认了,大不了几十年后到了九泉之下,我亲自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老夫人听到前半句,与两个女儿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添了分心虚与羞愧,脸上青白交接:“先等等看,听听神医怎么说。”
  顾寂听出母亲还是纠结,但他素来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安抚,便叫长姐和幼妹扶着老夫人回去,自己在外头候着。
  老夫人想了想,便留了房里的一个丫头在这等着,才同两个女儿离开了。
  直等到傍晚,沈不屈才出来,同顾寂说,宋娴慈已无大碍,只是如他之前所说那样,确实得养上三年左右才能怀上孩子。
  “她无大碍便好,”顾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眉头舒缓开来,抬袖行礼:“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沈不屈方才在屋内已听周大夫说了顾寂是因宋娴慈中了媚药才同她行了房事,怒气早消了,见他只看妻子是否安好,并不在意三年无孕的事,心中宽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虽不能有孕,但只消休养个七八日,往后夫妻敦伦却是无妨,将军尽可安心。”
  顾寂红着脸应下。
  老夫人屋里的丫头将这一番话听全了,默默退了出去。
  *
  慈安堂。
  老夫人端坐上首,听完丫头的回话,沉默许久。
  顾宁还未出阁,便早早地就被支开了。吴顾氏在旁边看见母亲的脸色愈发难看,张口说道:“母亲别急。三年而已,说说笑笑地就过去了,有神医在,娴慈身子定能康健如初,为您添上十个八个胖孙。”
  老夫人摇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也是过来人,生子本就是看运数的事。我只阿寂一个儿子,不能不为顾家早作打算。”
  吴顾氏眉心一跳:“母亲是想……”
  老夫人沉声道:“纳妾!我不能拿顾家的香火去赌阿寂媳妇的肚子。”
  “母亲!”吴顾氏有些不落忍,“怎么说,娴慈都算是为着顾家才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们岂可在这当口给她添堵呢!”
  老夫人长叹一声:“我的心也不是那石头做的,若非为着延绵后嗣,我怎么忍心给她院里塞女人。我会找个安分守己的,以后生的孩子养在她名下,她若还是不放心,想留子去母,我也会闭着眼当没看见。”
  吴顾氏也跟着幽幽叹一口气,思来想去也没其他的法子:“那我与母亲日后好生待她,不叫她受一分委屈。”
  老夫人想了想,只觉再无半分不妥,终于露出分笑意:“那是自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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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第 27 章
  ◎纳妾◎
  宋娴慈昏睡了两日才醒来, 见到顾寂不在,她只愣了一瞬便明白过来。
  二皇子死在战场上,圣上定是勃然大怒, 要将前后参与过边境大战的将领挨个问责。顾寂虽是二皇子死后才去南境参战,但也免不了这段时间要经常入宫。
  阿涓一边伺候她洗漱, 一边低声道:“我师兄说夫人三年不能有孕,这事老夫人她们都知道了。那日守在外头的婢子告诉我,老夫人脸色很难
  看,还同将军吵了起来。”
  宋娴慈面色不变:“将军怎么说?”
  “将军说, 您好好的就成, 若是生不出宗子,他百年之后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兰瑾看了看宋娴慈的脸色, 犹豫道:“将军如此有担当,夫人不高兴吗?”
  “算不上不高兴。”宋娴慈微蹙着眉,“我只是觉得, 将军至孝, 未必能拗得过老夫人。”
  兰瑾默了默,转了话头:“近日朝中局势不稳。先是那有哑症的四皇子不知怎的又能说话了,再是前儿裴元帅在朝堂之上状告大皇子勾结外敌,偷偷将颜旭放出宫,致使二皇子被杀。有颜旭和大皇子来往的亲笔书信作证,圣上龙颜大怒,当即将大皇子押入天牢。”
  “大皇子?”宋娴慈一怔,“他素来只想当个富贵王爷, 怎会有这心思?”
