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存了号码,我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神仙转世的徐仁静和道士田禹治的家——两人有了一定经济基础之后早就搬出了艺人宿舍另购爱巢。
  之所以要去见田禹治,一是因为他名义上是我师父,还养了狗妖楚灵儿几百年,不至于见我就要封印或打杀。
  二是因为就像人类有法律、道德、教育约束,大多数都是兼具善恶两面的普通人,善的
  比恶的多,妖魔和人类通婚已久,生活在同样的社会环境下,混血们无论能不能“觉醒”,也应该是善的多,否则世道早就乱了。这说明我能吃饱的机会很少,所以还是得向田禹治取取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我这种情况。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之后,徐仁静给我端来一杯茶,我说了句“谢谢师母”,说得她眉开眼笑。平时在公司可听不见我这么叫她。
  田禹治正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翻他师父青阪道士留下的故纸堆。
  徐仁静问我:“为什么不想当神仙?”
  “先不说画坛念想提过的‘绝地天通’,天上的神仙和地上的人早就断了联系,就说我才20出头,即便当了神仙,也是辈分最小、神力最低的,还没有‘神脉关系’,上去天庭能干什么?扫大街还是擦琉璃盏啊?”我摊开双手,“我懒得要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仁静笑得前仰后合,笑够了,才道,“有道理。我刚当神仙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哦?仅靠吹笛子就能镇压群妖的彪云台德也有弱小的时候?我起了兴趣:“展开说说。”
  “咳咳!”眼看两颗头越靠越近,田禹治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来来来,该说说你这个妖魔之身的问题了。”
  我精神一振,耳朵竖起。
  “一个一个说,先说‘法天象地’的巨大化。这个应该是你用声波碎石把牛妖内丹毁了,所以传承接受得不完整,正常情况下,‘法天象地’是可大可小,随心转换的,而且巨大化也不会只有你说的9米高,传说中二郎神使出‘法天象地’之后可有万丈高(一丈约3.3米),珠穆朗玛峰才8848.86米!”他一副“你碎早了”的样子,“你现在的问题是不能自由控制,以及体重对外界带来的破坏。所以,”他抽出一卷泛黄的册子递给我,“《布虚术》,能使人双足离地行走且速度极快的轻身法术,你值得拥有。”
  他话还没说完。我接过册子之后便没有第一时间翻开查阅。
  “然后是牛妖体型庞大容易肚子饿。”他递给我第二本册子,“《辟谷术》,不食五谷,其他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隔多长时间吃一次,你自己看。”
  事关吃喝,我接过第二个册子就翻开了,没看两眼,轻轻合上“古董”。
  “怎么了?”田禹治明显对我的反应早有准备,隐隐期待。
  “繁体字,有的看不懂,有的每个字分开能看懂但连起来就看不懂了。”即便用华国西南省市通用方法“认字认一半”加“望文生义”也不行。
  “哈哈!”他两手一拍,“徒弟!从今天开始你可要认真学习了,就从繁体字开始吧,学完常用繁体字再学纂体字,然后再学多字重叠,打好基础就能画符啦!”
  什么时候田禹治竟然好为人师了?!他应该是个跳脱的个性道士啊!这花花世界这么快玩儿腻了?
  “道教法术,果然博大精深。”我用尽所有面部肌肉给他们夫妻表演了一场“十动然拒”,把泛黄的法术册子恭恭敬敬地放回了茶几:“师父师母,徒儿先告辞了。”
  本打算从大门走,结果玄关里早就站了一个田禹治,对我道:“哪里走?”
  我一回头,背后也站着一个田禹治:“不好好学习,等着饿死啊?”
  看了一眼客厅、阳台、窗台……凡是有门有窗的地方都站了一个田禹治,有的双臂大张、有的双臂抱胸、有的手上还变出了一根木头戒尺挥舞得“呼呼”作响……百人百态,吵闹得很。
  我从储物格子掏出一张街景图,施展“缩地成寸”,光华过后,一脚踩回原地。
  沙发上的师母徐仁静手持照妖镜,慈爱地看着我,笑笑。
  镜中映出我那张英俊的脸庞和一身柔软的白色毛毛,正是被她定摄住的牛妖本相。
  “啊——”我发出绝望地叫喊。
  早知道去找神仙“黄顺范”了。
  至少他用口传,通俗易懂,不多教。
  这天晚上只是我悲惨学道生涯的序幕。
  回到家中,我寝食难安,做梦都是曲里拐弯的繁体字、纂体字、多字重叠;到了公司,看公司文件都觉得电脑屏幕泛着老旧和暗黄,恰似记载着道术的古籍;跟金怡景和设计师讨论新专辑封面时,脑子里也都是符纸的制作方式和蛋壳、稻草杆、蛋白的配比。
  田禹治那个家伙,功力高深,早就到了能虚书掌心甚至凭空画符的地步了,而我还在无涯学海里挣扎。
  就这样浑浑噩噩学了一个多月,很快,夏天到来了。
  我不在状态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于是卓秀浩招呼我周末和他一起去金光日位于京畿道坡州市的地盘玩耍。
  盛情难却。我也想看看他和金光日合作的是什么项目。
  “阳光农场”。从首尔到坡州,开了半小时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看着那个招牌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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