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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 第26节

  “可是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你救了棠棠。”
  曲长陵低下头,不敢把这功劳拦在自己身上:“等你们诛了妖,棠棠也自然能获救,是我太冒进了,还连累唐师兄也受了伤……”
  “战场瞬息万变,当时棠棠离那妖太近了,若那骇鸟妖妖性大发,棠棠一定逃不脱,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
  方遥看向曲长陵道,“所以不必设想其他结果,棠棠获救,你唐师兄的伤调养一阵便能痊愈,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清淡的女声并不轻柔,却像一阵林间晚风吹落树梢枯叶,让他心下的内疚和自责缓解了许多。
  曲长陵初见方遥,只觉得她是个有些冷淡、不近人情的别宗师姐,而且好像与大师兄不睦。
  没想到第一个宽慰自己的,竟会是她。
  “是啊小师弟,我的伤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没能躲开,你不必自责的。”唐岐也出声道。
  “师兄师姐,我本来此行也是出来跟你们增长见识的,这份灵石我不能要,何况师兄你养伤也需要买灵丹,这份灵石算给你。”
  曲长陵下定主意,怎么也不收那份灵石。
  方遥可不管他们金阳宗内部怎么分配这笔报酬,倒是觉得这小孩子品性倒正,又是单灵根,心下感叹金阳宗运气倒好,收了这么个徒弟。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到时候去金阳宗怎么找你呢?”棠棠把曲长陵当做了救命恩人,忍不住追问。
  恩人本人还未答话,旁边的袁成秀搭腔道:“这还用找,金属性单灵根加天生剑心,整个修仙界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方遥闻言有些诧异地抬眸,这孩子竟然跟阿正一样,都是天生剑心?
  这倒确实难得,难怪金阳宗掌门如此宝贝这个弟子。
  之前还有传言说,曲长陵是宗主袁鹤的私生子。
  毕竟在擂台上对打了这么多年,方遥也算了解袁成秀此人,他的剑道天赋尚可,就是心眼太小。
  这孩子若真是他爹的私生子,以袁成秀的性子,怎么可能这般毫无芥蒂地众人介绍这位小师弟,还颇为引以为傲的样子,可见私生子的传言,并不可信。
  方遥继而又想到了自家俩崽崽,也不知道她出来的这两日,师弟师妹们能不能管得了他们……
  她家那俩兄妹乖的时候很乖,皮起来的时候,可比曲长陵好动多了。
  她从天生剑心,想到金阳宗私生子的瓜,又想到自家俩孩子,旁人不知道她脑中的千回百转,身旁的谢听觉得她凝视某处的方向,过于久了。
  顺着她目光看去,看到方才放言妖都该死的那个男修,好像叫圆什么橙,谢听唇角敛起,搁下筷子。
  方遥感受到袖子被人扯了扯,她转头,谢听淡淡道:“我吃饱了。”
  “嗯。”
  “回房。”
  “好。”
  等等……
  方遥应下之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回哪个房?”
  “仙长,我听谢公子说你们是道侣,所以才给你们安排在了一处。”徐培适时解释。
  “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徐培讪讪点头:“府衙总共五间客房,几位金阳宗的仙长们各占一间,确实是没有多余的了。”
  “我可以跟我师弟挤一挤。”袁成秀忽然道。
  唐岐一愣,满脸难色:“师兄,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袁成秀没想到自己被嫌弃了,改口:“……那我跟小师弟挤一挤。”
  曲长陵:?
  你问我的意见了吗?
  还不等小师弟抗议,祝雯月不赞同道:“师兄,你跟小师弟都受了伤,住一间房多有不便。”
  再说,人家是道侣,住一间不是很正常,她不理解师兄怎么这个时候出来装大方。
  方遥也不想跟伤员抢房间,道:“无事,一间就一间。”
  —
  屋内烛光如豆,这里的气温比凌霄峰上要暖和些,方遥怕进蚊虫,把窗扇关上,点上驱虫的熏香,随后拿起了床榻上的一方被褥,铺在了地上。
  客房共分内室和堂屋,沐浴用的木盆和恭桶都被搬去了堂屋,以屏风相隔。方遥刚铺完被褥,已经沐浴完的谢听走了进来,看到她在地上铺床也不意外,只问:“你要睡地上?”
  “嗯,”方遥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晚上习惯打坐,怕打扰到你。”
  卖糖人的小贩说得还真没错,他们确实还挺不熟。或许他认识自己很久,但于她而言,他还是只是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子,她还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与他同榻而眠。
  谢听没有拆穿她,主动帮她把榻上的枕头拿过来。
  方遥不经意抬眸,前面的男子半干的墨发松在肩后,除去宽松的外袍,雪白的中衣服帖在身上,构勒出宽肩窄腰,他这身材……倒是比她想得精壮一些。
  谢听想到饭席上的话题,撩起眼皮,有意无意地问:“你觉得妖都该死吗?”
  “事无绝对,”方遥收拾的动作微顿,道:“无论是人是妖,滥杀无辜,才该死。”
  人族尚有强盗土匪为非作歹,谋财害命,更何况野性难驯的妖族。
  这凡人似乎对人妖之间的事很好奇,倚靠在床头,手指扯过薄被,盖上了半截,好整以暇地问:“如果有妖是因为别人想杀他,他才动手杀了人,这算滥杀无辜吗?”
