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她 第28节
后面接连着几天都出了太阳,照在雪地上虽然谈不上暖和,但有阳光的时候人的心情都会好些,这期间扎克又带人去过一次紫藤花树那想找他们麻烦,但那时已经就是人去楼空了,巴蛇部落早就全员撤离躲去了别处,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垃圾。
赵小刀的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很快,没几日就能下床活动了,身上塌下去的肌肉也又长回来了一些,他性子活泛,跟部落里的年轻人们都处得好,几天下来又认了好几个兄弟,维克托宣布他身子痊愈的这一天晚上,酋长为赵小刀举办了热情的晚会,宴请这位伽蓝部落的中原挚友。
宴会规模不大,但五尺长的客台也坐了七八张,酋长空有热情但并不擅长汉话,二人交流起来困难,拉了部落里所有颇通中原话的人来作陪,古丽朵儿、维克托、扎克都在,穆雷连哄带骗的把商宁秀也一起带出来了。
伽蓝部落的客台是个矮几,放置在三尺高的台子上,穆雷是直接盘腿坐在前面,商宁秀则是规矩地跪坐在自己的脚掌上。
穆雷用匕首切着盘子里的烤羊腿,瞟了她一眼,冷不丁问道:“你这么坐着腿不麻?”
商宁秀:“……不麻。”
“现在不麻,一会就麻了。”穆雷不理解这种一看就不舒服的坐姿,伸手想去给她抱起来让她坐好,商宁秀自然是不愿意,推了好几下没让他得逞,皱着眉头又再往旁边挪了一点远离他一些,“你别管我。”
“老子看你能跪多久。”男人没讨到好,也没再勉强,径自将切好的羊肉就着匕首放进了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对面的赵小刀将二人的互动还有商宁秀不愿的表情看在眼中,恰好这时酋长爽朗笑着朝他敬酒,赵小刀的注意力被吸走,赶紧笑哈哈举着碗回敬。
草原人热情好客,有好几个能充当翻译的人在场,场面也算是非常热闹,你来我往地喝酒吃肉谈笑,没多久,商宁秀的腿就坐麻了。
她小幅度地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
鄞京那位最受宠爱的皇贵妃喜爱.宴客,她的烟波殿里修建的宴会高台和这种矮几非常像,这个偷懒活动的小动作基本鄞京所有的高门贵女都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了,有衣服做遮挡,外人基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穆雷的观察力就好像格外的好,一点点小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男人哼笑一声:“麻了吧。”
商宁秀被哽住了,她不说话,穆雷又伸手去捞她想帮她换换姿势:“你别这么拘着,我看你都累得慌,少守一天规矩不会怎么样的,这又不是中原,干什么跟自己过不去。”
“你别弄我。”商宁秀挪动两下想要拍开他的手,但穆雷向来手劲大,他要真的想干什么,她也从来都没有反抗成功的可能,商宁秀不堪其扰,干脆便直接从台子上下去了,“好闷,我去外面透口气。”
“你等会,我陪你一起。”穆雷准备起身,商宁秀本来就是准备出去捏捏腿活动一下的,自然不肯让他跟着,她脚下跑得飞快,嘱咐道:“你别跟着,我站一会就回。”
对面的赵小刀等了好久的时机,眼瞅着商宁秀出去了,便赶紧端着酒盏过去将穆雷给拦了下来,他扬起酒杯笑着道:“库穆勒尔大兄弟,小弟多谢救命之恩,这杯酒我敬你。”
“言重了,你是整个伽蓝部落的朋友,应该的。”穆雷看了眼商宁秀已经跑没影了,便重新坐了下来端碗跟他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赵小刀喝完酒后没有直接走,他瞧了眼大门方向,确定商宁秀暂时不会回来,便往穆雷身边走了点,男人看出他有话要说,便放下了酒盏,等着他开口。
“库穆勒尔大兄弟,我们都是直爽的人噻,有什么我就直说了,要是言语上有什么冲撞得罪的,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哈,我是嘴笨,心意是好的。”
赵小刀也没跟他答什么太极,在看见穆雷点头后便直截了当问道:“你跟大嫂成婚多久了啊,可有子嗣?”
