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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第86节

  能换来回报的疼痛完全在忍耐的范围韩盈一点儿也不畏惧!
  听到这样的回复尚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若弟子没有求学的心思那他教什么?直接把县吏们拉过来交代大家互相利用不就完了。
  不过此刻尚傅倒是真对韩盈真的上了三分心。
  收弟子简单怎么让弟子获得权力就还需要运作得让大吏都能默许才行。好在‘保产妇婴儿’上韩盈不仅和他的目标一致更和所有的大吏保持一致。
  好在只是让底下吏目去村子里说说让各个村子出两个人去学习接生就能保证全县的人口有所增加
  这么好的事情给个虚名和不入流的俸禄再写份文书总归不会受到多大的阻碍。
  第61章 一介散吏
  在知道韩盈的目标为‘女士’,且韩盈现在只是农家子之后,郑伯的教育便极为苛刻,不仅要会女子的礼仪,男子的也得学会,甚至在学习礼仪的同时,还得明白自己在各种场合中,要使用哪种礼仪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如今礼仪极多,男女又有区别,再加上场合,这骤然提高的难度差点儿没把韩盈绕晕,她是个成年人,而且学习能力不算多差,可就算是这样,仍然不小心犯错挨了次打。
  中午休息,揉着手的韩盈没有怨怼。
  郑伯不是虐待她,要求这么高,完全是因为她的身份太低了。
  她是农家子,没有父亲,兄弟也没有为吏,更没有多少财产,在这个人就是分出三六九等的时代,靠什么和高位者联系起来?
  不是知识才华,是‘礼’。
  礼是入场券,是被高位者认可的基础,这天下有知识技艺的人何其之多,可他们只是匠人,连良家子都算不上。
  所以,做为底层的韩盈,必须精通礼仪,精通所有的礼仪,这是她面对宛安县官场,以及未来寻求明主的基础。
  至于用不用得上,那得另说。
  就是韩盈觉着,仅靠‘礼’,不够。
  前世韩盈的舅舅在钢厂工作,这样的产业,又传统又排斥女性,他曾经笑嘻嘻在家族聚会的时候说过,改革开放后,一些女老板还是很难进入钢产业。
  原因很简单,女性之前在钢铁行业做为陪衬太久,被带上酒桌的女人多是女伴,是用来增添气氛的,她笑,是助兴,她生气,是美人含怒,她抱怨,是乞怜,说白了,是盘菜,用来为男人提供美感的。
  而当这些男性形成了刻板印象,新进入钢铁行业的女老板实力又普遍不足,只能先涉及一些下游产业,行业内也没什么地位,如此,她们出现在酒桌上谈交易的时候,态度就会被习惯性曲解。
  现代男女平等多少年了,稍微传统的产业都会发生这种事情,汉代呢?肯定会更严重。
  想到这里,韩盈有些头疼,毕竟,这对她来说不是遥远的事情,汉代早婚,等到个四五年,十二三岁,性别特征一出现,她就要面临性别带来的负面影响。
  好在这种负面影响也不是不能应对,舅舅身边是有两个女老板撑了下来,只不过,她们一个是胖子,另一个是孩子大学了的中年妇女。
  简单来说,就是抹去自身美丽的外貌,亦或者加大年龄,让自己男性所认知的女性陪衬有着极大的差别,以此来换取不被物化的基础。
  而这点,韩盈还是能做到的。
  相较于美丽的外在,韩盈更喜欢切实的利益,就像她前世,为了显老,还专门烫了小卷发。
  毕竟医生越老越吃香,为了加强患者对她的信任,韩盈不得不在自己的外表上做了一些修饰,还别说,特别管用,接诊的时候患者比以前信服多了。
  就是应对官场,扮老还不够,得够高,够壮,够猛,除此之外,还得把皮肤晒黑。
  这样的身体状态,和韩盈之前想的习武后身体也差不多,只是她现在想的时候,心情不免有些糟糕。
  之前她想习武,是主动对自我好的举动,而现在的目的,则是为了他人不曲解自己。后者,无疑是反复提醒着韩盈,你是个下位者,要努力的小心逢迎上位者!