  方遥想了想,说:“不算,这是正当防卫。”
  他好似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唇角微扬:“我也这么觉得。”
  妖族有自己的地盘,与人族泾渭分明。见过妖的凡人并不多,更没几个凡人见识过斩妖的画面。
  方遥虽然当时及时地蒙住了他的眼,还是有点担心他是被白天的情形吓到了,从而产生了什么心理阴影,因此多安慰了他两句:“今日是巧合,你以后都住在灵霄宗里,不会再碰到妖了。”
  “嗯。”谢听眸底闪过兴味的光,应声。
  方遥随后起身道:“我去沐浴,你先歇下罢。”
  她平时睡前多用净尘术,灵力洗涤干净还方便,不过今日打了架,她手上也沾了那骇鸟妖的血,不洗洗,她浑身难受。
  等她沐浴完回来时,床榻上的男子已然似睡着了,他的睡相倒是安稳,只有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方遥将烛火吹灭,盘腿坐在地上,对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闭上眼,一边运转心经,一边脑子里又开始自我推演剑招,打发时间。
  窗外,星淡夜廖,寂然无风,清冷的月光洒在窗边盘腿而坐的女修身上,墨发雪衣,玉骨冰肌,她虽只穿着中衣,衣襟却系得很紧,看不见锁骨,只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如孤月寒霜,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禁欲气质。
  她表面上挺腰盘腿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实则深陷入定状态的她,脑子里却是刀剑争鸣,打得一派火热。
  不知何时床榻上的男子悄然睁开了眼,薄褥被一条蓬松雪白的毛绒大尾巴掀开,游蛇般灵活地卷住她的腰,直接将人腾空带起,落入他怀中。
  她正坐在窗边风口,身上的里衣浸染了些寒意,他便将她整个人拢在怀中,用身体的温度将她周身的寒气驱散。有力的双臂紧搂着她的腰,男人满足地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贪恋地嗅闻她身上的气息,轻唤:“阿遥……”
  粗壮蓬松的尾巴兴奋地在身后摇来摇去,差点把床幔都扇塌了。
  分别四年,谢听快想疯了,从在执事堂重逢见到她开始,压抑许久的情思、疯狂的占有欲和想亲近的欲念,一直在冲击他理智的弦,被他按捺着、憋着、忍着,今日好不容易得以释放一些。
  方遥全然未觉,脑子里刀光剑影还在忘我地厮杀着。
  他知道方遥的习惯,一旦入定后,很难被外界所扰,但也不敢太放肆,双臂只箍在她的腰上,纯粹地搂着她。
  深邃眸光寸寸划过她紧闭的眉眼,微翘浓密的睫羽、琼鼻,最后落在双唇上,他到底是没忍住,做了今日在马车上就想做的事,浅浅地舔舐她的唇角,轻啄她的唇瓣,细致品尝滋味,是不是比糖人更甜。
  直到亲得他自己气息不稳,隐有失控之势,方才罢止。
  纵然当时带崽离开,便已做好再见时不相识的准备,可他当真见了她看自己如同陌生人般的眼神,与他刻意保持距离的举动,怎会不难过。
  更可气的是,他当爹又当娘地把俩崽子养大,此人在外招蜂引蝶,还毫无所觉。她那个小师弟,还有饭桌上那个金阳宗的,存的什么心思,真当他不知道么。
  搂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紧,视线下移,落在她颈边雪白的皮肉上,薄唇倾近,藏匿的尖牙几乎快触到她那片薄肉,比量好下口的位置。
  悬停了半晌,薄唇微张又闭合,硬是强压下了叼咬的冲动,长叹一声,低头深埋她的颈间,认命服软地蹭了又蹭,亲了又亲。
  第25章 安排
  ◎你怎么还给师兄下毒!◎
  翌日清早, 守拙按时来教崽崽们练剑。
  扎完马步后,阿正习以为常地去树下,踮脚想折俩根树枝下来,守拙出声叫住了他, 从储物囊里掏出了两根木剑:“用这个。”
  两个崽崽瞬间瞳仁冒光, 不确定地问:“二师叔, 这是给我们的吗?”
  守拙点头:“当然, 你们一人一把。”
  俩崽崽开心坏了,接过剑来细细打量,爱不释手。
  守拙看着是个糙汉,手工活做得极其精细, 两根木剑剑柄上的花纹都不同, 而且在剑柄的底端, 分别刻着他们的名字。
  “二师叔, 这个剑太好看了,我好喜欢……”阿圆高兴到原地蹦高, 将剑凑近了,鼻尖嗅了嗅,惊喜,“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
  阿圆自知自己的剑道天赋没有哥哥高,而且她本身也对学剑兴趣一般, 但新得的这柄漂亮的小木剑,让她重新对学剑产生了一些兴趣。
  阿正更是喜欢到把木剑翻来覆去地看, 整个剑身被守拙打磨得一根木刺都没有。
  这是他有史以来收到的最合心意的礼物, 这木剑看上去很坚硬结实, 并不是一般的木头, 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树枝会断了。
  他看向守拙, 万般感激,就化成了一句话:“二师叔,你真好。”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可是你们的师叔。”
  守拙大力揉了揉俩崽崽的发顶,见他俩喜欢,他也就放心了。
  “这两把剑你们先将就着用,等你们到了筑基期,就可以去纵剑阁里选一把合心意的本命剑了。”
  “什么是本命剑?”阿正问。
  “本命剑是能和剑修心意相通的剑,一个剑修一辈子就只有一把,如同生命一样重要。我的万钧,你们娘亲的雪寂,都是从纵剑阁里选出来的,阁里还有很多名剑,就看你们以后有没有缘分了。”
  俩崽崽听得心向往之,不由得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修炼呀?”
  “这个……”守拙挠挠脸颊,“万事都要从头学起,你们得先把字认全了。”
  因此到了晌午后的写字课,景郁刚来,俩崽崽便主动提出来:“小师叔,以后我们多学一个时辰吧。”
  景郁难得见俩崽子这般积极,点头:“行。”
  他把提前写好的字帖拿出来,给了俩崽崽,自己则默默掏出阵法书,坐在他们对面,趁他们写字的功夫,钻空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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