第48章 玉腰
穆雷:“没多久, 还没孩子。”
赵小刀点头,心想自己应该是没猜错了,接着又问:“那你想要孩子吗?”
穆雷没直接回答, 扬起眉宇看着他反问道:“什么意思?”
“是这样, 我这两天跟维克托闲聊, 听说大嫂是鄞人, 还是鄞京里的郡主是吧?然后我就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儿。”赵小刀看着穆雷的眼睛道:“要说大鄞里别的郡主我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位姓商的昭华郡主我还真听说过,她家母亲是玉腰族的第一美人, 很有名的,我听我干爹说过……哦对了, 我干爹是和硕樊业司里当差的,专门研究这些稀有民族的血统的地方。”
“这个玉腰族啊,奇得很咧,他不像别的什么喜明族华族的可以相互通婚,这个玉腰族啊,不论男女,那是只跟汉族人能生出娃娃来, 百试百灵, 我干爹走访各地这么些年,就从没见过玉腰和别的种族能有崽的。”
穆雷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那些中原人里的什么稀有民族是个什么情况, 但显而易见的一件事, 他肯定是不属于汉族的。
“大嫂身上应该至少是一半玉腰族血统,和库穆勒尔大哥你……”
赵小刀没把话说完, 原本若是人家夫妻感情和睦,这事儿他是肯定会烂在肚子里的, 但不管是之前她独自一人去他的帐子说的那些话,还是后来在酒席间对穆雷亲密的躲避。那位商姑娘的诸多行为都在说明,她并不愿意嫁给眼前的男人。
如果不是商宁秀解出了他留下的信号,穆雷即便是有心,怕也是没那个本事能找到他。赵小刀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若是这位商姑娘真的是违背意愿嫁过来,那不论其中是何曲折缘由,他觉得他都该尽力帮她一把。
况且这件事说出来,于库穆勒尔而言也不算背叛,他只是告知了实情,最后的选择由他自己定夺,他故意挑了商宁秀不在的时候来说,也是为了顾及女儿家的颜面。
赵小刀:“小弟说这话也是为大哥着想,若是大哥并不太想要孩子的话,那和大嫂如胶似漆生活美满自然是好,但若是大哥渴盼子嗣的话,最好还是要早做打算,趁着现在刚刚成婚没多久……”
穆雷沉默不言,又再饮了一大碗酒。
怎么不渴盼子嗣,他当然想要孩子,想让那朵漂亮的牡丹花给他生出几个漂亮的孩子来,有女儿最好,要倒霉全是皮猴子那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有不少可以教给儿子的本事。
但要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就没意思了。
赵小刀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斟酌着道:“其实吧,即便是在中原,夫妻之间和离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不是休妻,那再嫁再娶都是无甚干系的,也不会影响大嫂……”
赵小刀话还没说完就被穆雷给打断了:“赵兄弟,我知你好意,但我与秀秀是拜过狼神的,她是我媳妇,有孩子固然好,但若是命中注定没这玩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事儿以后你就别再提了。”
赵小刀愣了一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能说得这么豁达,对库穆勒尔的崇拜之情瞬间又再拔升了一个高度:“嗨呀!大哥,你不愧是大哥噻,小弟必须得再敬你一杯酒。”
赵小刀左顾右盼地去找酒坛子,他原本说这话之前心里也是十分矛盾的,现在中原两国开战打成了个狗样,对于商姑娘这种弱质彬彬的小女子来说,他自然是更倾向于她能有个安稳之地立命,现在穆雷这态度表得十分明确,他相信能说出这话的男人,必然会善待商姑娘。
如此一来,他对这两位救命恩人就都不算辜负了,免了他在中间夹脚,赵小刀开心极了,一口闷了整碗酒,神清气爽地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赵小刀离开没多久,商宁秀就回来了。她低着头进来,带着外头的寒气,指尖有些冷。
穆雷正坐在台子上喝闷酒,虽然他姿态动作都和她出去前没什么变化,但商宁秀就是能看出来,他明显地情绪下降,就是在喝闷酒。
男人眼里沾了些酒气,偏头看她:“回了?外面冷吗。”
“还好。”商宁秀摇头,正准备自己再踩上台子,上面的穆雷却忽然倾身过来伸手搂她,硬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抱了上来,搁在腿上,捏着她的小脸笑着往下亲:“给老子亲一口。”
商宁秀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献丑,拔着自己脑袋拒不配合,小声嗔怪道:“这是在外面你清醒一点!”
