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呢! 第25节
将床单衣物放在洗衣房, 年乐捏着手机,再次刷新消息。
以往弈心杯积分清算速度很快,基本在最后一轮对弈结束后, 当天晚上就能列出名单,但这次有冕海道场的事情在,年乐预料到时间可能会适当延迟, 但没想到会这么迟。
午餐过后,年乐坐在客厅,目光不时落在手机上, 指节轻敲桌面。
霍蔚然单手抱着衣物走进洗衣房, 发现另一边的脏衣篓里满当当,是年乐房里换下的床单被套。
霍蔚然站在原地, 不自觉盯看许久, 鬼使神差的,将手里衣物压在那篓床单被套上。
这就是两个人, 住在一起的证明。
以后的日子,两人衣物也会在这里交叠,沾染着生活的气息,平静又恬淡,互相交融在一起。
注视着脏衣篓,霍蔚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却有种莫名的安心舒适。
将卧室床单换下,霍蔚然把两人的衣物混在一起塞入滚筒,挑了两个气味好闻的洗衣凝珠,手指没入布料,放在年乐衣服下面。
洗衣机开始工作,霍蔚然盯着里面两人翻滚纠缠的衣物,耳尖不由得一点点带上暖色。
年乐在客厅正看围棋甲级联赛直播,忽然听到楼上有声响,抬头一看,只见霍蔚然单手提着两筐洗好的衣物,正往顶楼走。
年乐依稀从筐里看到自己衣物的踪迹,惊讶片刻后,立即起身跟上霍蔚然,果然看到筐里客房的床单被套。
两人的衣物不知道为何都混在一起,年乐从霍蔚然手里拿过一个筐,想将两人的衣服分拣挑开,霍蔚然突然停住脚步,不动声色的把筐挪远了些。
“一起晾。”
年乐还记得霍蔚然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衣物混洗,上次两人在洗衣间相遇,霍蔚然为了划清界限,把两个脏衣篓挪的中间能穿条银河。
但现在,霍蔚然仗着身高臂长的优势,将筐拎远,年乐快步跟随上楼,在阳光房里,将已经烘到半干的衣服展开。
“以后我和你的,一起洗。”霍蔚然单手挂上一件衣物,嗅着两人衣服上共有的香味,侧脸看到未婚夫略带困惑的目光。
想起之前的举动,霍蔚然脸上有点发烫,迎着年乐视线,硬是给自己的变化找出理由。
“混洗……节约水。”
弟弟难得有这个意识,还要克制着洁癖达成,年乐目光亮了亮,欣慰点头。
和霍蔚然一起搭上客房被单,年乐绷开被单,好让它晒干后可以更展,霍蔚然房里的床单是深色,搭在手中都更重些,年乐一视同仁,抓住被单边角,将它展开。
一阵风吹来,半干的被单飘起,擦过年乐脸颊,带着几分痒意,年乐下意识摸上鼻尖,想到霍蔚然有洁癖,回头再去看他,只见他眸色淡漠,似乎是不介意这小小的插曲。
霍蔚然心脏又开始不受控的跃动。
阳光房里光线极好,年乐抬手晾晒衣物,阳光透过他身上的白色衬衫,照出里面的腰身。
衬衫半透,能看到他肌肤白皙,薄薄一层肌肉匀称覆盖躯体,脊背线条流畅优美,腰身细韧,背部中间一条漂亮的背沟,从上到下,是水能从后颈蜿蜒流而下的路径。
霍蔚然侧过脸,极力不再去看,直到深色的被单遮挡阳光,方才回头。
修长的手指抓紧被单边缘,极深的底色愈发显出手指透白,匀停的骨节绷紧,微微泛粉的指尖掠过被面,让人完全没法挪开目光。
只是一瞬,风吹过这条被单,掠过眼前人白皙的额头、直挺的鼻梁、颜色浅淡的唇,那是霍蔚然曾经静静躺着的位置,只是一眼,霍蔚然脊背发麻,胸口一股热流乱窜,竭力稳住呼吸,才能在年乐回头时,作出一副如常的表情。
霍蔚然已经分辨不清,这是不是像用腿开罐头一样,是他的小手段。
但是他,真的很好看。
直到年乐下楼,霍蔚然方才回神,提着手中的衣筐跟上。
晾完衣物,年乐回到客厅再看一眼手机,仍旧没有新消息。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年乐摆着棋,霍蔚然打开客厅灯,坐在年乐不远处,视线不时扫过,安静陪他一起等待结果。
客厅中异常安静,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霍蔚然侧脸,入眼便是年乐坐在棋盘前的端方模样。
