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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是真坏啊(剧情可跳过,下一章是肉。下一

  在林夏的印象里,每一次加深对岑想蔷的印象似乎都是在对方惊慌失措的时候。
  从初见开始便是如此,从不例外,包括第一次。
  岑想蔷那时候还是短头发,脸上稚气未脱,表情带着两分茫然八分慌张被自己的父亲推进来。
  像是没有做好准备就因为供给需要被推上货架的商品,乍一看精美细看全是凌乱。
  她穿了件不那么合身的漂亮裙子,胸部小了,把她的前胸部分勒得很紧,格外显眼。
  林夏当时就在想,她的无措里这件裙子应该起到了很大的功劳。
  如果不是岑父接下来的话,林夏会以为他是带着岑想蔷来做未成年性交易的。
  年过五十的男人穿着西装,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分外显眼。
  他点头哈腰,一脸的谄媚,顾不上照顾岑想蔷的心情就把她往林夏的面前推。
  “林小姐,这是我女儿岑想蔷,你们同年出生现在年龄刚好相仿,如果您需要可以随时让岑想蔷过来陪您。”
  岑想蔷站着,林夏坐着,林夏去看岑想蔷,但是她不敢看林夏,只一味低着头,看不太清样貌和脸上的表情。
  岑父拿大拇指关节在岑想蔷的后腰狠力顶了一下,岑想蔷才像是机械木偶上了发条,讷讷开口。
  “林小姐好。”
  白手起家的岑父想来k市发展,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访陈玉——k市市值第二高的龙头企业董事长。
  也是林夏的叔叔,林夏父母双亡之后实际上和名义上的监护人。
  陈玉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看着林夏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和岑父该谈的早就已经谈好,在该散场的时候才把林夏叫进来。
  摆明了是在给林夏出难题,给她下马威。
  林夏也知道,陈玉在等她的反应,在等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空气陷入沉默,岑父脸上的笑都有点挂不住,他开始猜疑眼前没有他年纪三分之一大的小辈是不是在给他甩脸子驳他的面子。
  他们背对着陈玉,看不清陈玉脸上的表情,但是林夏坐在会客位置,把陈玉那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陈玉正在悠闲转笔,眼睛里全是阴冷的笑意,本身还称得上是一表人才的端正样貌也因此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林夏知道,这件事一定有他的手笔,起码一定会是出于他的授意。
  但陈玉不会在表面上留下任何关于“叔叔对亲侄女有不良企图”这样的话柄。
  在这对父女面前,真正在对峙的不是林夏和岑父,而是林夏和陈玉。
  只要林夏现在说一句不,岑氏集团和品优集团合作断裂的罪责就会全落在她身上。
  关于继承人因个人一己之私任性妄为的新闻,明天整个公司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同时媒体还会大肆报道陈玉疼爱侄女的事情,有关传闻沉小选上
  林夏的名声会臭,而原本对陈玉对林夏是否真心有所质疑的人也会被新闻诱导,认为陈玉可能是个疼爱侄女的人。
  而接受的话,林夏可能就会陷入频繁沉思岑想蔷是不是陈玉派来的人的困境里。
  陈玉不是第一次用这招了。
  他一直想把林夏逼出精神病,以爱之名行逼迫之事是他常用的手段。
  他清楚什么手段能潜移默化毁掉一个人,他希望林夏能如他所愿换上精神疾病,然后主动滚出公司。
  “林夏,叔叔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没有得第一名,第二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林夏,不是叔叔想这样对你,你是我们的继承人,将来这一切都是你的,你一定要争气,不要当废物。”
  “林夏,你对自己这么宽容吗,这个演讲比赛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没有和第二名拉开分数差距?”
  “陈玉,别装了,想毁我直说就好,你觉得你的演技很好吗,太夸张了陈玉,你演技太差,演的太过火,像个小丑。”
  “安保系统,把他给我轰出去,以后只要识别到这个人,直接启动警报装置,直接防御。”
  林夏没有沉默太久,她很快抬起头,甜甜一笑。
  比起岑想蔷的稚气未脱,林夏早就锋芒毕露,眉眼一笑就山花烂漫开,看得人呼吸都一愣。
  岑想蔷仅仅是用余光瞥到林夏的风采,都感到不可思议。
  林夏比电视上的精致女郎还要张扬。
  “不好意思啊岑叔叔,刚才在想怎么和你道谢才好,想蔷很好,让她转学来我的学校吧。我们也好多在一起。”
  岑父喜笑颜开:“好好好,还是小姐想的到位。”
  他这种人信奉受人之惠,忠人之事,如果林夏不接受岑想蔷,他会不安心,林夏愿意和岑想蔷结伴,他也能多重保障。
  岑想蔷就这样来到了林夏所在的私立高中。
  “你现在后悔吗,岑想蔷?”
  林夏解开了岑想蔷身上所有的约束,机器人管家已经清理了这一片地面。
  岑想蔷就躺在林夏床边的地毯上,她时隔两天再度被允许穿上了人的衣服。
  她自己的衣服早就被销毁了,穿的是林夏的替换睡衣,刚从林夏的衣柜里被机器人管家选择出来,上面都是洗衣液的味道。
  清香。
  岑想蔷不会说,其实还有淡淡的林轻的味道。
  她只敢细细嗅闻,然后期盼机器人管家下一次还会有这样的选择。
  “我没有后悔过。”
  从来没有。
  “那恨呢,恨我吗?”
