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年男人顿了下，沉稳地开口：“我们学校是一所有着悠久历史的私立宗教学校，有着丰富教学资源和优美的就读环境条件，能为特招入学的虎杖同学提供入学奖学金，免除学杂费，学历在高校界得到高度认可。我们听说虎杖同学成绩优秀、在校表现优良，希望能邀请虎杖同学明年来我们学校就读。”
  虎杖香织说：“莲是我的养女，我尊重她的想法。”
  于是三个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前面一长串她都没听清，但她好歹听到了“邀请”“就读”这两个词。
  如果说“我拒绝”，会发生什么呢。
  她只是想了想，放弃了。
  “好。”她说。
  —
  出院后，她去给藤原铃扫墓。
  藤原铃总喜欢黏着她，滑冰练习休息时挂在她身上，小脸圆圆的，比她矮一个头，很娇小，很可爱。
  一开始只是同班邻桌关系，后来发现她们都在练滑冰，都喜欢追维克托的杂志，慢慢就成了厕所一起去、午饭一起吃的朋友了。彼此都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在外宛的那天，她们约好一起去滑冰场，但她赛前紧张，走半路又想去厕所，藤原铃笑着让她赶紧去厕所，自己先去了滑冰场。
  藤原铃，和在场的其他人都死了，大卸八块地死了。那个莫名出现的咒胎差点也杀死了她。她的双腿被斩下，可咒胎失去的却是自己。
  怎么说呢，看到那个从半空掉下的手指状东西时，她是丁点都不意外。
  不就是蓝莓酸奶*的手指吗？
  看老娘给你整成两面瘫痪！
  折叠延展，降维打击，专治各种不服。
  藤原铃的眼珠注视着她，像恶作剧的眼球糖一样。她的断腿对着她，切面平整，像美漫里的火腿。新的腿长出来后，她人道主义消灭了那对残肢，双眼一翻干脆昏迷。
  咒力一滴也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了。
  再醒来时，咒高的人已经在床边了。
  然后到现在。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好恶心好恶心好想吐、恶心至极、不可原谅——
  铃，杀了你的东西被我祓除了。
  那个东西，绝不放过。
  事后连全尸都没有找到。藤原父母深情悲怮哭得断气，火化了能找得到的残骸，连着女孩的校服一起下葬了。
  她放下了百合花束。
  “九泉之下你可要安睡啊，别变成诅咒回来了，这个世界不值得留恋。”
  —
  2004年4月，她来到了东京，有着一面之缘的冥冥来接她和同期，一位穿着巫女服的少女。
  “我是三年级的冥冥，高专老师稀缺，目前由我来暂带一年级。今年有两名新生入学，就是你们了。”
  老师稀缺？当初夜蛾介绍的时候是不是提过一嘴教学资源丰富来着，果然从招生办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要打问号啊。
  “我叫庵歌姬，你呢？”少女问。
  “虎杖莲。”她说。
  入学前一天，在同期和漂亮学姐面前成功树立寡言少语人设。
  冥冥带着她们穿过商业街，庵歌姬左看右看，被橱窗里的漂亮衣服迷了眼，又在看了价格后光速退开，左右张望着学姐和同期的方向。
  冥冥侧头，看向百无聊赖的虎杖莲：“虎杖之前逛过东京吗？”
  人生拐弯的那天来过，但没来得及逛，约好跟她一起逛街的人就已经不在了。
  一个人，没什么好逛的。
  “没有逛过。”她简洁地答。
  五分钟后，她们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靠谱的学姐先是带她们去咒力登记室，将咒力录入结界，沿途介绍地点，把她们送到了宿舍，临走前还留下了两张地图，叮嘱她们明早上课。
  这就是她要住四年的宿舍。
  单人宿舍，比她穿越前的高中、大学乃至工作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条件都好。这是唯一令她感觉良好的点。
  考虑到没有读两年就跑路的计划，她老老实实地掏出清扫工具。
  清扫。
  打开行李箱。铺床，挂衣服，摆闹钟，整理小说。空白笔记本和笔放在小说书立旁。最后是她特意洗出来的宝贵的照片，用小钉子，富有美感地钉在墙面。
  她把高专地图钉在书架上。
  “呦西，去逛逛吧。”
  “唉，好怀念缺德地图。”
  为什么日式建筑群不在墙上标名字啊？
  她悻悻地原路返回，在门口遇上了准备出门的同期。
  “虎杖同学回来啦？”庵歌姬合上门，腿边放着一桶混浊的水。
  “迷路了，回来拿地图。”她说。
  庵歌姬眨眨眼看着她，某种期待几乎写在可爱的脸上。
  谁能拒绝可爱的女孩子呢。
  她看了一眼，迅速沦陷。
  “我想去校藏书馆，一起吗？”
  “好耶！等等我，我倒完水马上回来。”
  30秒后马上回来——
  她晃晃头，把电视台词从脑壳里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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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jjxx腰斩后的爱称。
  第4章 三、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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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同人文。
  电视是最原始的，画质模糊，无点播。
  矫揉造作的小说，讨好异性读者的剧情，不知所谓的文字，一字一句都分外压抑，饱含无处宣泄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