明明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却有着超出同龄的成熟,气息文雅沉静,腰身修直,低眼看着棋盘,指尖夹起一枚白子,稳稳落上盘面。
年乐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沉入棋局,霍蔚然看了眼他依旧黑屏的手机,心头莫名的为他泛起几分焦虑。
年乐这些天的辛苦,霍蔚然都看在眼里,白天比赛,晚上练棋,中间空余的时间,还要用来照顾自己。
他已经尽了力,但如果结果不尽人意……一想到他可能会难过,霍蔚然心中紧绷,这种感觉,好像比自己败给别人还要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年乐无声看了眼仍旧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起身去往客房。
霍蔚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像之前那样,快步跟了上去。
“我可能……”年乐在楼梯上转身开口,话音未落,手机突然振动加铃声,霍蔚然站在下方,屏住呼吸,仰头紧紧注视着年乐接通电话。
“你好,是年乐棋手吗?”标准的男声从听筒中传出,“我是弈心杯的工作人员,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没关系。”年乐语气平静,目光落在下方的霍蔚然脸上。
弟弟看起来,怎么感觉比自己还紧张。
“首先恭喜您通过选拔赛,以总积分排名第九的成绩,成功进入三十二强赛!”弈心杯工作人员盯着眼前棋手的资料,难掩激动。
这可是一位业余三段棋手,排名在他之前,包括和他并列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职业棋手,并且段位都不低!
从整份排名来看,称这位选手一声黑马都不为过。
年乐捏着手机,听到意料之内的通知,神色温和。
“好的。”
“明天早晨九点,三十二强赛正式开始,这里有几点新规则,需要您知晓。”工作人员看着手中文件,仔细告知电话对面棋手,关于着装、赛制的重点内容,听到对面应下,方才进行下一阶段。
“对进入三十二强赛的棋手,主办方会提供免费的住宿餐饮。”工作人员拿笔在名单边记录,“请问年乐棋手,您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年乐知道到三十二强赛条件会好很多,但没想到可以好到这个地步。
年乐手机没有开外放,不知道楼下的霍蔚然听到多少,他只是抬头一直静静看着,灰色眼眸带点光芒,神情认真而专注。
年乐思索片刻,错开与霍蔚然相对的视线,轻和看向别处。
“谢谢,我需要。”
“好的,我会帮您登记。”工作人员记下一笔,为这么迟通知道歉后方才挂断,年乐放下手机,看到霍蔚然快速跨上楼梯,到一个可以平视自己的位置,眼中是无声的询问。
“他通知我进入三十二强赛。”
即便已经知道答案,但事实真切来临,年乐还是忍不住的心情上扬。
“恭喜你。”霍蔚然神色真挚,是真心为年乐高兴。
刚刚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霍蔚然极力去听,也没有完全听清电话里面的声响,只能让自己尽力保持安静。
“进入三十二强之后,他们免费提供食宿。”年乐向弟弟分享喜悦,“我让他们给我留了房间。”
霍蔚然静静盯着年乐,脑海中过了好几遍这句话,方才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
“你……”霍蔚然喉咙一涩,话在唇间弯转,艰难开口。
“你这段时间,要离开我?”
弟弟表情隐忍,仿佛强压着不适的情绪,年乐一看,立即开口解释。
“工作人员刚刚告诉我,三十二强赛规则有变动,下棋时间会延长到七个多小时,棋手不可能一直下这么长时间,中间会封盘暂停一个小时,用来吃饭补充体力。”
这个规则对年乐简直是再好不过!
