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鼓手走到他身边，他拍了拍沙发，示意鼓手坐下，仰起头天真道：
  “嗨，我叫沈晴霄。怎么称呼您？”
  楚砺凝神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我姓厉。”
  “哦。”
  声音也好听，虽然冷淡却又蛊惑，就好像湖水中央的漩涡，叫人沉溺。
  沈晴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口罩，兴奋地问：“厉哥，能摘下口罩看看么？”
  楚砺顿了一秒，抬手取下耳廓上的口罩链。
  那一瞬间，沈晴霄心里体会到了美女摘面纱的刺激感。
  口罩之下，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如雕塑般线条完美，冷淡漠然的神情尽显，骨相俊美得叫沈晴霄倒吸了口凉气。
  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见到长相这么对自己口味的。书里的人颜值就是高，要是现实世界有这样的人，他也不至于单身那么久了！
  将口罩链挑在食指上，楚砺身体微微前倾：“演够了么？”
  演？
  沈晴霄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笑嘻嘻道：“什么演啊？我对你美貌的赞叹表情都是真的。”
  见楚砺不做声只盯着他，沈晴霄心里犯嘀咕，难道是纯聊天不喝酒没氛围？他于是拿起酒瓶，往两支透明玻璃杯里倒满了酒。
  忽然他看到一楼角落里，一个酒店服务生跪坐在沙发边，含了一口酒。
  喂到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嘴里。
  书里人真会玩……
  沈晴霄心一颤冲身边人指了指桌上的酒：“厉哥，你能喂我喝么，用嘴喂。”
  说完他浑身都烧红了。
  靠，长这么大第一次装纨绔，真特么刺激。
  喂、酒？楚砺生蹙起高耸的眉骨，沉声道：“你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面怎么还这么胡闹？”
  他早就认出来，这青年是他那软弱可欺、被贪婪的沈家夫妇强迫着送上门的联姻对象。之所以会走上二楼，楚砺本意只是想看看，沈家又有什么新把戏。
  可他没想到，沈晴霄竟会对他提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要求！
  但沈晴霄闻言只是惊愕回过脸：“你怎么知道我有家室？”
  还演，他倒要看看这青年能把这独角戏演到什么时候。楚砺心里冷笑一声，端起酒小酌一口，不做声。
  沈晴霄继续郁闷——他不是娱乐圈查无此人的十八线小明星吗？这也能被认出来！
  噢对了，今天刚官宣《真爱大逃脱》综艺，是他已婚这件事知名度最高的一天！
  看不出来，这鼓手长得一本正经，还吃娱乐圈的瓜。
  沈晴霄镇定下来，笑嘻嘻道：“没事儿，我和我老公是协议结婚，一直都各玩各的，而且马上就要离婚了。”
  楚砺喝酒的动作一顿，低声重复了遍：“各玩各的？”
  “对啊。”沈晴霄挑了挑眉，怕对方不信，点开手机那张照片递给他，“你看啊，这就是我老公跟他的小情人，今天有人发给我的。”
  楚砺扫了眼那照片，心里忽然明白过来。沈晴霄这莫名异常的胡闹举动，难道是因为沈家看到这张照片，想找他兴师问罪？
  他面无表情地记下了发信人手机号。
  沈晴霄眨了眨眼睛。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这鼓手怎么看得这么认真。不会看上他老公了吧？
  他郁闷地凑近，视线被鼓手胸前的金属链吸引了过去。金属链一晃一晃，暧昧的灯光下晃得他心旌荡漾。
  沈晴霄喉结上下滚动：“厉哥，你不会害羞了吧？行，那我喂你。”
  说完没等对方回答，沈晴霄就冲动含了一口酒，回过头亲了上去。
  冰凉的液体游荡于唇舌，沈晴霄不会吻，只鲁莽地摩擦对方的唇，温热激得他浑身触电。
  他想渡酒过去，却没想到对方忽然醒悟一般，重重推开他！
  “噗”地一下，嘴里的酒全部喷在了大腿和沙发上。
  “……咳，咳咳。”沈晴霄咳出生理泪水，仰起头眼泪汪汪地望向那鼓手。
  只见对方站起了身，俯视睥睨着自己，眼底分明写着怒意。
  看见那个眼神，沈晴霄瞬间醒悟过来——这鼓手压根就没有陪他玩的意思！
  “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晴霄垂下浓密的眼睫，狼狈地抽了张纸巾，擦了下牛仔裤上的酒渍，遗憾道：“你糟蹋我的初吻也就算了，别糟蹋这么好的酒啊。”
  楚砺忽然开口，语气里有一丝意外：“初吻？”
  话里的诧异被沈晴霄捕捉到，立马怼了回去：“初吻怎么了，我愿意把初吻给你，你还不乐意？”
  楚砺没理会他的话，声音听起来却哑了些：“不是各玩各的么。”
  还嘲讽他？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知不知道！沈晴霄忿忿不平，蜷曲的刘海一抖一抖：
  “……要你管，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有第一次才有第二次，这是世间万物的规律，不行啊！”
  楚砺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沈晴霄一眼。
  青年从粉嫩的脖颈到白衬衫和牛仔裤，都溅上了红色液体，像浑身上下开满了一朵又一朵湿漉漉的血色玫瑰。
  转身便下楼去了。
  啧，脾气这么臭，白瞎了那张脸。沈晴霄舔了舔嘴角半干的酒渍，发现心脏还在没出息地狂跳。
  唇边温热的触电感又浮现，他忽然觉得这初吻倒也不算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