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3章
「我可以放你走!」沈东湛盯着他怀中的苏幕,握剑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甚至于,可以安全把你送出殷都城。」
李珝上前,「放开苏幕,本王可以做这个主!」
「不能放他走!」丞相急了。
他很清楚,这些人势必要保苏幕,更清楚,一旦栾胜脱逃,以栾胜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谁都不得安生。
「你能你上!」沐飞花转头,毫不留情的呵斥,「无能便闭嘴,做好你的哑巴!」
丞相:「……」
第1459章 她说
丞相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沐飞花怼了一通,可生气归生气,认清楚自己还是很重要的。
他,一不能做主,二不能冲锋陷阵。
于是乎,丞相只能作罢,乖乖闭嘴。
「如果我杀了苏幕,你们应该会痛彻心扉吧?」栾胜冷笑,「哦不,如果我折磨她,更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沈丘冷然,「你这个疯子。」
「比如说,这样!」栾胜骤然扬唇。
苏幕仿若没防备,顿时支吾了一声,身子微微弯曲,但临了临了的,又将所有的声音吞了回去,手中剑「咣当」一声落地。
所有人都瞧见苏幕的胳膊,瞬时垂下,耷拉在身侧。
「分筋错骨!」李珝惶然。
栾胜居然对苏幕下了这样的狠手,直接蜕下了苏幕的胳膊,剧烈的疼痛,足以让她生不如死,可生不如死终究不是死。
死不了,疼半死。
「栾胜!」沐飞花愤然,「她也是你一手养大的,你还是不是人?」
饶是不算骨肉亲情,养只狗养了那么多年,也该有感情了。
「是不是人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你们都觉得痛苦,都在为她着急。」栾胜忽然觉得,「这可比拿到无疆,得偿所愿,来得更有趣。」
李珝只觉得,物以类聚。
想来也是,能跟先帝厮混在一处的人,自然也是冷血无情的,一如先帝,一如栾胜,都是自私自利的主。
连最起码的人性,早都吃进了狗肚子里。
所有人都笼在外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连带着东厂的那些死卫,亦有些愣怔,稍瞬便逐渐靠回了栾胜周围,呈铁桶之势。
「疯子!」丞相之前听闻,苏幕是栾胜的亲骨肉,心里有些诧异,亦有些不信,如今看来,这事怕是真的不可信。
大概是栾胜,想拖着苏幕下水,想拉着苏幕一起死,所以才想出来的借口。
在正常人看来,当爹的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独子,下此狠手?
独子啊!
独苗!
尤其是栾胜这样的阉人,怎么可能连最后的那点血脉,都敢狠心掐断?!
突然间,又是一声闷哼,伴随着苏幕的身子愈发弯曲,另一条胳膊亦被生生分筋错骨,惨烈的疼痛,伴随着面色惨白,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会,所有人都沉默了。
栾胜下手狠辣,全然没有所谓的骨肉亲情,换言之,对付他自己口中的血脉传承,比对付旁人更加心狠手辣,仿佛以此为乐,仿佛乐此不疲。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所谓牲畜,亦有护犊之情,而栾胜……没有!
「丞相?」底下人战战兢兢的上前。
丞相也是看得心惊肉跳,「此前城门口一言,所谓的血脉之说,多半是栾胜的离间计,信口胡诌罢了!看他这般对待苏幕,哪儿有舐犊之情,反倒是恨意深重,是拿她当了叛逆处置。」
「下官瞧着,也是如此!」
栾胜此举让人发怵,也让人明白他跟苏幕之间,不管是否存在血缘,都只能成为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那种。
「苏幕!」沐飞花红了眼眶。
沈东湛冷剑直指,惨白的面上没有半点血色,只是一双眼睛红得厉害,「栾胜,你是真的想两败俱伤?」
「所谓的两败俱伤,是你们伤得更重,杂家已经什么都没了,就算逃出皇宫,逃出殷都城,等待杂家的也只是无止无休的追捕。」栾胜冷笑,「与其如此,倒不如大家鱼死网破,用余生去痛苦,备受煎熬与折磨。这就有趣多了,是不是?」
苏幕有些身形不稳,张了张嘴,仿佛说了一句话。
只是她这话,没有声音,只是张了嘴而已……
懂唇语的,能看懂。
懂苏幕的,能明白。
沈东湛飞身而起的时候,栾胜掐在苏幕咽喉上的指尖,骤然收紧。他以为沈东湛不敢,可谁知,有些东西早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冷剑「噗嗤」一声刺入的时候,鲜血飞溅而起,灼烫了栾胜的手……
第1460章 命数如此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全然没料到,沈东湛最后那一剑刺的,不是栾胜,而是……
苏幕!
剑从胸前过,血从口中出。..
那一瞬间的生与死,仿佛已经写在了明面上,便是栾胜,机关算尽,千算万算,亦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趁着这机会,沐飞花和沈丘极是默契的动手,各自推出一掌,直接逼退了栾胜。
苏幕倒地的瞬间,沈东湛快速伸手将人拥在了怀中。
血从伤处源源而出,仿佛是堵不住的缺口,不断的从沈东湛的指缝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染红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