  厌恶、不满、想往上爬的情绪,再一次充盈着韩盈的内心。
  尚傅一回来,就看到揉着手,陷入沉思的韩盈,他询问道:
  “在这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跪坐在地上的韩盈扭头,一看是尚傅,顿时满脸的惊喜,起身就迎了上去:
  “师父您回来啦?我想中午吃什么呢。”
  说着,韩盈拉住尚傅的手:
  “师父,我们今天喝瘦肉粥怎么样?肉片疙瘩汤也不错,做起来也简单,第一个是把肉切成丝,和米一起下锅煮,第二个麻烦些,先煎肉片,加水煮开,面粉兑水,搅些小面团出来,水开的时候倒进去,再加些野菜,再次煮开即可,两个都特别鲜美,师父,你想喝哪个?”
  尚傅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还是个孩子,光想着吃了!
  “你啊,可真够馋的!”
  他敲了敲韩盈的脑袋,没有说吃什么,而是先拉着韩盈跪坐于案前,看韩盈有模有样的跪坐,心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我要先告诉你一件好事,你任巫令的事情,县尉同意了。”
  韩盈眼前一亮,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对着尚傅就夸起来:
  “师父,你可真厉害,说让我当官,就真能当啊!”
  “你想多了。”
  尚傅一点儿也没有吃韩盈扔过来的糖衣,他反而给韩盈泼起来冷水:
  “高兴什么?你这当的是吏,哪里是官儿了!更何况你这吏有文书,却无秩,上不去官簿,无簿籍,还无青纶,印绶,说的难听点,也就是个不入流的散吏,最重要的,是你俸禄少的可怜!”
  不诓我啊?
  韩盈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那师父,我有多少俸禄啊?”
  “一年只有七十石。”
  以现在平均亩产大概在三石左右的状态,这几乎等同于二十四亩地的产出,差不多是农人家庭一年的粮食收入,而这,还是没有官级的散吏!
  也就是说,韩盈只需要一个人劳动,就能养活全家所有人了!
  这让韩盈不由得感叹:
  “这粮食可真多啊。”
  尚傅看着韩盈的样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俸禄一年有七百石。”
  收入差距瞬间让韩盈倒吸一口冷气。
  尚傅还觉着不够,他又补充道:“若是郡守,一年的俸禄有两千石。”
  看韩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尚傅又继续说道:“官级大小,除看名称,更看俸禄,我说你是不入流的散吏,真未曾骗你。”
  韩盈略微沉默,不是师父,你这么实诚,我很难办啊。
  凝噎了几秒,韩盈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我年龄小,不识字,又没什么功劳,无功不受禄,能有个散吏,已经是师父优待了,等我做出来功劳,又学会了八体,师父再把我俸禄提上去,不就完了?”
  说着,韩盈起身,按照今天所学的礼仪向他一拜:
  “多谢师父为我奔波努力了,徒弟无以为报,嗯……我给师父您做好吃的!”
  前面还正常,后半句韩盈立马破功,说完就往厨房跑,一点儿也没在意今天学的路要怎么走。
  尚傅没拦着,他看着韩盈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身的孩子气,好在还算聪慧,亦不贪婪无度,有几分可教。
  等韩盈走远,尚傅把自己的思绪从她身上收了回来,他看着案几。思索起来今天的交谈。
  整个任命过程太顺利了,不仅没有遇到半分阻碍,甚至县尉大吏们都没有发出质疑,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符合常理。
  毕竟,韩盈可是个七岁幼童,离十七到二十三岁的‘傅籍’的年龄,最低也是差了整整十年,甚至她村里的家人,也在卖着豆脂,除了这些,她还不认识字儿。
  这么多问题下来,按理来说必然要有很多人反对,可几十个人,意见全部统一,那不是他们自己商量过,就是背后有人指示!