年乐对上霍蔚然眼眸,“虽然这里离赛场不远,但是一个小时来回太紧张,所以我要了房间,用来中午吃饭休息。”
只是中午在那短暂的休息,下午来的更迟,不是离开。
霍蔚然心情平复不少,不明白胸口刚刚的酸涩到底是从何而来。
事业对他很重要,对任何人都很重要,作为他的未婚夫,应该全力支持他,而不是为几天的分别就怅然若失。
霍蔚然按了按胸口,还是感觉那里硬生生闷堵着什么。
“我下午会回来,和你一起吃饭。”年乐注视着霍蔚然的动作,目光从他胸膛上快速掠过,眸色轻和。
“但中午,我只能提前给你准备些菜,可以吗?”
从一天三顿四菜一汤,到三菜一汤,再到现在的预备菜。
伙食水平是肉眼可见的直线下降,年乐隐隐有些心虚,但弟弟口中的餐劳费年乐不会要,所以依旧可以直视霍蔚然眼睛。
年乐比赛自然更重要,霍蔚然点头应下,但一想到两人相处的时间会缩短,心底就忍不住的升腾出一股躁意。
两人只是包办婚姻而已,又不是热恋中的情侣,绝不会有想要时时贴在一起的离谱想法。
霍蔚然知道自己情绪的波动,只是习惯了之前那些天的时间安排,现在突然改变,导致的一时不适,只要再习惯几天他晚归,应该……就可以完全适应。
“对了,小然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售卖或者租赁正装的地方。”
年乐看了眼时间,三十二强赛对参赛选手的服装要求更严格,需要穿正装,年乐之前注意过这条规则,也打算好在被通知后去租买正装,但没预料到告知时间会这么迟。
霍蔚然对江洲算不上熟悉,但是正装……
霍蔚然目光坦然落在年乐身上,从上到下,一寸寸入眼。
“我这里有几件正装,你可以来试试。”
年乐看了眼面前高自己一个头,身型至少要加两个号的霍蔚然,刚想开口,只见霍蔚然已经在前面带路,走上三楼。
霍蔚然站在一房间前,打开房门,年乐跟随走进,发觉这里应该是霍蔚然的衣帽间。
整个衣帽间还分上下两层,光线充足,总体呈椭圆形,中间极具艺术感的凹下,配有圆桌和沙发,年乐甚至看到旁边还有一个透明酒柜,里面摆着几瓶酒水。
“这里之前是她的衣帽间。”霍蔚然站在一排正装前,“她让和她体型差不多的模特,在这里换衣服走秀,方便她挑衣服。”
即便霍蔚然不明说,年乐也知道他口中这个“她”,指的是霍夫人。
“后来她突然喜欢上雪屋壁炉和泳池走秀,把整个负一层改成衣帽间,这间重新装修后,用来放我的衣物。”霍蔚然单手拿出两套西装,递给年乐。
“去试。”
年乐去往换衣间,意外发现这两套正装尺码没那么大,试穿一套,袖长、裤长竟然刚合适。
年乐整理好衬衫袖口,穿着其中一套正装走出试衣间,将西装外套几枚纽扣系好,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镜子。
黑色西装容错率是最高的,霍蔚然挑的这一套裁剪十分得体,显出年乐身型修长的优点,腰身轻收,优雅又得体。
年乐没有看出什么毛病来,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霍蔚然,这才发觉他拿一杯酒坐在沙发中央,长腿随意搭在圆桌上,正静静看着自己。
圆桌上方的水晶灯光色璀璨,灯下黑色的皮质沙发愈发衬得霍蔚然肤色显白,混血的立挺五官,加上那双灰眸,瞬间把整个衣帽间的格调拉高几个层次。
从未见过霍蔚然这样的姿态,年乐目光落在他搭上桌面的长腿,发觉他腿型挺直,下一刻霍蔚然身型顿了顿,将腿缓缓收回,坐姿端正不少。
还不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