商宁秀到底是推不开他,被捉着嘬了好几下,三分酒气顺着唇瓣渡进她嘴里,她两颊嫣红,眼睛心虚地到处转,但又不敢真的去观察周围的人是不是在看他们。
穆雷知道她脸皮薄,只浅浅亲了几下没再深入,他捏着她的脸颊,凑近耳畔低语:“时间到了,今晚,我要你的时候,你得配合我。”
他说的是草原话,但商宁秀全听懂了。
那声音比汉语发音更低沉,带着异域独有的腔调与节奏,神秘又危险。
她浑身发麻,从心口一直麻到了头顶和指尖,然后有些艰难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眼里意味浓郁,带着期待已久的兴奋,勾着唇角又再亲了亲她的脸颊,似在安抚。
接下来的饭,商宁秀一口都吃不进去。
她不是不记得日子,只是若非他这么直杵杵地说出口,她总还是心存着侥幸,现在这句话就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压在胸口上,叫人食难下咽。
夜宴结束,赵小刀喝多了,商宁秀跟着看了一眼,眼看着他醉醺醺的被人架回了帐子里。
下巴被一只粗粝大掌捏住转了回来,穆雷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软肉,“看什么呢,回家了。”
商宁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被穆雷带在怀里,推进了帐子。
炭盆没有熄灭,屋子里暖洋洋的,微弱的火光朦胧,她听见了穆雷关门的声音。
一旦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了心理预期,她就浑身僵硬,好似路都走不动了。
穆雷依旧没有点灯,从后面一把将人抱起,成功引来商宁秀的惊呼声,他抱着她踩上帐口抬高的两级木梯,走向那张宽大的床,一边走一边亲她,把脸埋在她的颈侧,根本就不看路。
商宁秀心里压抑着一股要被献祭给恶鬼的沉重感,她一声不吭,男人单手托住她,另一手脱了她的靴子丢在地上,将人放在了床上站好。
穆雷盯着她的脸,带着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开始解衣服,一件一件,从容有序。
商宁秀根本就站不住,脚发软地跌坐在床上,用没剩多少的力气把自己转了过去,背对着他,努力想要平复自己发狂的心跳,它跳得太快,过度的紧张让商宁秀攥紧手掌,指甲嵌进掌心,想要抵挡那阵阵发凉的寒意。
穆雷很快就把自己脱干净了,他将衣服都扔在了地毯上,跪上床榻,也没将一直回避的女人强行扳回来,他从后面环住她,从耳廓开始亲吻吮弄,背对的姿势反而更方便他帮她解开衣服的束缚。
“还记得你承诺过什么吗?”穆雷放开了被含得通红一片的耳珠,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上面,商宁秀不自觉地就想扭着脖子躲开,他伸手过去掌控扣住她,明显感觉到身前的人抖了个激灵。
他强调说:“所以今晚我不会强摁头。”
她若挣扎,那么这个约定也就不再作数。
商宁秀喉间艰难地哽咽了一下,发不出声音,耳边也就只剩下了绵长急促的气息。
商宁秀紧紧攥着绒毯,此刻心里竟是更加希望他能粗暴些,能压制她,那样她就不用如此这般的只能咬牙忍耐,只能一次次强压自己想要将他推开的冲动。
穆雷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有耐心,他在等待时机,等一个猎物松懈不再紧绷的时机。
只是这行为于商宁秀而言太难熬,她此前一直惧怕这事带来的难受,但现在却是觉得既然总归是要遭这一趟罪,那就早死早超生,好过现在这样四面楚歌,好似陷在软棉花里出不来。
于是商宁秀用手去找那颗埋在身前的头颅,她抓住他栗色的头发,咬牙道:“你在等什么啊。”
这是诱敌,穆雷没去制止自己脑后的那只手,却也并未被她扰乱步调。
商宁秀苦不堪言,嫣红着眼角哭堵了鼻子,他太欺负人了,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抵抗对方加诸在她身上的这一切,心一横,在气息最紊乱的时刻,抬起手背给了自己极其凶狠的一口。
尖锐剧烈的痛楚瞬间覆盖过了所有的身体感官,她叼着手背,把自己给咬得泪眼婆娑,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好几下,但却非常之有用,那种陌生却难耐的感觉潮水般退去了。
“你什么毛病?”穆雷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将她的手抢了出来,那上面印着一整个清晰的压印,光看都能知道下了多重的口,“自残有意思?平时不是最能嚷嚷怕疼的,撞邪了?”
