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里面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住，透不进丝毫光亮，身畔的亚度尼斯转身去了周围点亮了蜡烛，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起来，将第一层的这片区域彻底照亮。
  “吾主小心脚下。”亚度尼斯这么说道，手里拿着一颗发出光亮的水晶球，一边清理着地板上的杂物一边带着我往二层走。
  一层的环境杂乱无章，仿佛从未有人居住在这里过，还有厚厚的灰尘堆积，残缺的家具还倒在地上，就连地毯也是残褪了色泽，经纬稀疏的模样。
  等上了二层，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嵌在房门对面的墙上的一个打洞，应该是两人缠斗之际赫卡忒砸出来的。二楼整层都被打通，做成了工作室的样子，只是一地风卷残云，工作台被打碎，书柜翻倒，记录魔药的书册飞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不少书本燃烧后形成的灰烬铺在地上。
  房间里原本应该有一个能够防御外敌的结界，但是现在也处于因为遭到破坏，无法使用的状态。
  “有人来过这里了？”我扫视一圈房间，向亚度尼斯发问道。
  “因为赫卡忒失踪，国家高层曾经派人来搜查过这里，很多线索都已经不见了。”
  亚度尼斯收回了水晶球，随后对我说。
  有人来过了啊。
  我踢开跟前的工作台碎片，随手从地上拿起一本笔记打开，翻阅了几下之后让亚度尼斯收起来。
  虽然是死敌，但是赫卡忒对于魔药学的知识并没有随着转世轮回消失，很多由她撰写的魔药笔记都有仔细研究的价值。
  “都收起来吧。虽然已经被搜查过了，但是这些笔记上的都是他们看不懂文字，对于国家来说是没有必要带走研究的东西。”
  看着亚度尼斯把东西都收好之后，我挥手扫开地上的杂物，突然脚尖抵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吾主怎么了？”亚度尼斯走到我面前，他的脚很自然地踩在我跟前的地板上，丝毫没有感受到异物触碰的样子。
  难道是特殊结界吗？
  我眼帘微垂，拉开亚度尼斯，俯身按上了地面。
  果然有一层结界在这里覆盖，屏蔽了旁人的感知。
  不过为什么我能够感受到结界的存在……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的手上用力，魔力凝聚在掌心，对准结界不断压迫，耳边响起了宛若玻璃破碎时发出的刺耳声音，眼前也浮现出一条条泛着光亮的裂纹，若隐若现。
  直到结界彻底破碎，显露出被刻意隐藏的东西。
  一只密封完好的盒子。
  握住盒子上的锁，我很轻易地就把它捏断，取了下来。
  盒子里垫着好几层的软垫，上面铺着一块黑色的天鹅绒布料，盒子的最中间放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瓶，瓶里盛着浅绿色的液体。
  难道……
  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放下盒子，起身迅速走遍了整个房间。
  在各个方位上我依次找到了整整七瓶魔药。
  加上最开始的魔药，一共是八瓶。
  “吾主，这是……”
  一模一样的盒子，一模一样的水晶瓶，但是只有七瓶魔药是由我制作的。
  连我上次失踪的“万物生长”都在这里找到了……
  那剩下的一瓶血红色的魔药……
  我看向了一字排开的盒子里，那最中间的魔药，诡异的血色，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用人类的血液萃取出来的。
  我把药剂从盒子里取出，打开密封作用的盖子，凝视着瓶中的液体。
  “去找一个容器。”我吩咐道。
  亚度尼斯很快从楼下取来了一只碗，我将部分液体倒入碗中，用手指蘸取部分放在笔尖下，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明明远闻的时候一点味道都没有。
  ！
  闻到这股气味之后，脑中突然多出了一道声音。
  “好久不见，路德维希。”
  赫卡忒？
  “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你高兴吗？”
  “我用自己的血做了这瓶‘不朽’，留下了一段声音，怎么样，吃惊吗？”
  “我赫卡忒再此宣告，总有一天，我会像掠夺姐姐一样，掠夺你的力量，时间和生命！”
  “将你给予我的一切，如数奉还！”
  怨恨疯狂的声音充斥在脑中，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手里的碗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吾主，您怎么了？！”亚度尼斯上前扶住我，把我放在了一把椅子上，又从戒指里取出水喂给我几口，帮我顺气。
  脑中的声音缓缓消弥，我担心赫卡忒做什么手脚，魔素在灵魂与身体里仔细搜查，确保没有什么借着这个机会埋进身体或者灵魂里的意识种子后才睁眼看向了亚度尼斯。
  “我没事。”
  安抚了惶惶不安的管家后，我起身再度走到了那瓶名为“不朽”的魔药面前，血红的液体安静地躺在水晶瓶里，仿佛人心底缓缓流淌的恶意，又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只要猎物一个不注意，就会动手，一击毙敌。
  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愧是赫卡忒的魔药，这种波动是如何也不会消失的。
  把魔药再次封存好，我一瓶瓶地放进戒指，就在最后一瓶魔药放入的时候，异变突生。
  之前每个盒子放置的位置出现一簇火苗，火苗诡异地连接，组成了一个魔法阵，意图是……