  这两点,哪一个对尚傅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有些头疼,忍不住想起来自己在来之前看的那些档案。宛安县在山阳郡内比较特殊,万户大县,却因为靠近野泽,常常泛滥水灾,上交的赋税也处于中下,他原以为难题在水患治理之上,现在来看,不是天灾,还有人祸啊。
  徐田曹,你到底向我瞒了什么?
  尚傅在这个名字上反复咀嚼,他也是忘了,徐田曹也是个猛人,敢绕过县尉去山阳郡寻关系,这县里的局势,还真够错综复杂的。
  就是自己人都不给自己透底,他两眼一抹黑,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头痛啊。
  罢了,先顺了他们的意,让韩盈闯一闯看看,就不信这些人露不出来马脚!
  在韩盈来到县城的第三天,待她大致的掌握了拜师的流程和跪拜礼仪后,尚傅借着收徒的名义,邀请了县内的大吏们聚餐,顺便把韩盈推到了台前。
  接下来的两天,尚傅又带着她认识底下的那些亭长乡吏,基本上把所有人的脸混了一遍的同时,也制定了一阶段的教学计划。
  以韩盈医院为中心,在周围五个亭内的村里,每个村里招一老一年轻的两个妇人,自备干粮,过来学半个月的产前检查,接生和产后护养的知识。
  这一批人数,大概在五十个人左右,是韩盈目前能教导的极限,再多,教学质量根本无法保证。
  而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试验绿肥和选种,至于这个,就需要徐田曹经常往东河村跑了,还能顺带着帮韩盈完成识字的任务。
  县城的准备基本上完成,郑伯雇来了马车,韩盈收拾了自己的包裹,带着竹简,枕头被褥,新做的衣服,一部分俸禄,以及尚傅给她买的各类肉干,又是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村子里大人们都不在,村中央倒是有几个老人在看小孩子玩耍,看到韩盈还想跟过来,不过被韩盈拒绝了,回家之后,家里也没有人,于是便去豆坊叫过来周胜过来帮忙卸下这些东西,好让郑伯尽快回县城。
  医院里忙碌的韩羽很快听到了消息赶回来,韩盈一走,家里习惯性的又开始了一天两顿饭的模式,不用说,韩羽就知道她现在得饿了,回到家二话没说就开始淘米做饭。
  不需要做饭的韩盈,正好抽空收拾起来自己的那些东西,两个人边忙边聊的时候,外面突然走过来一个牵着马的男人。
  这男人穿着彩衣,服饰颇为怪异,灰蓝,深红,驼黄,黑四色布条交织在身上,还有各种彩绳,彩色石头打磨的珠子挂在身上,在这个平民衣服都是土黄粗布的情况下,比一群白子中混进了一个黑子还要显眼。
  第62章 有人送礼
  “月女可在?神师令我为其贺礼!”
  听到外面的动静,韩盈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过,看着对方花里胡哨的衣裳,在联合‘神师’二字,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沃河觋师的人。
  别的不说,沃河觋师是真的有钱,光手下这身衣服就能值个五六亩地一年的产出,哪怕韩盈去了趟县城,又得了几套新衣裳,可还是没染色的麻布衣,和对面一比,贫富差距太大了。
  不过,感受过现代纺织品繁荣的韩盈,对对方衣服也起不来什么兴趣,她心中主要是疑惑另一点。
  沃河觋师派人来做什么?还有,这个时间是不是太巧了些?自己刚回家没多久,他就过来了?
  韩盈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个巧合,毕竟现在通讯如此不便,要真是沃河觋师能够知道自己的出行时间,卡着点过来,那这本事,通天了啊。
  这么想着,韩盈走上前,问道:
  “不知我与前辈何处相识,要与我行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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