  “也没有。”
  我爱你,林夏。
  但是我不能告诉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如果告诉你,你会丢下我。因为你自己都还不懂什么是爱,更不会对待爱。
  林夏走近她,她还是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那些绒毛就自动归拢到她踩踏之处的轮廓边。
  等到林夏离开,又会恢复成原状。
  毛毛略有些硬,在脚底痒痒的,更多的是舒服,岑想蔷裸露在外贴着地毯的部位有和林夏一样的触感。
  她舔了林夏的脚,而地毯亲吻林夏的脚。
  “好奇怪。”林夏说。
  林夏走到岑想蔷的面前,岑想蔷抬头看她。
  林夏眼睛里没有动容,她好像只是单纯有点厌烦这样的生活——
  她自己日复一日的生活。
  现在的岑想蔷已经不是初次见面那个只敢用余光去看林夏的岑想蔷,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大大方方抬头看林夏。
  因为林夏不再是岑想蔷内心阴暗的倒影,而是岑想蔷的神明,她可以为林夏献祭自己的一切,而纯湛的信徒绝对敢于直视神像的双眼。
  因为问心无愧。
  她蹲下身子和岑想蔷平视,眼睛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如同海底的潜流在黑暗之处暗涌。
  “你走吧。”林夏说。
  “回学校去上学,也不用离开我身边再也不出现了。我目前手头一些可支配的资源我都可以转给你。
  等你毕业之后,不管是拿着这些东西去和你父亲谈条件还是你自己选择创业,都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签协议。
  我不会再要回来,这些对我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不重要。
  或者你自己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林夏开出了高额的价码,比岑父送岑想蔷来到林夏身边所期望得到的最多还要多。
  这是绑架岑想蔷之后林夏第二次提出让岑想蔷离开的事情。
  林夏觉得这些应该够了,不管岑想蔷是否出于真心,林夏能给的这些都足够收买她了。
  真心和钱比起来算什么?
  可是当她坐在床边等回答,岑想蔷却挪动着双腿爬了过来,她拿自己的额头抵在林夏的膝盖上,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
  她甚至不敢拿双手去触碰、去拥抱林夏。
  林夏没有要求她这么做,她大可以站起来走,但是岑想蔷选择跪下。
  林夏没有要求岑想蔷不准触碰她,是岑想蔷自己不愿意、不敢伸出手。
  林夏没有要求她忍受这一切,是她自己不愿意走。
  门大开着,宽大的别墅寂静得像一栋巨大的坟墓,只要没有人说话,这里就全是空洞。
  林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独自一个人。
  岑想蔷可以随时走出这里,但是她没有那样做,林夏连项圈都没有给她留下。
  但又好像有一根无形的铁链拴在岑想蔷的心脏上,另一端链接着林夏的手腕。
  而林夏的手腕另一端好像也连接着一根铁链,一头在她的手上,另一头在别墅的心脏。
  说起来林夏才是那个两只手都被缠锁起来的人,给别人戴上镣铐的人自己也不得不身缠枷锁。
  而岑想蔷还有一只手是自由的,她可以自由地选择一下东西,伸手去摸索,但是她没有。
  她选择了林夏,把原本都自由的两只手一只给了林夏,另一只手又回避林夏,所以也让林夏难过。
  她的出现才真的把林夏锁在了原地,否则林夏还可以在别墅无人的角落找个舒心的地方让自己安眠。假装那条如影随形的铁索并不存在。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拒绝,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现在需要你向我提要求,然后带着你已经完成的愿望走。”
  岑想蔷的声音哽了一下,连贯的语气出现了片刻凝滞。
  压抑的情绪在她心里,被掩饰得很好。如果不是这个凝滞的出现,林夏也同样可以装作看不见。
  “那拥抱我一下吧,林夏。你都还没抱过我呢……不,不不……不要,别拥抱我。
  我想想别的……给我点时间,不会很久,几分钟,让我想下我要什么,求你了……”
  林夏没说话,她在沉默中应许了岑想蔷的要求。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林夏说。
  “我可以爱你吗?”
  林夏再次陷入了缄默,她可以满足岑想蔷想要的一切,但是岑想蔷反复提出的都是不切实际的渴求。
  换了别人林夏会毫不犹豫戴着完美的面具甜蜜地回答,但是面对岑想蔷,林夏无法说谎。
  她觉得这是对岑想蔷对她的感情的一种亵渎,是对林夏自己的一种否认,也是对岑想蔷的一种侮辱。
  是不是真心话,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就能辨认出来了不是吗?
  何必在自己的坟墓里还要给白骨涂上不可能的假颜色。
  “好吧。”
  岑想蔷在林夏的无声沉默里得到了答案,她站起身,穿着这一身代表这段经历的衣服准备离开这里。
  并不伤心,岑想蔷早就知道答案,问只是为了确认而已。
  买彩票一定不会中奖,但是哪怕那微小的概率趋近于不可能,还是会有人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
  岑想蔷问可以爱林夏吗也是在买彩票,她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想听答案本人亲手告诉她没有中奖的真相。
  这样起码也能死而无憾。
  岑想蔷在距离门口还剩下两步的时候,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假人林夏终于说话了。
  “回来。”林夏叫住岑想蔷。
  其实她的语气命令意味并不强,但是大家就是不由自主信服她,愿意听她的。
  富豪家庭砸金子培养出的命令者的气质。
  岑想蔷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刚才那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不是拒绝。
  你重新再提一个。”
  岑想蔷有些震撼地回过头,不太确定刚才听到的话是否真实存在,亦或是她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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