  兰瑾是家生子, 早些年常与宋娴慈入宫, 也见过大皇子:“是啊, 奴婢也疑惑呢。可宫里说是从大皇子府中搜出好些那南蛮质子的旧物来,还有一本大皇子亲笔诗集,里头有首诗是暗讽二皇子的。陛下看了之后气得险些晕过去了,怒骂大皇子狼子野心。”
  宋娴慈听罢沉思片刻,忽心头一跳:“你方才说是裴元帅举证的?”
  “是!”
  宋娴慈将事情前前后后理清了,不由白了脸。
  裴元帅,是四皇子的人。是裴元帅纵的火,想杀了宁濯,顺便除了她与顾寂。那日既是没得手,四皇子定要再设法除去宁濯的。
  想到这里,宋娴慈立即将此事写在纸条上,叫阿涓用信鸽送去南境。
  阿涓听罢张了张口,却终究忍下不说,依言找了只最熟悉路的鸽子为她送信。
  *
  南境。
  宁濯将视线从桌上那杯海棠果酒中移开,垂眸看着面前被粗绳捆着的女子。
  女子穿着宋娴慈最喜的衣服式样,梳着与宋娴慈一模一样的妇人髻,身上散发着与宋娴慈一般无二的甜香,从样貌身量到通身淡然矜雅的气质,都与宋娴慈如出一辙。
  宁濯低笑一声:“以前我竟不知老四有这样的能耐,居然花十余年养出一个娴慈的影子来诱杀我。”
  女子应是自小就被训练着,即便此刻被揭穿,也没有露出多惊恐的表情,只是抿唇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宁濯淡淡道:“老四把你教得很好,你一点破绽都没有,而且也给出了一个来投奔我的十分合宜的理由。只是娴慈最不喜拖累别人,若真如你所说被顾寂嫌弃三年不能生育而和离成了自由身,躲我还来不及,岂会要我娶她?”
  女子愣了愣,苦笑着摇摇头:“我家殿下说您深爱顾夫人,若见着这张顾夫人的脸带着病色泫然欲泣,必定方寸大乱。我当初听的时候便不信,如今殿下果然还是能冷静下来分辨。”
  “他没骗你。”宁濯自嘲一笑,“可正因深爱,我才难以相信她肯来找我。”
  女子看着这位傲视凌云,清绝出尘的先太子,只觉他身周萦绕着浓重的孤寂与哀戚,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也跟着黯淡下来。
  宁濯回过神,淡声吩咐:“处理了吧。”
  祁俞应是,沉声对那女子说了声“得罪”,手起刀落,迅速抹了她的脖子。
  宁濯转过身,不想看那张像极了宋娴慈的脸露出的痛苦表情。
  那女子抖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泪滚滚而落,不多时便咽气了。
  祁俞看着她捂腹的姿势与哀绝的神情,心觉有异,掀开她的衣裙,发现她的小腹竟被用布层层裹紧。
  他将长长的布条扯了下来,露出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
  祁俞沉默着将女子的衣裙整理好,恭声道:“殿下,此女应已身怀有孕。”
  宁濯闻言回身,皱眉想了片刻,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低声道:“我这四堂弟,果真冷心绝情。”
  祁俞半点不在意自己方才一刀结果了两条人命,只是看着那杯海棠果酒,庆幸道:“还好殿下没喝下去,不然蛊毒入腹,即便有蛊医在,也只能保殿下再活三年。”
  宁濯忽道:“记住,今夜我已死于蛊毒。”
  祁俞很快反应过来,拱手行礼:“是,明日属下会让大伙演得像一点,必定为殿下瞒过四皇子的耳目。”
  宁濯垂眸看着地上没了呼吸的女子,低声道:“可惜了。”
  祁俞跟着看过去:“这都是她的命数。没道理眼见殿下死在此人手里,我们这群人还会放过她。”
  宁濯也不多纠结,思索片刻,接着吩咐:“过几日将颜旭那两个侍女和那些从她俩身上搜出来的物证一并交给昌阳候。”
  祁俞:“昌阳候?”
  宁濯“嗯”了一声:“昌阳候为人刚正不阿,膝下独女又曾被大皇子所救,既是有人证物证,必定会呈于御前,为大皇子平反。”
  祁俞:“属下明白。”
  宁濯将目光收回,看向另一个近卫:“把你手上的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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