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喉结滚动了两下，五条悟移开视线，感觉耳朵有点烧起来了。
  时间，变得好缓慢。
  等到晚霞开始染上天际，校园里停留的人也寥寥无几，今天补习正式结束。分别之后，八重雾走在路上，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没吃完的巧克力一点点吃着，忽然对明天有了新的期待。
  ……说不定，能和五条君成为朋友。
  十二月来临的时候，天气变得更冷了，教室成为了最暖和的地方。
  想吃喜久福：今天也在图书馆见哦~
  kiri：嗯嗯。
  她参加的是幽灵社团，所以根本没有活动，存在感低也是好事，谁都不会注意到她，也不会有人能把她和五条悟联想到一起。
  八重雾穿过喧闹的人流，心情像飘起来的樱花一样飞扬，路过走廊上的窗户时，她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
  说起来，五条君，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虽然人气很高，但从没听说过他有和谁交往，连这方面的八卦都很少，倒是听说他对递情书的女孩子态度很差，这方面的性格不太好。
  应该是误会吧，明明是连她这样的人都会照顾的男生。
  图书馆的门没有锁，今天是五条君先到了吗？
  “下午——好~”
  打开门望过去却没见到人，忽然从门后冒出一只五条悟拉长声音打招呼，把绯眸少女吓了一跳。
  八重雾呆呆地眨了眨眼，居然、在对她恶作剧吗？
  “呜哇，被吓到了？”白发少年凑近来看她，眼里满是调皮的笑意，“抱歉哦。”
  “还好啦。”她回过神来摇摇头，莫名的觉得五条悟像猫，那种皮毛雪白又一大只的，神气又矜贵，偶尔捣乱拥有漂亮蓝眼睛的猫。
  很可爱，完全不会让人觉得生气。
  “你带了东西？……唔，这个包装。”他很快注意到她手里的包装袋很眼熟，“喜久福？”
  “给我的吗？”五条悟轻快地问，白色的睫毛颤啊颤，一脸期待的模样。
  八重雾将纸袋递给他，“嗯，给五条君的。”
  这家店很远，平时在上学没有空闲，是她拜托熟人去买回来的。
  “谢谢，是我喜欢的口味。”
  他看起来真的很开心，眼里闪亮亮的，感觉都在摇尾巴了，她放下心来，五条君喜欢就好。
  最近补习时八重雾发现五条悟其实很聪明，很多重点都能记住。
  但对方偶尔却喜欢问一些跳脱的问题，几次三番下来，她也意识到对方是在捉弄自己，感觉稍微和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带着少年人的生动活泼。
  就像现在这样，白发少年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着说：“都怪杰啦，中途拉我去打电动结果迟到被罚站了，超丢脸的诶。”
  “还有硝子居然拍照嘲笑我们……”
  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日常生活里发生的事，八重雾久违的感觉到了放松和倦意，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她忍不住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睡着了。
  就这样轻易地、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睡着了，呼吸平缓，好像睡得很沉。
  这样看睫毛好长，脸也好小，有没有他一只手大？
  五条悟眨眨眼注视着她，有点想跃跃欲试地上去比划一下，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他缓慢地，轻轻地靠过去，衣料贴着衣料，不发出任何声音，整个图书室沉入了一片宁静中。
  八重雾再次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侧另一个人的存在。
  像互相取暖的小动物那样，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亲密的挨着她，肩膀上有点沉重，她这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校服外套。
  窗外都没有男生在操场上活动的声音了，她居然在补习的过程中睡到了现在……八重雾有些懊恼，五条君为什么不叫醒她呢。
  “你醒啦。”察觉到她的动作，五条悟抬起脸，眼里有着雾气，似乎还没清醒，口吻懒洋洋的。
  “嗯，谢谢五条君，那个……”
  话还未说完，她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说话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八重雾连忙站起来，下意识拉住五条悟的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她只能和被拉住的白发少年一起躲在玻璃窗下。
  好在桌椅挪动的响动没有引起窗外人的注意，八重雾反应过来时，发现她和五条悟两人像躲猫猫一样蹲在窗下靠着墙壁，她的手还停在对方的手腕上。
  只隔着毛衣和衬衫，触碰到小片手背上的皮肤，五条悟璀璨的双眼像猫一样盯着自己。
  八重雾被他看得赶紧放开手，感觉脸颊有点热。
  她想开口解释一下，但窗外的男生和女生都没有离开，而是在一墙之隔的窗外说起话来。
  两人似乎是情侣，在讨论周末去哪里约会，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另一个女生身上，争论起来了。
  八重雾用手势示意等他们走开，五条悟点点头没有反驳，长手长脚都收起来蹲在她身边，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不过，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乱呢，是不想被别人注意到，还是……不想这里被发现，不想五条悟被发现。
  心脏还在以比平时快速的频率跳动着，她能看见窗外两人的影子，一高一矮分外和谐。
  在男生的解释和女孩子的不依不饶下，八重雾却捕捉到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身侧，更近更让人手足无措的距离。她嗅到了雪白短发上、黑色毛衣上、以及外套上浅淡的气味，属于五条悟蓬勃跳动的气息，逐渐包围了自己，就好像，就好像被他拥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