他拧眉将她的两手都反扣在头上,不给她第二次重蹈覆辙的机会,“傻婆娘,不把你扣着你就给老子玩这一套。”
商宁秀整个手都疼木了,哭得直抽抽,还要盯着他强调申明:“我没、没挣扎啊,你、你自己要抓我不干我的事。”
第49章 子嗣
这场蓄谋已久的欢愉最后也没能得到穆雷预想之中的圆满。
完事以后男人出了一身汗, 虽然得到了餍足,但仍然黑沉着一张脸气压低得骇人,他一看见她手上那整整齐齐的牙印就冒邪火, 也不说话, 伏在她身上径自平复气息。
商宁秀躺在那呆呆望着帐顶, 手背先前疼得麻木, 现在除了肿烫,只要不动不碰,也没有很明显的痛感了。
穆雷攥着她的腰, 想起来了之前赵小刀说的话,问她:“你母亲是那个什么玉腰族的?”
她没问他怎么知道的, 只轻轻应了一声:“是。”
穆雷却没再说其他的,嘿嘿笑着叹道:“真好的名字,配得上你这副玉腰。”
商宁秀久久没有等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她耐不住地看了他一眼,主动发问:“你不想要孩子?”
“听到了?”穆雷一猜就是,也没多意外,他坐的客台离帐壁近, 那是个单层帐, 本身隔音也不算很好。
商宁秀没回答,穆雷又问:“那听全了吗?”
“没听全也不要紧, 正好当着你的面, 我再说一次。崽子我想要, 但你们中原不是讲究一个什么缘分的,要实在命中注定没这缘分, 我也没所谓,你不用有什么包袱。”
商宁秀心里咯噔一下, 发懵盯着他,穆雷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你那什么表情,傻里傻气的。”
“怎么就没所谓了?”她急切地瞪大眼睛,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无措道:“你听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你、你、你非要娶个生不了孩子的媳妇,你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不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没所谓呢?”
“多大的事?”穆雷不以为然,笑她迂腐,“什么有后无后的,你们中原人那套说辞在草原上行不通,我老头老娘在天上好得很,他们过他们的,你不用瞎操心。”
商宁秀算是听出来了,异族人传宗接代的概念比中原人淡薄,想要穆雷因为孩子的事情自己对她失去兴趣不太行得通,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你没所谓,我有。”
男人嗤笑一声:“你之前不一直害怕怀上孩子,现在一下这么积极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我媳妇,想再去什么和离改嫁跟别人生孩子?老子把话放在这,除非我死了,否则腿给你打折,听到没?”
商宁秀盯着他不说话了,不是被他吓住,只是确实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穆雷趴在她身上,手臂撑在两侧,转而又琢磨道:“不过你身上也就一半玉腰血统,只不过是几率小,也不是说什么绝对的没可能。”说着男人的兴致头又再上来,商宁秀明显发觉了他的变化,兴冲冲对她说:“我看你还好的样子,今天不怎么难受对吧,再来一次?”
“你起开我要休息!”商宁秀忍无可忍用力将身上的男人推了下去,穆雷原本也没指望能来真的,顺势也就从她身上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